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征方才不慎之舉,令他十分尷尬,不好意思地低頭,暗想︰我怎得運氣如此之差,竟然踫到了這個刁蠻小姐那里,這叫我如何是好!表情難看至極,硬著頭皮,飽含歉意道︰「方才有所冒犯,請姑娘見諒!」
刁蠻小姐這才醒悟過來,想到剛剛被李自征輕薄之事,瞬間面紅耳熱,氣憤不已,瞪著李自征,厲聲道︰「你這廝跑來我家作甚?還……」後面的話實在羞于出口,跺著腳,冷哼一聲。
李自征頓時啞口無言,用求助的眼神看了一眼秦軒等人。秦軒心領神會,連忙邁步上前,幫李自征解圍道︰「姑娘,適才……」
秦軒話未曾道完,刁難小姐轉而盯著秦軒,伸出手指,指著秦軒怒道︰「哼,還有你,在大街上說教于我,害得本小姐丟了臉面。姑n in i還未去尋你算賬,你居然還敢自己找上門來!」
秦軒聞言,不知該如何應對,心中月復誹︰這小丫頭不會就是伯母娘家人吧!
杜慧珍听到刁難小姐之言,盯著看了半晌,柔聲詢問道︰「你——是鵑兒?」
刁蠻小姐微微一怔,隨即看著杜慧珍,蹙眉微皺,詢問道︰「我是叫杜鵑,你是如何得知?」
杜慧珍喜上眉梢,疾步上前,抓住杜鵑的雙臂,急切道︰「我是你姑母啊!」
杜鵑上下打量著杜慧珍,心中暗想︰听爹爹說,我是有個姑姑,不過都離開平陽城十余年。眼前這位婦人……哦,我知道了,她一定是幫那二人解圍,誆騙于我。擺開杜慧珍的手,冷冷地回道︰「你是哪來的婦人,怎得跑來亂認親戚!」
杜慧珍雙手被杜鵑推開,不禁有些呆了。听杜鵑之言,似在懷疑自己,急忙解釋道︰「我真是你姑母,你小時候我還曾抱過你!」
怎奈何,杜鵑自信自己的盤算無錯,漫不經心地隨口回道︰「切,凡是冒認親戚之人,都似你這般說辭!你當我智商低下麼?」
杜慧珍見杜鵑依舊不信,急忙解釋︰「我真是你姑母,我叫杜慧珍!你爹爹杜成明乃是我哥哥!」略微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你還有個哥哥,名叫杜興文!」
「呦,事先還打听過我家情況,看來你還蠻用心良苦的麼!」杜鵑連看都沒有看杜慧珍一眼,隨意道。
李自征聞言,心中暗想︰看來這刁難小姐也不是沒有腦子麼!而秦軒听到杜鵑這話,有些微怒,厲聲道︰「你若是不信,不如叫你爹爹或者你哥哥出來辨認一番!」
杜慧珍見秦軒語氣有些不善,擔心二人爭吵起來,言辭懇切道︰「我離開平陽城十余年,那時,你才牙牙學語,當然不記得我了。」
杜慧珍言之鑿鑿,令杜鵑對自己方才的想法有所懷疑。看著杜慧珍,不放心地輕聲問道︰「你真是我姑母?」
杜鵑看到杜慧珍肯定地點著頭,遲疑了一下,點頭應允道︰「那你們隨我進來,等會讓我哥哥看看是真是假!」
走進杜家大門,之前的酒香更加濃郁。撲面而來,好似要把人醉倒一般。秦軒四下打量,杜家庭院比之錢家,也是寬大許多。坐北朝南五間正房,東面也有七八間廂房,西面則是一面一人高的柵欄,柵欄中間有一道拱門,顯得有些田園風情。目光透過柵欄的縫隙,隱隱約約看到一些碩大的木桶,井井有條的擺在院內。秦軒暗道︰這麼濃郁的酒香從西面飄來,想必這杜家一定是專門釀酒的,那些木桶應該就是專門釀酒的。
再行數十步,便走進了杜家廳堂。廳堂看樣子有些年代了,不過j ng致的構造,卻蘊含著富貴優雅。杜鵑示意眾人坐在廳堂內的胡椅,稍稍等候。便吩咐下人上些茶水,還讓人尋哥哥杜興文前來辨認。
李自征端著茶杯,淺酌一口。心中又道︰這杜家小姐,也不是只有刁蠻的一面,原來也知道待客之禮!
