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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銅玄重峰是由一座近千丈高的紫銅山峰煉制,重達百萬斤,這山峰通體蘊積著精純的紫嵐煞氣,施展出來,能夠形成一個巨大的重力場,人在其中仿若巨山壓頂,壓力陡增,實力稍差者,瞬間就會被擠壓成一灘肉泥,厲害之極。
「一件半成品法寶,就能夠擁有地階極品的威力,若是徹底把它煉制成功,又能達到何種品階?」
陳汐看著掌心滴溜溜旋轉不休的一尺小山峰,愛不釋手,「不過對我來說,這威力已經足夠了,幸好只是一件半成品法寶,再厲害恐怕我也操控不得啊。」
一般人為煉制的黃階、玄階、地階、天階等各個層次的法寶對真元都是有要求的。比如地階法寶至少兩儀金丹境界才能煉化,比如天階法寶至少涅槃境大修士才能煉化。並不見得擁有一件品階極高的法寶,就能令修士一舉成為絕世高手。
「嗯?那懸崖峭壁一側的巨大宮殿,應該就是雷鷹王的老巢,里邊說不定還有其他寶物呢。」
把紫銅玄重山丟入儲物戒指,陳汐抬眼一看,看到那座精致絕倫的宮殿,當即心中一動,縱身掠起,如弩箭穿雲,片刻已來到那宮殿之前。
「凌霄寶殿?這雷鷹王倒是好大的口氣。」陳汐看了一眼宮殿正中懸著的一塊鎏金大匾,搖了搖頭,當即穿門而入。
隨著雷鷹王血羽隕落,他麾下的那些大妖小妖也都紛紛逃之夭夭,如今的宮殿中一片寂靜,仿若帝王將相死後建立的奢華墓穴一般,死氣沉沉。
「奇怪,雷鷹王的宮殿如此奢華,怎會沒有一點值錢的東西呢?」
轉過一道道曲折的亭台樓閣,又穿過一重重的假山流水,一路上陳汐的神魂念力一直在細細搜索,卻是沒現一件令他心動的珍寶,不由很是疑惑。
就在這時,一道低微細弱的聲音突然響起,「外邊的動靜停止了,莫非那雷鷹王已經死了?」
陳汐略一辨別,當即來到一處假山之後,在那青苔碧草遮掩下,赫然有一個可容一人進出的洞口,一個個台階盤旋而下,似是通往了地下深處,而那道聲音就是從里邊傳來。
「這座宮殿建在懸崖峭壁一側,以此推算,這個地洞應該是通往一側的山月復之內才對。」陳汐想了想,小心走入其中,他倒要看看,下邊究竟是什麼地方,剛才說話的是人是妖。
在陰暗潮濕的狹窄路徑足足走了近一刻鐘,陳汐才來到一處空闊的地方,光線陰暗,只在四壁上懸掛著零星幾盞昏黃苗小的鮫油火登。
陰暗、潮濕、窒悶,整個空間充滿令人作嘔的死氣,還夾雜著一些濃郁撲鼻的血腥味道,環境極為惡劣。
這里明顯是一個牢獄!
陳汐目光一掃,便看到百丈外的地方,有一個個逼仄的石屋,石屋大門是一根根粗如人腿的黝黑鐵柱,把石屋封得嚴嚴實實。
「可恨!這雷鷹王狡詐無比,若非他突然祭出那重力流轉的紫色山峰,我怎可能被關押在此?他死了最好,說不定咱們還能得救呢。」
「柴大哥說的是,也不知剛才跟雷鷹王對陣的家伙究竟是誰,若能仗義援手救走我兩人,那是最好不過了。」
……
似是沒有察覺到陳汐的到來,一陣低沉的交談聲在陰暗的石屋內響起,猶如地底老鼠在竊竊私語一般。
然而當听清楚這兩道聲音,陳汐心中卻是一震,低聲喝道︰「柴樂天,俞浩白?」
「誰!」、「誰?竟認得柴某,莫非也是同道中人?」石屋內傳出兩聲驚呼,似是激動萬分。
果然是這兩個該死的東西!
陳汐眸中冷光一閃,在南蠻冥域的時候,柴樂天處處為難于他,更是從背後偷襲,在他猝不及防之下,已被拋進了赤炎山脈的深淵之中,若非他肉身已臻至先天境界,恐怕早已跌得粉身碎骨了。
這段仇恨他時時刻刻記在心中,又怎麼可能忘記?在跌入深淵那一刻,他便已誓,此生一定要斬殺了這卑鄙無恥的家伙。
而此刻,能夠在這里遇到被困在石屋中的柴樂天,簡直就像上天的恩賜一樣,令陳汐不得不感慨,還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不好!是陳汐這家伙!」
「啊,怪不得呢,听著聲音如此熟悉……等等,陳汐?怎麼會是他?」
石屋內,柴樂天和俞浩白似是認出陳汐的聲音,大叫出聲,兩人此刻皆是衣衫襤褸,面容憔悴不堪,傷痕累累的身上皆困著一條紫光流轉的粗長鎖鏈,模樣淒慘無比。
陳汐來到石屋前,當看清兩人模樣,心中也不禁一驚。
這兩人一個是星羅宮的親傳弟子,其老祖更是南疆聲名赫赫的冥化境大修士,身份尊貴背景強大;一個是龍淵三大學府之一的萬雲學院的學生,俊雅秀氣,同樣是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如今兩人卻淪落進這暗無天日的牢獄中,模樣淒慘,猶如乞丐,怎能不令人驚奇?
