軒轅慕楓的身影一閃,黑眸微閃,他道︰「你,你剛才說什麼?」
那大夫趴在地上沉聲道︰「王爺,孩子怕是活不了多久。」
軒轅慕楓的心此時涼透了,今天,是他當父親的日子,卻…也是他失去孩子的日子,他晃了晃神,問穩婆︰「是男是女?」
那穩婆顫聲道︰「是小郡主。」
顧新月擔心道︰「慕楓。」
軒轅慕楓沖她擺擺手,然後走到穩婆身前,從穩婆手里抱過孩子,緊抿著唇此時揚起一抹笑容,指月復溫柔地撫模著孩子乳白細膩的皮膚,嘴唇有點顫抖,他顫聲道︰「父王的小郡主,還沒有看遍世間繁華,還沒有享受父母的疼愛就要離開了,對不起……」老天,如果你不想讓我擁有孩子,你就不要給我,給了我,瞬間收回,這算什麼?
顧新月眼中酸澀,縱然多麼不喜歡這孩子的到來,但她終究是一條小生命,怎麼忍心?
她站在軒轅慕楓身旁,看著安睡著的小人兒,似乎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剛綻放卻又即將凋零,她撫模著孩子的小身子,此時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軒轅慕楓,從哪兒安慰?用什麼安慰?
這時,昏睡過去的陳絡萍怔怔忡忡地醒了過來,眼神漸漸清晰,看見軒轅慕楓抱著孩子,眼神似是痛苦,屋內的氣氛十分詭異,陳絡萍心中一驚,她無力地出聲道︰「王爺,孩子,孩子怎麼了?是男是女?」
軒轅慕楓慢慢轉過身,看著陳絡萍,神情不安,眼神閃爍。
陳絡萍心中的不安越滾越大,她喘著氣道︰「王爺,孩子出什麼事兒了?」
軒轅慕楓良久才道︰「是女兒,但是……」他痛苦地閉上雙眼,「萍萍,你要挺住……」
陳絡萍聲音顫抖︰「王爺,我想看看孩子!」
軒轅慕楓猶豫一下,他才將孩子放在床上,站立在床前。
陳絡萍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刻,驚呆了,怎麼,怎麼會是白色的?為什麼?她緊緊抱著孩子,淚水浸濕她的耳際,她哽咽地說︰「為什麼?為什麼?」這是她的孩子?為什麼會這樣?
此時,葉夏進了房里,顧新月見到葉夏,立即說道︰「葉夏,快來瞧瞧,她是不是得了…」白化病?終究是不想將那三個字說出口。
葉夏點頭,路上听珠兒說了大概,也清楚什麼事兒,快步來到床前,她掀起孩子的眼皮,全身檢查了一遍,最後輕嘆一聲,對顧新月道︰「確實是白化病,而且孩子因為早產,身體結構還未完全長成,氣虛體弱,呼吸不穩,怕是活不了了。」
顧新月一驚,她眼角余光瞥見軒轅慕楓的身影一閃,她上前扶住,道︰「慕楓……」
陳絡萍听到葉夏的話,一下子痛哭出聲,抱著孩子︰「孩子啊,娘親對不起你!孩子!」身體顫抖。
軒轅慕楓站了良久說道︰「白化病是什麼病?為什麼會得白化病?」
葉夏嘆氣道︰「因為,你與陳側妃有血緣關系,是近親,近親結婚,容易得白化病!治不了。」在現代治不了,更何況在醫療條件不發達的古代!
軒轅慕楓黑眸一閃,驚訝地說︰「近親結婚會得這種病?」
葉夏點頭︰「其實白化病還算好的,有的生下來是畸形兒,缺胳膊短腿兒的,什麼都有。」
軒轅慕楓臉色煞白,喃喃道︰「畸形兒?為何我從未听說過近親結婚會得這種病的?」
葉夏道︰「你可以不相信,你可以質疑,你可以再和她要一個孩子,要是無缺陷的話,那算你好運,但是這種病會遺傳,難保下一代會不得這種病!」
軒轅慕楓臉色更是白的透底,看著葉夏堅定地眼神,應該做不了假,神情懊悔道︰「都怪我,都怪我!是我的錯!」如果不是他,萍萍怎麼會懷孕?這孩子也不會來到世上受這種苦難!都怪他!
顧新月不忍︰「軒轅慕楓,這不是你的錯,你又不知道!」
軒轅慕楓雙拳緊握,用力砸向牆壁,一直撞,手背都滲出了鮮血,痛聲道︰「月兒,這都是我引起的,我是罪魁禍首,我是個罪人!」
顧新月搖頭道︰「不,不是,你不是,你是無心的!」她攔住他砸向牆壁的手,制止他傷害自己。
陳絡萍失聲痛哭,緊緊抱著孩子,如果葉夏說得對的話,近親結婚會生出這樣的孩子,那麼這一切終究是她咎由自取,作繭自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