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程漫儀扶著安邦去了二樓,剛進人群,眾人就用奇異的目光看著安邦,仿佛在說,這是哪來的瘋女人。
竇子曰迎上去,牽住安邦的手,笑著說︰「你有耳福了,楊小姐正要高歌一曲助興。」他看向程漫貽,「我們這邊坐。」
安邦任由竇子曰牽自己入座,期間,她望向小台上的女子,正巧對上對方的眼神,她與其對視一笑,靜靜聆听起來。
楊培茹的歌聲悅耳動听,宛如林中精靈,盡管嚴冬將至,她的歌聲依舊時而引人入山林,時而使人置身花海,仿佛春天就在身旁,從未離開。
但對音律有所研究之人,便可听出,歌里蘊含著重重的心事,和絲絲不甘。
在場絕大數的人都拍手叫好,其中最為熱烈的還屬離小台最近的朱太子。
曲畢,朱孝青站起來說︰「楊小姐的歌聲婉轉動听,都快趕上孝瑞皇後的功底了。」
楊培茹也不顧及朱太子的面子,不悅說︰「世人皆知安邦是禍國殃民的妖後,朱太子是在說我笑話麼。」
朱孝青說︰「你這種觀點,本太子不贊同,凡事都有正反面,你不能因為一個人做了錯事,就否定她的優點,孝瑞皇後的歌舞,世上很難有人能超越的。」
「朱太子這話說的太對了!」
八皇子竇子厚剛一開口,就被身旁的三皇子竇子君狠瞪了一眼,竇子君舉起酒杯,對眾人說︰「托楊小姐的福,我們在女兒節上,才能听到如此听人心弦的歌聲,大家與我一起敬楊小姐一杯酒如何?」
眾人響應,楊培茹欣然提起酒杯一飲而盡。
楊培茹似乎做了很大的決定,大聲道︰「我的事情相信大家也有所耳聞,沒錯,我愛康王,這輩子我也只嫁他,今天我之所以參加女兒節的活動,完全是為了我的好朋友程漫儀,漫儀愛上了一個人,她想趁著今天這樣重要的日子,來結束自己的單戀。」
一瞬間,眾人的目光齊聚到程漫儀身上,議論紛紛。
程漫儀看著安邦與竇子曰,慢慢的站起來,隨後她非常決絕的向另一個方向走去,直到走到對方的面前,她才開口道︰「朱太子,我喜歡你。」
四周嘈雜的人聲頓時鴉雀無聲。
朱孝青看了眼程漫儀,又看了眼楊培茹,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程小姐,是吧,你可知在善國,女子在女兒節上向男子表白,男子無需經過三書六禮,當晚就可帶女子洞房花燭。」
程漫儀臉色發青,雙手習慣性的握緊。
楊培茹走下小台,拉著程漫儀的手,笑著對朱孝青說︰「漫儀是長國人,朱太子可要按長國禮儀來辦。」
朱孝青說︰「本太子有說過要她嗎?」
程漫儀松了一口氣。楊培茹顯得有些氣急敗壞,反問︰「漫儀是程老太君的孫女,不管是身份,還是長相,都配的上朱太子,朱太子當真一點都不喜歡她?」
朱孝青笑道︰「楊小姐認為一個人的身份跟長相,是決定另一個人喜歡她的關鍵,本太子卻不贊同,這樣沒有自由的婚姻,犧牲一人已夠,再添加,只會讓大家更加難過。」
程漫儀連忙解釋,「朱太子誤會了,可能我表達不太清楚,但漫儀的心是真真切切愛著朱太子的!」
這時,一杯冷水從楊培茹頭頂直灑而下,叫在場的人震驚不已。
竇子君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緊接著就給竇子厚使了個眼色,竇子厚會意,借由將眾人帶往一樓。
二樓頓時安靜不少。
楊培茹生氣的看向灑水人,十分委屈說︰「陶郡主這是為何?」
安邦原還挺欣賞楊培茹敢愛敢說的性子,可剛才這一幕,讓她徹底改變了看法,她冷笑道︰「楊小姐本人並不像自己聲音來的那般清澈。」
楊培茹眼眶含淚,「我不明白。」
安邦把程漫儀拉到自己的身邊,「你不明白,在場的人可都明白著呢。」
楊培茹一臉迷茫,「我真不明白陶郡主想說什麼,就因為我說我喜歡康王?」
安邦面無表情直視著楊培茹,隨後對朱孝青說︰「朱太子是聰明人,其中因由不用我說也應該清楚,漫儀我就先帶走了。」
朱孝青點頭。
楊培茹急了,忙說︰「陶郡主平白無故的給人一杯冷水,又絲毫沒有歉意,難道這就是康王妃教女之道嗎?」
安邦松開程漫儀的手,生氣的站到楊培茹面前,直勾勾的盯著對方,冷聲道︰「我母妃如何教女,與你何干,你一內閣首輔之女,竟敢議論長國親王妃,你可知,就你方才的舉動,我稟告太後,你楊府將面臨什麼嗎!」
楊培茹不在意說︰「陶郡主身為郡主,連基本的禮儀都不懂,實在不讓人懷疑康王妃教女之道。」
「你這是給臉不要臉。」安邦看向朱孝青,又道,「這樣的女人朱太子還要嗎?」
朱孝青微笑,「請便。」
安邦順勢拔下楊培茹頭頂的金釵,楊培茹當下緊張起來,「你要做什麼?」
安邦拿著金釵在楊培茹眼前晃悠,「要是這張小臉蛋毀容了,你覺得還會不會有人願意看你一眼。」
楊培茹退後一步,向竇子君求助,「三皇子,今天你主事,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你怎麼跟皇上交待。」
竇子君顯然沒有任何幫忙的意思,一言不發站在一旁看大戲。
楊培茹又對竇子曰說︰「六皇子,你們不能任由陶郡主胡來。」
竇子曰只是笑笑,他清楚的知道,靈兒根本就不會拿楊培茹怎樣。
安邦壞壞的笑著說︰「你不是想嫁入康王府嗎,實話告訴你吧,這輩子,你連王府大門都踏不進來。」
她迅速在自己手上劃出一道口子,頓時殷紅的血從皮肉里,滾滾冒出。
眾人驚訝。
竇子曰快步上前,掏出手帕,邊替她裹著手,邊吼道︰「你這是做什麼!」
安邦沒理會他,丟掉金釵,轉身看向身後兩個人,「朱太子、三皇子,我的手怎麼受傷的?」
竇子君看著朱孝青,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朱孝青垂頭笑道︰「還能怎麼受傷,楊小姐不甘被潑冷水,當著我們的面,用金釵刺傷了陶郡主。」
安邦滿意的笑了,但是手上的血,也源源不斷冒出,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竇子曰緊張,撕下衣角的布,又裹上,「三哥,這里就麻煩你了,我帶靈兒去找張御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