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黛西越來越討厭去致遠高中這個該死的學校去上學。
因為在那里她並不是一個受歡迎的人。在這里所說的不受歡迎並不是指她得了某種類似h7n9禽流感的傳染疾病,而是比得了h7n9禽流感的動物還要不受人歡迎,從人作為人的角度上來講。
六月的呼和浩特陽光特別的燦爛,天空也是冷藍色的,這樣的好日子黛西卻感到異常的不安和傷感。
學校才下課,黛西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她。
「蒙黛西同學…」是班主任老師扯著嗓子在叫她。
听到老師那冷酷尖銳的聲音,黛西從和她格格不入的環境中緩緩的回過神來。
「是」黛西低低的遲疑道。
「來一下老師辦公室。」班主任老師繼續冷著臉道。
對黛西而言,被老師叫到辦公室談話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一切都覺得無所謂。雖然心里面有許多感到厭惡的事物,但也只好萬般無奈的跟著老師向辦公室走去。
「蒙黛西同學,自從入學以來,你的成績一直都是班里最後一名,這次也一樣…如果實在不行,不如考慮轉學,你也知道致遠高中是什麼性質的學校。」老師坐在椅子上,嚴厲的對黛西說。
從老師辦公室出來後,黛西的心情感到無比的沮喪。漫無目的的走在林蔭道上的黛西,想著回到家後爸爸媽媽冷言冷語的扯著喉嚨對她進行無敵轟炸的情景,心里不禁有些 。
黛西背對著朝陽,沿著熟悉的街道往回走,連路邊的丁香樹似乎都不和她一個角度。眼前是一個**的院落,一幢白紅相間的大房子,院子里開滿了花,大門口有鐵柵欄,黛西從右側鐵柵欄處拐進去,就是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家。
「听說這次的考試成績出來了,怎麼樣?考了多少分?」仁禮用略有期盼的眼神望著黛西,令在門口換鞋的黛西緊張的將身子縮了一縮。
「只要看她那張臉就算不用問也知道沒有什麼進步。」英珠的一張臉立刻變得陰沉下來。
黛西只要一听到英珠和仁禮這樣的言論,總是沉默著,想著怎麼樣才可以趕緊逃離這個一直生活的地方。
「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望著已經默默上樓的黛西,英珠氣憤的繞過茶幾坐在了沙上。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只要看見我們黛西我就覺得生氣,我們怎麼會有這樣的孩子呢?有時候我都在懷疑她到底是不是我生的。」英珠繼續生氣道。
「明明是你生的,怎麼可能有假。」仁禮也郁悶的道。
「那同樣是我生的兩個孩子,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差別呢?…我們漢西從來沒有因為學習成績不好而讓我們操心過,可是黛西、、、、、、」英珠失望的抱怨道。
「作為孩子的父親,也因為黛西這樣,讓我很生氣。從小到大,學習就沒有一天好過,為了能讓她上個好學校,也不知花了多少錢,不是給校長送禮就是請客的,就是為了有一天她能多學到一些知識。現在看來,大學也干脆不要讓她去念了,不如到時候買個大學文憑,也可以蒙混過關的。」仁禮實在氣得厲害,在地上急得團團轉。
「怎麼能不讓黛西念大學?沒有學歷這種事,要是傳出去,她將來該怎麼辦呢?她怎麼會有未來。」英珠郁悶的道。
「在這個城市,就算有文憑,也不見的會有未來。」仁禮氣憤的道。
「那該怎麼辦?只要看著黛西,我就氣得吃不下飯。」英珠用手撫著胸脯順著氣。
「說到漢西,這小子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仁禮問英珠。
「可能是躲在某個角落里渾渾噩噩的過日子吧。」英珠頭疼的道。
「這家的人沒有一個讓我省心過日子的。」英珠繼續道。
窗外的陽光依舊燦爛的從落地玻璃窗里照進來,可黛西的心情卻是無比的空虛與壓抑。一直呆坐在天藍色榻榻米上的她,默默的消磨著時間過日子。望著書桌上鐘表的指針一圈一圈的走過,孤獨的心情沒有任何的改變。
漢西才從外面回來,傲慢的和仁禮、英珠打著招呼。
「我回來了。」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是去哪里了嗎?」仁禮嚴厲的道。
「覺得家里很悶,讓人喘不上氣來,所以出去透透氣。」漢西道。
「有人掐著你的脖子嗎?」仁禮威嚴的道。
「這家里有人掐著你的脖子嗎?」仁禮又道。
「那倒沒有,不過至少不用听到爸和媽對我極度不滿又煩躁的聲音。」漢西傲慢的說完就上樓去了。
第二天清晨,黛西從樓上下來,準備去學校,見英珠正在房間里準備著早餐。
「不吃早餐嗎?」英珠抬起頭來問。
黛西就和沒有听見似的,一句話也沒有說,加快度出門去了。
客廳里,只剩下了仁禮、英珠和智賢。
英珠道︰「好像黛西好久沒有和我們坐在一起吃過飯了。」
