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宇元年,少帝軒令揚納秦州知縣之女,秦姿為妃,距封後大典不足三月。請使用訪問本站。蘇後之父,宰相蘇權聯合眾臣極力反對,依然沒能阻止少帝立妃的決心。
蒸騰著裊裊雲霧的茶水從紫砂壺口汨汨流出,碧螺春的女敕綠茶葉逐漸舒展筋骨,茶芽朵朵,上下浮沉,吐露著迷人的清香。
清冷的月光在門口灑下淡銀的光,偶爾有一兩片樹葉被秋風吹了進來,落在了她的腳邊。
起身,彎腰,拾葉,墨綠色的長裙曳在地上,灑下一片黯然……
「娘娘……」站在一旁的崔嬤嬤終于忍不住輕輕開口。
蘇清月回頭朝她淺淺一笑,輕盈的身軀如風中弱柳,若星月般的水眸憂傷如水一般流淌,縴細的食指輕輕一顫,秋葉無聲的落在地上。
「嬤嬤……會不會有一天,我也如這葉子,無聲無息的從他手心跌落……」
「娘娘,你這又是……」
沒有等崔嬤嬤回答,蘇清月已經邁出門外。
舉首,望月。唇邊綻出一抹淡淡的月,銀白色的月光在她的身上流敞,跳躍。天空突然綻放出一樹煙花,剎那的綻放,漫天的繁華,一樹接一樹,皇城上空璀璨的煙花點燃了夜空,遠處依稀傳來幾聲道賀的聲音。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言猶在耳,只是……君在何處?」
「娘娘,君心自古涼薄多,您要看開一點!」
「或許……」蘇清月抿嘴一笑。
也罷,不論如何,她始終是他的妻子。在他的心底,始終會有一個位置留給她。這樣就夠了,人不能貪求得更多了。夠了,足夠了。
入冬的濃霧彌漫整個東旭帝都,還沒有亮透的清晨,在蒼白的天空上面,依稀可以看見幾顆黯淡的星光。
氣溫在這幾天飛快下降。
景和宮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裊裊的身影走了出來,濃重的霧氣將她淹沒,清麗的臉上寫滿了落寞。
一件白色的狐裘披風落在她的肩上,回到頭便看到崔嬤嬤嘴角寵溺的笑,「這天,怕是要下雪了吧!」
蘇清月點點頭,嘴角勾起一抹極淺的笑,「本宮倒真希望下一場大雪,嬤嬤,這里真的很冷。」
「這里一直都冷!」崔嬤嬤的聲音幽幽傳來。
這里是帝王後宮,一個冰冷的地獄,永遠沒有溫度。
「是啊,一直都冷……」蘇清月垂下頭,輕顫的睫毛掩去落寞。
「娘娘……娘娘……」隔著長廊,幾聲急切的呼喚伴著一道淡黃色的身影匆匆而來,「娘娘,蘇相說有要事求見,眼下正在正
殿候著了。」
「爹……」蘇清月眉頭微聳,略一猶豫,轉身便往正殿走去。
正殿。
當朝宰相蘇權一襲朝服坐在椅上,劍眉緊鎖,旁邊的茶杯冒著淡淡的水汽。
「皇後娘娘駕到……」門外傳來宦官尖銳的聲音。
蘇權連忙起身彎腰行禮,門外蘇清月抬腿邁入殿中,走到高椅上坐下。
「臣,蘇權見過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蘇權上前一步向蘇清月行了個禮。
「蘇相請起!」縴縴素手從墨綠色的袖口探出,膚如凝脂,細若柔荑。
「謝謝皇後娘娘。」蘇權起身,退後幾步坐下,雙手一揖,「老臣今日前來是想求娘娘一件事,還望娘娘成全。」
蘇清月轉身,淡淡的望了一眼崔嬤嬤,然後右手一揮。殿中的宮女行了個禮,退出了正殿。崔嬤嬤走到殿外四處望了一下,然後走進來將門掩上,走到蘇清月面前站定。
「爹,出了什麼事嗎?」
「你弟弟被抓了。」
崔嬤嬤抬起頭望著頭頂的灰蒙蒙的天空,大朵大朵的鉛灰色的沉重的雲浮在上面。
陽光穿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