眾人端坐靜等,杜鵑躡手躡腳走到秦軒跟前,悄聲道︰「哼,即便你真是我家親戚,我也不會放過你!」
一旁的李自征,听見之後,看向秦軒的目光,帶著幸災樂禍與同情。不料,杜鵑對秦軒說完之後,轉頭瞪著李自征,語氣柔弱,輕聲道︰「還有你,方才在門口之事,本小姐定會和你算賬的!」
卻說,丫鬟小蓮來到杜興文房間,輕聲稟道︰「少爺,家里來了幾位客人!說是……」
小蓮還未說完,杜興文出言打斷道︰「沒看見我正在忙麼?就說我不在,打發掉!」
小蓮面帶委屈,顫巍巍地嘟囔道︰「可是,其中有一位老婦人,說是你姑母!」
杜興文听了也不禁呆住了,怔怔地道︰「你說什麼?是我姑母?」
小蓮哭喪著臉回道︰「那老婦人是這麼說來著!」
杜興文撂下手中賬本,急道︰「走,快隨我去看看!」
杜興文急急忙忙地來到廳堂,看在正端坐在胡椅上的杜慧珍,頓時喜上眉梢,像是孩童一般,疾步跑到杜慧珍面前,欣喜道︰「姑母!真是你!」
杜慧珍起身,伸手輕拍杜興文的胳膊,慈祥地說道︰「行文啊,都長這麼高了,是大人了!」轉而又笑呵呵道︰「年紀也不小了,怎得還似小時候那般火急火燎!」
杜興文憨笑地模了模頭,道︰「姑姑說得這是何話?在你面前,我不一直是個孩子麼?」突然想到什麼,急道︰「對了,姑母,你這些年都去何處了?爹爹時常念叨你呢!」
杜慧珍聞言,微微一怔,道︰「哥哥——還好吧!」
「好!等知道你回來,指不定會更好!」杜興文示意杜慧珍趕緊坐下,激動道。
杜慧珍因為當年之事對哥哥曾有些怨言,不過如今都已年近暮年,些許往事也都淡了。隨口應和著︰「那便好!」
杜興文看著一旁的張老,略微遲疑了一下,詢問著杜慧珍︰「姑母,這便是你所心念之人吧!」
杜慧珍被晚輩提到此事,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點頭回道︰「恩!年近暮年,姑母這才與他重逢,你若是認他,就喊一聲姑父吧!」
杜興文小時候,父親管得比較嚴,只有姑母對他十分疼愛。毫不猶豫地施禮道︰「姑父!」
張老捋著山羊須,微笑答應道︰「恩!」
一旁看得有些傻眼的杜鵑,咬著嘴唇,走到杜慧珍跟前。「姑母,方才我……」
杜鵑要說什麼,杜慧珍心中明白,擺手說道︰「方才之事,鵑兒做的對,豈能隨便讓人跑到咱們杜家認親戚呢!」握著杜鵑的手,上下打量道︰「鵑兒今年應該十六歲了吧!瞧這模樣長得真俊,再過段時間,怕是提親之人都要把咱們家大門給踢爛了!」
杜鵑听到杜慧珍夸贊,心中竊喜,又听到後面之言,嬌羞地說道︰「姑母——人家還小,才不要嫁人呢,要嫁也要和姑母一樣,尋一個相愛之人,哪怕一生不能朝朝暮暮!」
突然後堂傳出一聲渾厚沙啞的聲音。「是誰要找一個相愛之人?」
秦軒回頭,只見一個身著青灰s 長袍,頭發有些發白的老年人,在一個丫鬟的攙扶下緩緩走來。氣s 憔悴,滿臉皺紋,脖子有些腫脹。秦軒心中嘀咕︰這應該就是伯母的哥哥杜成明了,怎麼脖子這麼粗呢?難道是得了大脖子病?
杜鵑聞聲,有些緊張,悄悄地躲到杜慧珍的後面,附耳輕道︰「姑母,爹爹來了,估計又要罵我了!」
杜慧珍看到杜成明,渾身有些微顫。杜成明擺開丫鬟,疾步上前,露出一絲微笑道︰「珍兒,你回來了!都怪哥哥當年糊涂,令你半生虛度。現在回來了,就不要走了!」瞥了一眼有些緊張地張老,一怔,但又馬上接著道︰「你和元韓老弟之事,算是哥哥對不住你,從今以後,你們便在這住下,讓哥哥好好彌補一下!」
杜慧珍眸噙淚水,泣聲道︰「哥哥——」
杜成明伸手幫著擦著杜慧珍臉上的淚水,語氣祥和道︰「好了,不要哭嘛!剛才不是還說說笑笑的嘛,怎麼見到我就哭喪著臉啊!」微微偏了下頭,看著杜鵑又打趣道︰「還是你這做姑母的本事大,這才見了一面,鵑兒就y 學你那般,尋相愛之人嘍!」
杜鵑听到父親拿她說笑,嬌嗔道︰「哼,爹爹你怎得取笑人家啊!」
氣氛隨之變得有些活躍。杜成明拉著張老、杜慧珍到一旁聊著家常,杜興文也有樣學樣的走到秦軒跟前攀談。「不知,這位公子,怎麼稱呼?與我姑母有何關系?」
秦軒暗道︰這關系有些復雜啊,我該怎麼和他解釋呢?稍稍整理下思緒,開口道︰「令姑如今算是我伯母,你我算起來也算同輩親戚。我姓秦名軒字之豪,比你年小,便尊稱你一聲杜大哥吧!」
杜興文听到秦軒的話,思索了半天,才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關系。笑呵呵回禮道︰「那我便托大,喚你一聲秦老弟了!」
然後秦軒便一一介紹錢如玉等人,隨後便和憨厚的杜興文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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