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前筆記 第一百一十八章 墨脫邪教(二)

作者 ︰ 妮婭

()在這里他們遇到了好心的門巴大叔曲扎,他告訴大家,他們門巴族用玉米自釀的黃酒,是他們每天必喝的飲品。這里的婦女有在黃酒里下毒的古老習俗,她們堅信「福」是每個人均攤的,這輩子苦,下輩子就輪到她們自己了。

他們門巴族是近一兩百年才從門隅一帶東遷而至。「在白馬崗不種青稞有糌粑吃,不養女乃牛有酥油茶喝」,這種美麗傳說直接導致陸續有門巴人開始進入這神秘的「蓮花盛開」之地。還導致了外來的門巴人和本地的珞巴人之間的戰爭,後來門巴人佔了上風,這大概也是在大峽谷中,門巴人數量佔第一的原因。

曲扎大叔帶著大家在附近山上溜達,劉鵬手臂已經不怎麼痛了。大家整體恢復得不錯。山上的路很好,和前天的路相比已經是天堂了,景色很迷人,有山泉在腳下潺潺流過,渴了還可以喝上一口;野果子伸手可得。

還看到一種野茴香,是氣味很濃的野草,女敕葉和女敕桿都能吃,鐘躍明喜歡茴香的味道,據說有開胃驅寒的功效。

早上大家剛要出發,好心的曲扎大叔要送大家一程。他告訴他們這個地區由于地質活動的作用,生成了許多關口、塌方和泥石流,從旁辛到甘登這段路極其危險,山間河道交錯,塌方隨處可見。

亂草長的很高已經到了大家的腋下,路窄的只能一人通過,曲扎大叔在危險的地方,總回頭牽著每一個人過去,大家感受著來自這個藏族男人的力量。

這個男人把他的信心和力量傳遞給了大家,也同時傳遞給了大家對這個世界溫暖的信心。

大家在一背風處搭起了帳篷,曲扎大叔開始點火做飯,他讓大家別動,好好休息。周希睿覺得過意不去,為大叔倒了一大碗青稞酒,有歉意的語氣表達,請他快喝,慰勞他的。

曲扎大叔喝了一口,又從懷里拿出一大串風干羊肉,盤著腿坐在周希睿的身旁,用小刀一塊一塊地把風干羊肉切小。這種風干羊肉是生羊肉月兌水風干而成,味道很好。

大家慢慢地喝著酒吃著肉,覺得很香。鐘躍明對曲扎大叔一口流利的漢語很感興趣,雖然他面容憔悴消瘦,但他在與大家交談時思路非常清晰,尤其他那一口流利的普通話令大家費解。

大家懷疑眼前這位瘦弱的男人不是本地人,而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漢人,和大家一樣,是從遠方到這里來的異地人!鐘躍明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曲扎大叔眼楮注視著前方,開始講述他的故事。

這夜沒有月亮,漆黑一片,鍋下的柴火已經熄滅,還有些余溫。大家把自己裹在睡袋里,听他講述他和他女兒的故事。

「我不是本地人,今年40歲,已經在這里11年了。15年前,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因為家里窮吧,我老婆說也沒說一聲就走了,听說出去打工,不知是真是假。我帶著2歲的女兒在家里等了2年,她沒回來,也沒有消息。

後來我帶著女兒開始尋找,2年的時間找遍了雲南,一直沒有找到,灰心了。晚上經常會琢磨她是不是已經回家了?于是帶著女兒回到家鄉。村子里的人說在廣州看到過她,也不知道認沒認錯人,說看樣子過的挺好。

我徹底的死心了。有個親戚在盧古村,我就留在那里了。」曲扎大叔平和的說著,可大家听的出來他語調中的憂傷。小培問他︰「你很愛你的妻子?」「很愛!我們是青梅竹馬」。小培能體會他的感情,也很羨慕他,因為他還有一份值得回憶的感情。

「你女兒呢」半天沒有回應,大家以為曲扎大叔睡著了,豎起耳朵听了听,曲扎大叔在哭。過了很久他才說道,女兒掉進了山澗,已經是前兩年的事了。大家被他的憂傷所感染,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都陷入了自己的孤單世界中。

清晨按照門巴人的告別儀式,大家和曲扎大叔連喝了3杯青稞酒。男生們不約而同的張開了雙臂,緊緊的擁抱他,感謝他這一路而來的護送,大家沒有能力控制自己的眼淚,任它一瀉千里,什麼語言在這一時刻都是多余的。

走了好幾個小時後來到了盧古村,其實就是一個掛在陡坡地上的藏族、門巴族小村落,也就有十幾戶人家,大家來到了村子的最北面,走進了一座院子,一個巨大的石雕男性,器官模型立在門前。來這里之前就听說了這里的習俗,然而當看到這麼巨大的男性,器官立在天地之間時,還是感到了震撼。

他們對男性,器官的崇拜讓大家仿佛回到了遠古時代,弓箭、刀和匕首至今仍然是門巴男子的最愛,隨身配刀是他們的基本配飾,雖然長刀在今天已極少派上用場,但強悍的門巴人仍保留著舊時戰斗和狩獵的遺物。

听到院子里有腳步聲,屋里的人也走了出來,這是兩個門巴族漢子,他們看到這麼多人都愣了一下。周希睿趕緊上去和人家套近乎,表明了要留宿在這里的願望。

兩個漢子熱情的招呼大家進去坐下,一個漢子看了一眼阿措背包里的迪莫,似乎很驚訝!但卻什麼也沒有說。

晚飯是兩個漢子和大家合作做的青椒面條,面條是漢子 的,小培和的面,鐘躍明的青椒鹵做的很棒,大家各自吃了兩大碗,香極了!

飯後,大家坐在炕上喝酒。周希睿一直想打听門巴人投毒風俗的歷史,明天大家就要走了,也許再也沒有機會知道了,于是便拐彎抹角地試探︰「听說你們門巴人都會巫術?」

一個漢子知道他想听什麼︰「門巴人分上門巴和下門巴,我們這里是下門巴,而投毒的是米日村、墨月兌村等地的上門巴人」。「為什麼呢?」周希睿不解的問。

「一些上門巴人一出生,便知道自己要在何時下毒殺人,如果到了那個時候沒殺人,便會給家人甚至族人帶來災難。下毒者以女人居多,不一定只殺外地人,有時候下毒的對象就是隔壁家的孩子。如果有人被毒死,村里人大都能猜出是誰干的,但沒有人去責怪追究,更不會有人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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