不過驚奇歸驚奇,陳汐心中的殺意卻是有增無減,好不容易抓住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他可是決不會錯過。
嘩啦!
陳汐手持庚金劍竹,如削豆腐一樣,展開石屋外的精鋼柵欄,抬步走了進去。
「你要干什麼!陳汐,咱們都是同道中人,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行嗎?」俞浩白面色驟然一變,連連叫道。
「哼,你不能殺我,一個破落家族的廢物罷了,殺了我,不但你要死,跟你有關系的人統統都得死。當然,如果你現在救了我的話,我非但既往不咎,還會賜予你天大的好處,如何?」柴樂天直至此刻,依舊保持著高人一等的姿態,聲音中透著濃濃的不屑和自信。
陳汐一怔,看向柴樂天的目光帶著一絲奇怪,實在想象不到都到了這種時候了,這家伙竟然還是這幅囂張跋扈的嘴臉,是蠢?還是裝糊涂呢?
「陳汐,柴道友說的不錯,你多考慮考慮吧,柴道友的老祖可是一位冥化境大修士,而我出身萬雲學院,你何苦得罪我倆呢?」
見陳汐沉默不語,俞浩白還以為他害怕了,態度也變得強硬起來,聲音中已是帶上一絲無法言喻的優越感來。
陳汐的確沒有說話,並且依舊不打算說話,他只是揮動手中庚金劍竹,干脆利落地砍掉了柴樂天一只手。
在柴樂天的痛苦呼聲還沒有傳出之際,陳汐已把那只斷手狠狠塞進柴樂天的嘴巴,痛呼變成悶哼,血水從嘴中流了出來,沾滿胸襟,疼得匍匐在地瑟瑟抖起來,模樣異常可怖。
「你……你……」
俞浩白被陳汐突然的一擊打懵了腦袋,尤其是看到柴樂天叼著自己的斷手的恐怖模樣時,再也忍不住出想要大呼出聲,卻害怕陳汐也一劍斬掉自己的手塞進嘴巴。
「我問你答,否則我殺了你之後,再問柴樂天。」陳汐冷冷說道。
俞浩白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他徹底怕了,陳汐的狠辣無情,動手時的干脆利落都令他感到來自心底深處的恐懼。
「杜清溪他們在哪里?」陳汐問道,他本以為杜清溪幾人也有可能在這里,但用神魂念力搜索片刻,卻是除了柴樂天兩人之外,再沒有其他人了。
「好像是被鯤鵬妖王抓走了,據說要拿他們煉制什麼丹藥,」
俞浩白答道,見陳汐神色不善,他心中一顫,連忙繼續答道︰「這是真的,不過他們應該還沒有死,因為煉制那丹藥,好像要湊齊一定的紫府修士,他們才只抓了八個人,似乎還差許多。」
「既然如此,你們兩人為何會被關押在這里?」陳汐追問道,俞浩白的回答極為含糊,他只能相信一半。
「那雷鷹王打算用我兩人的魂魄和血液,來煉制他的山峰寶物,所以才會把我兩人關押在此,日日拷打折磨,目的便是逼出我倆的滔天怨氣,好增強寶物的威力。」俞浩白似是想起不堪的回憶,神色猙獰咬牙切齒地回答道。
「蘇嬌他們呢?」
「這個就不知道了,不過鯤鵬妖王抓的那八人中,好像也有蘇嬌他們一伙的。」
「對了,你們這麼多人,怎會被幾個妖王抓住的,據我所知你們個個都有紫府修為,聯手一起的話,足以滅殺任何一個妖王的。」
「我們是分散開的,莫名其妙地從南蠻冥域中出來之後,我就一個人出現在這南蠻深山中,然後就被雷鷹王抓到這里,也遇到了柴道友。」
「各個擊破?應該是如此……」
陳汐陷入沉思中,「如今七大妖王已被我斬殺兩個,還有其他五位妖王,也不知這鯤鵬妖王的實力究竟如何,听木奎說,好像這家伙的實力僅次于玄楮老黿王,跟青丘狐王是同一級別的高手……」
「我知道的都回答了,陳汐,求求你放過我吧?」俞浩白驀地跪倒在地,可憐巴巴說道︰「咱們無冤無仇,要殺,你也應該殺了柴樂天,是他一手把你丟入深淵之下的,我,我可沒有任何得罪你……啊!」
刷!
一抹劍光閃過,俞浩白的頭顱徑直飛灑半空,臨死時似乎兀自不敢置信,陳汐竟敢這麼做……
「不殺了你,誰知以後你會如何坑害于我?」陳汐搖了搖頭,俞浩白為了活命反復無常,把一切都推倒柴樂天身上,就像牆頭草一樣,這樣的人最是可恨,也最是留不得。
「噗,咳咳咳咳……」
旁邊,柴樂天費勁全身力氣終于把嘴中的斷手吐了出來,看了一眼俞浩白的無頭尸體,他面色已是灰敗一片,劇烈咳嗽著說道︰「你不能殺我,只要我死了,我柴氏老祖一定會知道是你干的……」
刷!
又是一道寒光乍起,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這陰暗潮濕黑暗的山月復牢獄內,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