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倚斜陽笑春風 第三章

作者 ︰ 銀紅之櫻

不知是不是出于對六公主(也就是我娘,但是一個跟我原本一個年紀的女人,思想上總歸接受不了。)的愧疚,還是出于對皇家的畏懼,上官鴻天安排了個慈眉善目踏實沉穩的女乃娘給我,我還是住在相容軒,每天女乃娘都照顧的無微不至,自從六公主死後上官鴻天偶爾也會來相容軒抱抱我,只是在他懷里,我感覺不到父親的親切,他總是抱著我看著其他方向出神,而我也會安安靜靜的待著不打擾他,說我自私也好,因為我看出了上官鴻天對六公主是有情的,現在人死了才知道回憶追悔,那有什麼用呢?抱著我去緬懷另一個人,那我就讓他安安靜靜的去緬懷、去後悔、去反思自己的不是!

直到我過周歲那天,也是六公主的忌日,整個相國府張燈結彩,異常熱鬧,各個朝廷官員到場祝賀送禮。

女乃娘丫鬟們為我穿上紅色錦綢小棉襖,領口袖邊都瓖著一圈厚實蓬松的白色兔絨,很是暖和舒適。在把我整理好後,女乃娘就將我抱到前廳去,上官天鴻和他那個親梅足馬顏清月已經在忙碌的招呼客人了。

「給大人和二夫人請安。」女乃娘和丫鬟欠身行禮。

「起來吧。」上官天鴻淡淡的說道。

顏清月狹長的眼眸閃過一絲黯然,自從六公主死後,本以為自己會成為相國府的大夫人,可是上官天鴻就是不提此事,而且變得突然很冷淡了,好像完全換了一個人似的。

「快,把小姐給我看看~」伴隨著綿糯的女音顏清月扭著腰肢上前從女乃娘懷中接過我,我抬眸看向面前的女人,一股甜香傳入鼻中,其實顏清月長得很是明艷,眉眼間自有一股風流嫵媚,只是那一雙含笑的美眸笑意不達眼底,也難怪,世上有哪個女人會喜歡情敵的小孩呢?這一年里,她沒有去找我麻煩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哇~」我張口大哭,手腳亂舞,就是不想呆在這個女人的懷里。

「給我抱吧。」上官鴻天從顏清月手里接過我,我立馬閉上嘴巴,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拽起上官鴻天散落在胸前的一縷黑發繞來繞去,上官鴻天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我抬眸對上他的眼楮,閃過一絲狡黠,上官鴻天一愣,再次注意我的神情,我繼續把玩著手里的長發,貌似無意的用力一拽,上官鴻天俊眉微挑,放任我摧殘他的頭發。

「聖旨到~」,一道尖細的聲音老遠就傳進來,原本熱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上官鴻天抱著我跪地接旨。

眾人皆伏地大聲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老太監昂首挺胸打開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日乃相國府大小姐周歲生辰,特賜極品玉如意一對,紫金吉祥如意鎖一副,琉璃暖玉香爐兩頂,東海夜明珠十顆,百年人參百支,極地雪狐皮百張……,封相國府大小姐為從一品雲陽郡主,欽此。」

「臣接旨,謝主隆恩。」上官天鴻起身接旨,皇家的封賜在他的預料之中,也在預料之外。原本六公主就是皇上最寵愛的親妹妹,不然在這皇家用來政治聯姻的朝代,六公主怎麼可能如願嫁給一個無權無勢的小文狀元呢,足可見得皇上對六公主的寵愛,只是只有親王的女兒才能封為郡主,但皇上還是給了寶寶郡主的身份,地位甚至相當于長公主,打破了郡主的品階。

在相國府又渾渾噩噩的過了兩年,就如每個同齡小孩一樣,過著單純的米蟲生活。

雕梁畫柱,廊腰縵回,朱漆方台,祥雲金柱。無一不體現著相國府的奢華。

天空洋洋灑灑下著鵝毛大雪,一片披上銀白,只是空氣中彌漫著臘梅的清香,清雅怡人。我叫女乃娘拿一件火紅極北狐裘小披風給我披上,漫著小短腿出了溫暖的房間。任雪花飄落在發上,踩著厚厚的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听著這最自然的聲音,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身後女乃娘撐著一把油傘來到我身邊︰「小姐,天寒,莫要凍壞身子。」

這三年女乃娘對我照顧的無微不至,是打真心的疼我,她對我來說沒有生育之情,卻有養育之恩。我也把她當做至親,喊她蘭姨。雖然她說使不得,我卻堅持。她對我的照顧遠遠多過她在府外親女兒。

感應到一個熟悉的氣息向我的院落走來,我抬眸看向那個方位,不一會,那個熟悉的身影便映入眼簾。上官天鴻看到我看向他,心中先是一怔,隨即勾起微笑走向我,將我抱入懷中「這麼冷的天站在外面凍壞身子怎麼辦?」

感受著溫暖的懷抱,我將頭貼靠在上官鴻天的肩膀上,糯糯的說道︰「火兒穿了很多衣服,一點都不冷。」

上官鴻天將我抱入屋內,在軟榻上坐下,我坐在他腿上抬眸看向他「爹爹怎麼來了?」

「沒事就不能來看你嗎?」上官鴻天呵呵笑道。「火兒是爹爹的寶貝閨女,爹爹來看女兒不是應該的嗎?」

「這外面下著大雪,爹爹來不是有事嗎?」我看著眼前這個俊秀儒雅的男人,雖然他是對不起六公主,卻對我很好,不知是對六公主的愧意,還是因為我是他的女兒,我想,是因為我是他愛的人為他生的孩子,所以他才會寵愛吧。

「小鬼靈精,爹爹來確實是有件事要與你說。」上官鴻天刮了一下我的鼻尖笑道。「爹爹前去拜見齊玉山的元智大師,想讓元智大師收你為徒,他一口就答應了,原本元智大師只收一個徒弟,而三年前元智大師就已經收了一個徒弟,爹爹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如果他收你為徒,你就去齊玉山學藝,如果他不收,也沒辦法,那就繼續在相國府做大小姐。」

「既然元智大師答應了,那火兒就去齊玉山學藝吧。」原本我以為在六公主死後上官鴻天就會將我送去齊玉山,只是一直都沒見他說,我還有點奇怪,後來我知道了,那時我比較還在襁褓,元智大師畢竟是世外高人,即使萬能,那也不會帶一個剛出生的小孩,我現在已經知事,一日三餐即可養活,那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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