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漢西從老師辦公室里走出來。
因為太過擔心自己的妹妹,所以看起來很是憂慮。這種事情是千萬千萬不能告訴仁禮和英珠的,不然黛西又要受到兩位的冷眼相對。看著唯唯諾諾的黛西,心里忽然生出一種隱隱的愧疚感來。
漢西上了車還沒開走多遠,心情煩躁的再也開不下去了,只好將車停在了路邊。是啊,自從拿駕照以來,還沒有開車載過黛西,一想到這,腦子里就會出現一幕再也無法磨平的傷痛。
「哥,我想學騎馬。」13歲的黛西睜著圓圓的眼楮向漢西乞求著。
「黛西,不要鬧了哦。學騎馬很難的,你一定學不會。」蒙漢西只顧在一邊撫模著馬的鬃毛,看都沒看黛西一眼。
黛西嘟著嘴站在漢西背後,一直看著漢西用手輕輕的撫模著馬匹的鬃毛,眼楮紅紅的,仿佛像是哭過。
漢西把頭伏在方向盤上,讓回憶慢慢的侵入他的大腦。
「我可憐的妹妹,可憐的黛西。」漢西在心里默默的念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漢西才從這愧疚當中晃過神來。今天忽然就有了這樣一種想法,載黛西一起回家的想法。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啊,這是什麼聲音,黛西聞聲尋過去,才想起來,啊,原來是她的手機。陌生的號碼,這是誰打來的,響了半天黛西才悠悠的接起來。
「喂,你好。」
「黛西,我是哥哥。怎麼這麼久都不接哥哥的電話?」听筒里傳來漢西爽朗而又關切的聲音。
「你在哪里?哥哥一會回學校接你。」漢西問。
「不用了,哥。我還有些事,先不和你說了哦。」黛西匆匆掛了電話,刻不容緩的躲在冒菜館門口,透著玻璃門,伸長了脖子,朝里面望著。
安童話和他的朋友們在這家店里吃東西,黛西本想跟著進去,卻又想起他警告過的話,所以只好偷偷的躲在店外面徘徊著,不敢進去。
怎麼進去這麼久,還不出來。已經在這徘徊了兩個多小時了,再不走,就要被人當做是賊,抓起來拷問的,黛西在心里默默的祈禱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忽然听見天空轟隆的一聲巨響,完了,完了。馬上就要下雨了,他們幾個到底是在吃什麼啊,黛西在心里悄悄的抱怨道。
這個時候,老天爺毫不留情的下起雨來。
細細簌簌的雨滴落在黛西的臉上,頭上,校服上,渾身濕漉漉的。
冒菜館的玻璃門就像被蒙上了一層沙,忽然之間變得霧蒙蒙的,再也看不清坐在窗戶邊上吃飯的安童話,整個人就像被丟棄的礦泉水瓶,忽然變得失落起來。
漢西正開著車子往回走,陰雨天氣,霧蒙蒙的。很容易看不清路而生交通事故,所以漢西這個時候正集中精力,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
當他正轉過一條巷子口的時候,反光鏡里忽然出現一個穿著致遠高中校服的女生的影子。這不是我們黛西嗎?下這麼大的雨,她在這里做什麼?漢西將車調在路邊停了下來,透過車窗望過來。
雨里的黛西就像一個落湯雞一樣,雙手緊抱著頭,還在店門口徘徊著。
「黛西,你這是在做什麼?」漢西陰冷著一張臉,氣惱的看著黛西,但語氣里卻有一種無比關心而又心酸的感覺在里面。
「哥,你怎麼來了?」這件事不會被漢西現了吧,黛西忽然變得慌張起來。
「快跟哥回去。」漢西一把抓起黛西的手臂,死死的拉著她就走。
「哥?哥?」黛西祈求似得向漢西叫著。時不時的還掉過頭來向店里面的窗戶邊望著。果然,這一切,都沒有逃月兌漢西的眼楮,他順著她的眼楮望過去,窗戶邊隱隱的坐著個長著英俊面孔的男生正在里面喝酒。
回到車上,黛西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白兔一樣,借著被雨水淋濕的臉頰,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丫頭,你怎麼這麼傻?」漢西邊給黛西用手撫了撫擋在眉頭的劉海,一邊關切的說道。
他抬起手臂用衣服袖子給黛西揩了揩臉,可以看得出他對這個妹妹的心疼和酸楚。
漢西的車子開得很快,半路的時候,漢西忽然對黛西說,「哥哥每天載你回家怎麼樣?」
黛西默默的坐在座位上,想著坐在落地玻璃前優雅的吃飯的安童話。漢西說的話,就像沒有听見一樣。
蒙家客廳,英珠正坐在沙上看電視。
「今天這是怎麼了?你們兩個竟然會一起回來?」英珠的臉上寫滿了詫異的表情,她隨手拿起躺在茶幾上的遙控器,關掉了電視機。
漢西看了黛西一眼,笑著答應著,「是,媽媽。」
「爸爸呢?出去了嗎?」漢西環顧了下四周,才問道。
「下午的時候,你甘草地麥勒叔叔打來電話,他就出去了。看樣子,也應該是回來的時候了。」英珠抬起頭,看了看牆上掛著的鐘表,說道。
黛西漠然的換上拖鞋,頭也沒抬,從英珠身邊繞過去,汲著步子上樓去了。
