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其實沒怎麼在意那件事情,就當是蜻蜓點水一般的。你不可能把所有生的事情都理清楚,這樣活著一定會很累的。
于是對于葉之庭轉學來了她所在的大學,並且班級就在隔壁,輕歌也沒有做過多的反應,倒是顧笙,一臉的不悅,像是人家欠了他幾百萬似得。
南寧風輕雲淡的一句︰「哪個人生平沒愛過幾個人渣。」
顧笙難得的贊同了她的話,點點頭︰「外地佬,有時候你說話很精闢。」南寧驕傲的一仰頭︰「那是,姐姐要是生在上個世紀,絕對能引起一場革命。」
南寧說這句話的時候,那個表情活像是得了諾貝爾文學獎一樣牛逼。顧笙自然是在一邊說︰「外地佬,其實你已經引起一場風暴了。」
蘇輕歌暗暗的想,有的人,生來就是能引起一陣狂風呼嘯的。定律,定律。
這節課,在南寧和顧笙的雙簧下,又沒有好好上,輕歌只能暗暗嘆息,回去寢室好好的補習了。剛走出教室就被教授叫住︰「哎,蘇同學。」
「教授……」不解的問。
「是這樣的,蘇同學,過幾天學校要舉辦文藝晚會,我記得你是文學系的,可以幫我寫一份演講稿嗎?」禮貌的詢問,推推那副年代久遠的眼鏡。
「可以的,教授。」于是教授很滿意的離開了。南寧則是在旁邊嘖嘖︰「嘖嘖,果然是才女了,教授都找上門了。」
顧笙呢,就是很悠閑的吐著泡泡︰「哎,貧民的我們啊,永遠要被淹沒的。」所以說,你的生命中要是有這樣的兩個活寶,你還能不快樂嗎。
即使曾經失落,憂傷,也會被一掃而空的。
有的人,他們很平凡,卻有著不平凡的力量,讓你能覺得安定的莫名的神秘感。
他們不是天使,他們是能讓你快樂的平凡人,所以需要珍惜。
下午的時候,輕歌就去實驗室了,其實也不是實驗室,就是教授臨時安排的大教室,她一進去就後悔了,里面還有一些人,全部是陌生的臉龐,大概都是被其他教授叫來寫東西的。看看,現在的教授都懶惰成什麼樣子了。哎,世風日下啊。
打開筆記本,準備寫。早些完成還是早點回去。教室里還是很安靜的,也許是不熟悉的緣故,大家都安心的寫著自己的稿子,整一個空間只剩下鍵盤敲擊的聲音。
那個環境似曾相識,但是卻忘記了在哪里見過,腦海中像是被蒙上了一層大霧,怎麼也擦不去,努力回想,也是一場空白。
走進來一個人。她微微抬眼,目光就這樣的愣住。你知道嗎,有一個人,你似乎無論再怎麼樣的偽裝,都無法徹底的淡定。
因為那個人曾經融入你的生命,所以,你忘不了那種感覺。你也,從來舍不得忘記。
大概是沒有位置,葉之庭就著輕歌左邊坐了下來,中間隔著三個位置,不遠不近的距離。就像是記憶中的距離,最初相遇的那段距離。但是隱隱的什麼東西已經流逝掉了。
更加的安靜,像是沉入了時間的深海一般。
蘇輕歌不知道該怎麼寫下去,似乎在那條追逐的道路上,她一直就是一個失敗者,從來都是一塌糊涂,從朦朧到追逐,那條路太過艱辛,而輕歌很傻的執著,直到最後,那個叫做葉之庭的人拿著一把尖銳的刀刺進她的心髒說︰「我會恨你一輩子。」她卻從來不知道為什麼,一個死刑犯得不到被判刑的理由,所以才念念不忘吧。輕歌如此安慰自己。
光線微弱,塵埃四起。她和上筆記本,匆匆越過他的身側,像是害怕一瞬間的駐足然後又會陷入另一個漩渦。然後,他的聲音傳來︰「你的東西掉了。」驚愕,回頭,視線相撞。沉溺在他墨色的眸子里,時隔兩年之後的聲音,高三那一年他們就再沒有說過話,于是,一瞬間的溫暖,讓她想要哭泣,葉之庭的聲音沒有變,一如那時候的溫暖,干淨。
總有一樣事物,在很久之後的現在,你听到,會淚流成河,那是因為你的記憶在呼喚著你曾經歷過的一切。
蘇輕歌知道自己一定會哭泣的,于是拿過掉下來的u盤跑出了教室。似乎這樣,才能掩飾自己的失態。
才可以當一切都沒有生過。
當葉之庭從未出現過。
最後呼吸著教室外的空氣,才猛然的想起,那個場景似曾相識,原來是自己真實經歷過。
那個午後,那個草長鶯飛的午後,那個昏昏欲睡的溫暖春天的午後,教室安靜無語,只有風吹拂著的聲音,大家都趴著睡覺,然後偷偷的跑到葉之庭的位置前面,伸著手指戳戳他的臉蛋,笑得分外的開心。會小心翼翼的撫模著他秀氣的眉毛,然後一下下仔細的劃過他的輪廓,在細碎的微光下,秉著呼吸將自己的額頭靠著他的,輕輕的說︰「葉之庭。」那個在自己心中默念了幾萬遍的名字。
少年,原來,在初遇的時候,你我早已命中注定。你是我的劫,我是你的過客。
她的思念泛濫成災,她的悲傷逆流成河。
全部只因為一個曾經叫做「葉之庭」的少年。快樂為他,悲傷為他,懵懂為他,一切的一切,最純美的一切都獻給了他。只是,那個叫做葉之庭的少年全然不知。
最後……她和他終于陌路而行。
岔開的兩條平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