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面虎輕移步走到上官七七面前︰「上官小姐想听周爺是怎麼收服我們的?」
上官七七看著赤毛虎一臉紫紅,看來這里面肯定不是打一架那麼簡單,好奇心大起,對著俏面虎點點頭︰「說來听听!」
「我們搶了周爺的鹽,周爺返程的時候挑了我們的寨子。我們幾個不服,就追著周爺想要報仇。結果被抓了個正著……」
原來周宜遠抓到蒼山九虎之後,九虎不服氣。九人和周宜遠來了一個車**戰。輸了本不要緊,卻偏偏使詐,給周宜遠下了軟筋散。周宜遠一怒,把九人中的七個男人扒光,頭朝下的倒栽在雪中,命兩個女的燒了一大鍋肉湯,一勺一勺的澆在七人身上。牽來十幾條狗,不停地舌忝食七人身上的肉湯。七人大笑不止,整整笑了一天,差點沒笑死過去。
這幾個人也算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在蒼山那也是提起來響當當的角色,流點血掉塊肉在他們眼里根本算不得什麼。可偏偏周宜遠不打也不殺,偏偏折磨人,一邊折磨還一邊嘲笑他們如果忍不住可以像娘們一樣咬舌自盡。
這件事成了幾人中的忌諱,尤其是赤毛虎,如今一見到狗就想起當初那一幕,腿軟的就像面條。
上官七七听的是哈哈大笑,前仰後合。心想這周宜遠好有點良心,知道自己正生氣,把這伙人送過來給自己娛樂娛樂,心里還僅剩下的怨氣都散了。
上官七七在霸山虎和赤毛虎怨懟的目光中,勉強收起了笑聲,問道︰「周宜遠還有別的話嗎?」
俏面虎答道︰「周爺說了,讓我和媚眼虎跟在上官小姐身邊,為小姐馬首是瞻。」
上官七七抬眼仔細掃了一樣二人。
二人果如其名,一個俏面嫣然,可是眸光暗含犀利。一個媚眼如絲,眼底卻冷酷無情。
上官七七點了點頭,喝了一口茶,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眼神凌厲︰「那你們以後就跟著我吧!不過丑話先說在前頭,我這個人就要一個字——忠,如果誰想吃里扒外的話……哼!」
上官七七把茶杯重重對的放下,杯子里的水四濺,冷哼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俏面虎和媚眼虎忽然覺得有冷風襲來,相互看了一眼,不明白這小小年紀,看起來嘻嘻哈哈的女娃兒,怎會有這等氣勢!
上官七七平靜的吩咐團玉︰「如果沒有別的事,團玉你就去安置她們兩個吧!」
俏面虎和媚眼虎拱了拱手,轉身跟著團玉出去了。
「上官小姐,我們也告辭了!您有什麼話要轉達給周爺的嗎?」霸山虎也拱了拱手,準備離開。
上官七七搖了搖手。二人也出去了。
「虎老大,你說這上官小姐看著也真怪,那個大家閨秀看到珠寶愛不釋手啊。那串南珠項鏈怎麼說也值個萬八千銀子吧,可是她竟然說沒什麼稀罕的。你說待會周爺要是問我們上官小姐的反應,我們說上官小姐不稀罕。他會不會又拿我們出氣啊?」赤毛虎邊走邊和霸山虎商量。
霸山虎撓了撓腦袋問道︰「那你說咱待會兒咋和周爺說?」
赤毛虎故作聰明的說道︰「那個女人不喜歡珠寶,男人送女人珠寶,不就是讓女人高興的嗎?咱就說上官小姐很高興,讓咱倆帶話說,很喜歡!謝謝周爺送的珠寶。周爺一高興就不會找咱們的茬了。」
霸山虎點了點頭︰「好的,咱就這樣說。」
二人回來後,向周宜遠回話。
周宜遠臉上平靜無波,眼角微不可見的抽了抽,上官七七會說謝謝?上官七七不嫌棄就不錯了。
「你們兩個去把茅房掏了,幫助老吳把花都澆了。」說完揮揮手讓二人離開。
霸山虎和赤毛虎莫名其妙,暗喊倒霉,忍著燻天的臭味去掏茅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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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皇宮一角,齊惠皇後的生前的寢宮。
七皇子陸悠然伸出手輕輕撫模過窗台、梳妝鏡,沒有一絲塵埃,就來床幃也是當年母後喜歡的花色。
陸悠然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的容顏,眉眼隱約有母後的痕跡。慢慢拿起台子上的梳子,梳子還雕刻著母後喜歡的杜鵑花,花紋已經被人摩挲的圓滑很多。
人都沒了,睹物思人又有何用?陸悠然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拿著梳子一下下的梳著自己的長發,嘴邊唱著當年母後長哼的小調。
陸悠然謫仙般的臉上一片蕭然,不過片刻,頓時淚如雨下。嘴里反復叨念著︰「母後,孩兒回來了……母後,孩兒回來了……」
突地聲嘶力竭的狂喊︰「母後,孩兒回來了……假的!都是假的!哈哈哈!帝王的情愛都是假的……」
小蜻蜓站在殿外,起初听到陸悠然吟語低喃,眼圈跟著紅了。隨後听著陸悠然的狂喊,眼淚再也忍不住了,撲簌簌的掉下。轉身掩住口嗚咽著,甩著兩條麻花辮飛也似的逃開了。
當夜,御書房。
「孫明,九皇子那兒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嗎?」孝元帝問道。
孫明回道︰「都妥當了,九皇子說想住原來齊惠皇後的寢宮。那里原來也安排了人每天定時灑掃。已經又特意派人收拾了一下。就是……」
孝元帝抬頭眼中滿是擔憂︰「怎麼了?」
孫明︰「剛才听說,九皇子在寢宮里大喊,好像很悲傷!」
孝元帝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內疚之情浮現在臉上,是自己負了當初那個燦若山花的人,如今人已經枯槁入墓,多說無益啊。
孝元帝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無奈的吩咐︰「讓人看好九皇子,有什麼動向立即回報!」
孫明點頭躬身出去了。
孝元帝走出御書房,抬頭看了看天上明晃晃的圓月,喃喃自語︰「魚兒,我們的孩子終于回來了。」低下頭,陰影中隱隱掛著兩滴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