因為白天淋了雨的緣故,回到房間後,黛西將穿在身上的衣服換下來,躺在床上,只覺得頭有些昏昏沉沉的,早早的就睡了。
直到第二天上午黛西迷迷糊糊的听見有人,使勁的在敲她的房門,還一直不停的叫著她的名字。
「黛西,黛西,你在里面嗎?」漢西站在門外問道。
「怎麼了?黛西不是去學校了嗎?」英珠听見漢西的敲門聲,走過來反問著。
「媽媽,黛西的鞋還放在門口,所以今天應該是沒有去。」漢西著急道。
「我們黛西是怎麼了?一直以來,她不是很早就起床出去了嗎?今天到底是怎麼了?難道她不想再上學了嗎?」英珠睡眼朦朧的抱怨著。
「老婆,大清早的,你到底是在嚷什麼?」仁禮疲憊的從房間里探出頭來,好像還沒睡醒的樣子。
「孩子他爸,我們黛西今天沒有去學校上課。」英珠揉著眼楮向爸爸走來。
「什麼?她一向不是起很早嗎?」
「就是說啊」
「我看,干脆讓她退學算了。」仁禮憤怒的叫道。
「爸,媽,你們先去休息,黛西的事情我來處理吧。」漢西胸有成竹的安慰著仁禮和英珠。
等二位進房後,漢西才又開始敲門。
「黛西,起來了嗎?哥哥進來了?」漢西敲了半天門,見黛西根本沒有動靜,就擅自走了進來。
「黛西,你是怎麼了?快醒醒啊。」漢西見黛西蜷縮著身子躺在床上,走近床邊來叫她。
「臉色看起來怎麼這麼蒼白,感冒了嗎?」漢西用手在黛西額頭上模了模。天哪,怎麼這麼燙,一定是昨天淋了雨,才導致這樣的。
「哥。」黛西在和病魔的掙扎著慢慢睜開自己的眼楮,痛苦的叫了一聲。
「哥哥已經幫你請過假了,所以你不用擔心,喝了退燒藥很快就會好的。」漢西憐惜的看著黛西,見她喝了退燒藥之後,將被子整了整,才緩緩的關上門走了出去。
校園的林蔭道上。
金色燦爛的陽光稀稀疏疏的灑在丁香樹枝葉的細縫里,青綠的丁香葉郁郁蔥蔥的依偎在一起,紫色的丁香花似乎開的更加的濃郁了。
韓世幼坐在開滿丁香花的青石台階上,他時而回過頭來,左顧右盼的,仿佛在等待著什麼?金色的太陽灑在他干淨的臉上,他的嘴角勾出一絲嘲弄的微笑。
幾個小時過去了,太陽的光輝淡淡的消逝了,她應該不會來了吧,世幼這樣想著。
生什麼事了嗎?他不知不覺的擔心起黛西來。
偌大的校園里,看不見她的影子,世幼的日子過得特別的空虛和漫長。
第二天清晨。
鬧鐘還沒有開始響,黛西就迫不及待的起床了。
出門的時候,遇見了正在客廳沙上坐著的漢西。
「病還沒有好?就要去學校嗎?」漢西從沙上站起來,走過來問黛西。
「是。」黛西輕輕的回答著,只顧用手整理書包的肩帶。
「高燒才退,應該多休息兩天才是?」漢西關切的探過手來撫模著黛西的頭。
「已經好多了。」黛西下意識的偏過頭,試圖躲開,然而漢西的手卻孤獨的停在了空中。漢西不知黛西對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感到恐慌,許久,他才尷尬的收回那只手。黛西依舊面無表情的在門口換鞋出門。
清晨的陽光碎碎的鋪滿了整條街,猶如林蔭道上光滑如玉的鵝卵石。
黛西沿著直直的路,邁著並不輕快的步子,一路向安童話家附近的公園走來。望著遠處安童話經常出現的那條街,黛西的心依舊砰砰的跳著。
太陽的金光照在她的臉上,淡白如紙,額頭時不時的冒著細細的汗珠。
黛西躲在開滿紫色小花的丁香樹下,輕輕的抬起手擦著額頭的汗珠。
遠處的那條街上安童話微笑著向這邊跑來,陽光傾灑在他英俊的臉上,仿佛天生就是為他所生。
黛西呆呆的望著從眼前經過的他,仿佛忘記了世間的煩惱和憂愁。
校園的廣場上,韓世幼嘲弄的看著低著頭漫無目的走路的黛西,大步的向她走過來,攔住了黛西的去路。
「這兩天沒看見你來學校。」他玩世不恭的看著黛西說。
「是。」黛西輕輕的回答著。
「不想說一下嗎?」韓世幼嘲弄的笑著問。
「不想。」黛西依舊面無表情的回答著,並不看他。
「我想有人跟你說過吧,和你說話之後,和你說話的人常常會感覺到消化不良?」韓世幼輕笑著望著黛西,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挑釁。
「我想也有人跟你說過吧,和你說話之後,和你說話的人總像是在吃了**,不爆炸都覺得困難。」
「啊,跟你說話,這種感覺還真是奇妙噯。」韓世幼輕笑著,望著黛西,眼神里充滿了奇異的光。
「我就說過,你是在裝柔弱。不過現在看起來好像還不錯,有表演的天分。」韓世幼繼續挑釁著黛西。
「是。」黛西胸中的怒火仿佛慢慢的在燃燒著。
「听你的回答,好像覺得很得意?」
「怎麼不說話?」韓世幼偏過頭來問黛西。
「看你的臉色不太好,生病了嗎?」韓世幼見黛西痛苦掙扎的樣子,緊張的問道。
「沒有關系。」黛西一面回答,一面就近的坐在丁香樹下的青石台上。韓世幼伸出手來準備扶黛西。
「我自己可以,沒有關系。」
「你額頭出了很多汗。我想,你應該不會讓人幫你擦吧?」韓世幼繼續嘲弄的笑著。
「我就說過,不要在我面前裝柔弱。」世幼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