「你見她幾時和我們在一起吃過。」仁禮道。
「不吃飯就去學校,怎麼可能念好書?」英珠道。
「她會在學校吃洋漢堡和炸薯條的。」智賢道。
「我看,不如把她送到國外去讀書好了。」仁禮一邊吃著飯一邊道。
「以她內向的性格,能放心讓她一個人去嗎。」英珠郁悶的簡直吃不下飯。
「嬸嬸,我們國家送去國外讀書的一般學習都很差。」智賢道。
「嬸嬸是不是在生黛西的時候吃過什麼東西?」智賢繼續道。
「吃過什麼東西,我哪還記得…不過你問這個做什麼?」英珠道。
「听說女人在懷孕期間吃了不該吃的東西,生下的孩子就會有智力上的問題。」智賢道。
「我說,你這種言論是從哪里听來的?」仁禮道。
「無意間在學校圖書館的一本書上看到的。」智賢解釋著。
「不然就是嬸嬸在生漢西哥的時候把智商都給了漢西哥,所以黛西才會這樣。」智賢又道。
「你趕緊閉嘴吧」英珠瞪了一眼智賢。
校園的林蔭道上,到處都是捧著書本朗誦英文單詞的書呆子,還有兩腿粗的要命卻照樣穿著短裙在林蔭道上晃來晃去玩鬧著的女生,還有無聊的談論著娛樂圈趣聞的某個明星的粉絲。而黛西卻是獨自一個人坐在校園的台階上,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因為不受人歡迎,所以沒有人願意和她組成小團體。也因為沒有足夠的信心,自然也覺得不可能和別人成為一路人。
校園的廣場上,十七八歲的少男少女嬉戲玩鬧的氣流不間斷的向黛西擠壓著,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經過校園的路人,一切都是那麼的不適應。
與此同時,少管所門口,一個長相英俊的少年,才從里面走了出來。雖然看起來好像幾天沒有洗臉的樣子,但怎麼也擋不住他英氣逼人的氣質。門口沒有一個人來接他,從他的臉上可以看出無比的孤獨與哀愁。
星期天上午,黛西出門的時候,在大廳遇見了英珠。
「星期天也要出去嗎?」英珠問。
「是」黛西頭也沒抬的答應著,離開了家。
「老公…老公…黛西今天不知為什麼竟然出門了?」英珠叫喊道。
正在洗澡的仁禮從浴室里面走出來,身上裹著白浴巾,正在用一條干毛巾搽著頭。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她不是每個禮拜都會出去的麼。」
「可是她今天是背著書包出去的耶,難道她是去了學校念書嗎?」英珠道。
「我也要出去了。」漢西從樓上走下來道。
「你難道也是要去學校嗎?」英珠道。
「以你聰明的兒子的頭腦還需要去學校嗎?」漢西傲慢的向外走去。
黛西因為近些日子以來的種種遭遇,心里感到非常的孤獨和壓抑,每天生活在校園一樣大的天空下,腳下是藍天一樣的綠草地。校園以外的天空,以及清爽舒暢的氣流,郊外刮著自由的風的草原無時無刻的在向她招手。
六月的草原上,太陽暖暖的當空照過來,天藍的仿佛被水沖洗過,微風和煦的掃在臉上,軟軟的像被化妝刷清掃過。丁香花開的特別的茂盛,時不時的傳來陣陣清香。望著這美麗的草原,黛西就像一匹了瘋的野馬,隨手將背著的書包拿下來扔在了一邊,一路向著格桑花叢中跑來。
如果人生能過得這樣自由,該有多好。
黛西悶悶不樂的坐在花叢中想著煩心事。也不知過了多久,隱隱的听見從遠處傳來一聲馬的嘶叫聲,她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遠遠的看見不遠處有個人騎著馬迅的朝這個方向跑來,因為隔得太遠,看不清他的臉,但以女孩的直覺來看,一定是一個英俊敏捷的男子。看著他在馬背上快樂騎馬的英姿,黛西不由得愣了愣神。
忽然一陣被狂風刮過似得感覺,在黛西臉上輕輕的劃過,她知道那是馬尾巴輕浮過去的感覺。若不是他騎馬的技術好,恐怕她就要昏死在這匹馬馬腳下了。剛才實在是太驚險了,黛西整個人都被嚇的喘不過氣來,雙手捧著臉倚在膝蓋上。
「你怎麼樣?還好嗎?」騎在馬背上的男子迅從馬上跳下來緊張的朝黛西喊道。
黛西緩緩地抬起頭來,睜著圓圓的眼楮望著他。那是一張白皙而又干淨的臉,眉宇之間流露著數不盡的單純和豪邁。
他見黛西不說話,又怒氣沖沖的對黛西道︰「為什麼不躲?」
「是。」黛西語無倫次的道。
「我問你為什麼不躲,你還說是,你到底有沒有問題?」男子迫切的道。
黛西因為剛才的驚險還未緩過神來,所以只是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
「你確定沒有問題嗎?」他又重復的確認了一次。
「是」黛西低聲道。
騎在馬背上的他竟然呵呵的笑了起來,「問話的時候不是不答就是說是的女孩子,還真是奇怪。」
「以後如果現有問題,再來找我的時候,我可不會認賬哦。」他說話的語氣忽然變得溫柔起來。
「是」黛西道。
「你再說是,我想我會瘋掉的。」他忽然調轉頭,向遠處走去。
沒過多久,騎著馬的他又返了回來,對黛西說了一句︰「安童話,是我的名字。」隨即笑著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