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世界是從何處初始的,又是從何方隕落塵埃落定的嗎?
沒有人知道。
我們唯一知道的。世界是誕生在一片溫暖的海域中,然後,漫長的時光磨合,最終有了我們。
善良的人。
邪惡的人。
冷漠的人。
友好的人。
順著時間的鎖鏈,跌跌撞撞的相遇,相知,相愛,相離。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人,生來就是注定要為著某一樣事物而流淚的。
蘇輕歌以前一點兒不明白,為什麼活著要這樣的蒼白,這樣的慘烈,不帶著一絲的溫暖。直到,遇見了葉之庭,才明白。
之前的認為,都只是自己的懵懂不堪。
他就像是幽深的大海,深不可測。而她就這樣的成為了,茫然潛游的魚兒。
忘記了反潛。
居住在了深深海底。呼吸著稀薄的氧氣,吐著細碎的泡沫。難受,卻依然的執拗的微笑著,忘記了自己是一條淡水中的魚兒。
雲泥之別,從出生便已經注定好了。
春天穿過厚厚的霧靄,在冬季的延綿低沉的溫度中,笑著到來。那片灰霾的天空,似乎感受到溫暖,泄露出一片明媚的白色。
安然的美好。
蘇輕歌穿著輕便的春裝,文藝晚會已經結束了快半個月了。那些曾歡呼的氣氛也被漸漸的遺忘在隧道一般的時間中。
也是,沒有什麼能一直持久不散的。
新的喜悅,總是會代替舊的喜悅的。
口袋中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接起,是顧笙的︰「輕歌,你在哪里啊?」
輕歌望了一下四周,有些茫然︰「我可以說我不知道嗎?」
顧笙︰「……
過了幾秒傳來很大暴怒聲,她有些郁悶的將手機隔了些遠,然後听見顧笙的話︰「你不知道你是路痴啊,剛才叫你和南寧一起出去的,你待會又迷路,又要我來找,又要……」忽然頓住的話。
輕歌微微一愣,試探性的︰「恩?」
顧笙︰「沒事,你旁邊有什麼建築標志,和我說一下,我來找你。」
「有一個很大的銀行,是工商銀行。」她說著,目光落在大大的標牌上。
「等著我。」
「恩。」掛斷了電話。
心髒暖暖的。
于是無聊的踢著路邊的石子玩。一下。兩下。石子滾遠。落在了不遠處。有些泄氣的想要踢回來。
眼前忽然短暫的陰影,她愣愣的抬頭,呼吸就這樣的頓住。
像是一個痴兒般的,看著眼前的人。
是因為陽光太好,還是因為路過的人是他。心髒傳來的輕微鈍痛,像是芽的樹,慢悠悠的伸展開來。
他的臉,干淨,清秀。他的眼楮是墨色的琉璃光彩,就像是一副潮濕的,水墨丹青畫。氤氳一片,有著朦朧的霧氣。
微微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暈染出淡淡的光華。有那麼一瞬間,心髒短暫的亂了頻率。
以為曾經的年少。又再度復活。
這麼可笑的認為。
他的聲音淡淡的,像是清晨的一縷飄渺不定的霧氣,慢悠悠的散開︰「你一個人在這里?」
她木訥的點點頭,努力維持自己的防線。怕下一刻,就會崩潰。
「又迷路了?」他似乎總能模清她所有的缺點,即使陌路,依然能讓你覺得溫暖如初,就似當初,給予你致命的溫柔。
輕歌努力的微笑,腳下的石子擱的自己的腳底生疼,她說︰「恩,顧笙說待會來找我的。」
似乎,只有這個理由能讓自己顯得不這樣的狼狽。
不在葉之庭面前狼狽不堪。
敷衍著,那個脆弱不堪的自己。
他直直的望著她。里面是輕歌不懂的波瀾不驚,永遠也看不穿的幽深和神秘。似乎,她從來不曾了解過他,一直都是未知的。
行人路過的聲音,枝葉被踩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全部都充耳不聞。
葉之庭說︰「什麼時候,你才能讓人放心。」語氣微微一頓,似是無奈的道︰「什麼時候能不這樣迷迷糊糊。」
錯愕中,她對上他蒼茫的眸子,里面干淨的沒有一絲雜質,枝椏間的罅隙透過光芒,落在地上形成的光怪6離,他的頭上被映襯了松軟的光芒。
語氣中有一絲的哽咽,但是卻強忍著不讓它溢出喉嚨,輕歌堆疊起臉上的笑容︰「我沒關系的,顧笙快到了。」
只有一個人面前,需要隱忍的這樣的辛苦。
因為,不能讓,過去再糾纏現在。
他最終看了她一眼,然後越過她的身側,就像是高二的時候那般,很決然的越過,他總是能這樣,溫暖的讓人落淚,亦決然的讓你疼。
而她,卻曾經這樣執著的愛過這樣的他。
不顧一切。
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