勵鈞浩聞言皺眉,冷聲問︰「你什麼意思?」
「你家樓下的那位,真的很漂亮呢」瑪卡笑著轉移話題,不待勵鈞浩猜透他話里的意思,便拿著自己的醫藥箱猶如一只翩翩起舞的孔雀般,飄出了書房。t
勵鈞浩坐在書桌前,回憶著剛才麥卡的話。猛然,瞪大銳利雙眸,他的意思是,白黎被人下了催眠術?
怎麼可能!她從未離開過自己超過一天的時間,別人怎麼可能有機會給他催眠。而且,她在這里沒有任何的親人和朋友,更沒有機會得罪過什麼人,究竟是誰害她?
更重要的是,他見白黎沒有任何的異常,怎麼可能像是中了催眠術的人呢?可是,麥卡卻不會跟他說謊。也就是說,在認識自己之前,白黎就已經被人偷偷催了眠。
那麼,那個人,究竟是何目的催眠?是想要掩蓋什麼嗎?
樓下,白黎正坐在沙發上無聊的看肥皂劇,李嬸的飯菜早就熱好了,可是勵鈞浩還沒忙完,自己沒道理先吃,況且,還有一個算得上客人的朋友在。
「小美女?」麥卡一張妖媚惑眾的帥臉陡然出現在白黎面前。
白黎意料之中被嚇到,如果不是理智控制住沖動,她就直接把手中的遙控器拍到他臉上了。
「怎麼這幅表情?」麥卡傷心的嘟著嘴,一臉的傷心失落,「我就這麼不招你喜歡嗎?」
白黎尷尬的挪了挪位置,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話。
說喜歡吧,一定會讓人產生歧義;說不喜歡吧,看他那張妖孽的臉上滿是失落,白黎又著實不忍心。
麥卡自來熟的坐到白黎身邊,熱情的朝她伸出手,「你好,我叫麥卡。」
雖然不想跟這個看似放蕩不羈實則月復黑的男人多打交道,但白黎萬沒有小氣到不遠說出名字的地步,她也伸出手,禮貌的說道,「我叫白黎。」
麥卡在她伸出手的瞬間便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嘴里卻贊揚的說道,「白黎黎明前的第一束白光,真是個好名字。」
白黎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對方卻死死的攥著不撒手,她又不好出言拒絕,僵著身體保持著側坐的姿勢,並努力的想要和他拉開一些距離。
見她隱隱有些惱怒的跡象,麥卡識趣的松開手,並打開藥箱,一邊從里面拿出一堆藥出來,一邊問道︰「你的應急處理做的很好,以前是學醫的嗎?」
「沒有。」白黎如實回答,「只是小時候經常受傷,知道個大概而已。」
她怎麼可能有機會去學醫?連基本的學業都沒完成,更況談其他。而且,她喜歡的是設計,怎麼可能去學那些要每天對著一堆血淋淋的人體器官和干癟的尸體的課程。
「白小姐還記得小時候的事情?」麥卡忽然開口問。
「大多數都記得。」白黎不解的看他,這人問這樣的話時什麼意思,「怎麼了?」
「沒什麼,隨便問問而已。」麥卡擺手,遂而又拿著自己的藥解釋道︰「這些藥都是給浩的,每天都得換,為了不讓他的臉上留下疤痕,一定要按時給他換藥。還有,傷口不能沾水,也不能吃刺激的食物,更不能讓他出汗」
待麥卡一樣一樣的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後,勵鈞浩也從樓上走了下來。
白黎本想說,這些你可以直接跟李嬸說,她應該更專業,更細心一些。可隨後又想到,這個男人是把他當做女佣使喚了。
雖然白黎不想天天面對勵鈞浩哪一張受了傷的冰塊臉,但,如果他的傷不好的話,就會天天呆在這里,這樣,自己就必須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得出現在他的眼皮底下。
比起這樣,白黎寧願他去上班。
————
麥卡回到司煜宸別墅的時候已近傍晚,按理說他將兩人的傷勢都處理好之後,沒有再回來的道理,而勵鈞浩和司煜宸更不可能會欠他錢。
司煜宸知道,只有在有事或者他想找人炫耀自己的成果的時候,才會主動過來找他。
「宸呢?」麥卡進了別墅,並未發現司煜宸的身影,便問一直守在大廳的于默。
「宸哥在書房。」于默板著一張千年不變面癱臉,如實回答。
對于于默的這張面癱臉,麥卡已經對他完全失去了救治的熱情,不管自己用什麼方法,都沒辦法讓于默換一個表情。
人生簡直非常失敗!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那張面癱臉,而是他的新發現。
麥卡將手中的寶貝醫藥箱交給于默,並囑咐他小心保管後,便一陣風似的朝書房而去。
「宸,我發現了個非常有趣的事情。」還沒進門,司煜宸就听到麥卡那「風情萬種」的聲音。
「說。」司煜宸看著電腦內手下調查出來的報告,頭也未抬,淡漠的問。
「浩家里有個美麗的小姐你知道吧?」絲毫不在意他冷漠淡然的反應,麥卡拉著椅子坐到他對面,一臉的興奮,就好像發現了已經絕種的藥草一樣。
果然,听到關于白黎的事情,司煜宸銳利的墨眸看向他,等著他下面的話。
「那個女孩子竟然被人給使了催眠術。」下一刻,麥卡就扔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你說什麼!」司煜宸霍地站起身,臉上冰寒如霜,扯著麥卡的領子咆哮。
「哎呀,你別激動,別激動。」麥卡拍拍他的手,連忙安慰,「也不是什麼不可挽回的大事,對她使用催眠術的人,只是讓她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並沒有對她的身體照成什麼重要的傷害。而且,這個催眠術用在她身上都快十年了,如果要出事,早就出事了。」
「十年?」司煜宸皺眉,也就是說,白黎當年無故失蹤,難道和這個給她使用催眠術的人有關?
「看你這麼緊張,不會是浩家里的那個就是你一直找的人吧?」麥卡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起,一臉欠扁的笑容看著他。
司煜宸沒有回答他,也就等于是默認了他的話。
「嘖嘖」麥卡單手支起下巴,毫不客氣的埋汰道,「你怎麼每次都慢人一步。人家姑娘都被帶回家了,說不定還被里里外外吃的干干淨淨的,你說你一個人在這兒單相思了這麼多年,有啥用?」
「你給我閉嘴!」司煜宸怒視他,冷聲問道,「她中的催眠術,能徹底治好嗎?」
「廢話!」麥卡怒吼,「你當我是那群只會拿錢不干實事的庸醫嗎!雖然年代有些久了,過程也可能會有點復雜,不過肯定難不倒我。」
麥卡信誓旦旦。不過,他也確實有這自信的資本,只要關于醫學方面的東西,他都有著異于常人的天賦,雖然少數民族的催眠術只是和醫學這兩字打了個擦邊球,卻也勾起了麥卡濃厚的興趣。
「要怎麼做?」司煜宸開口問。
「現在還沒想好」麥卡如實回答,「畢竟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而且她也只是失去了一小部分的記憶,如果真要強行解除催眠,並不是什麼好事情,說不定最後會傷害到那個女孩。」
司煜宸濃郁的眉頭緊緊皺著,雖然他不清楚關于催眠上面該有的忌諱,但他卻明白,凡事若要請求,必會適得其反。
「鈞浩知道嗎?」良久,司煜宸坐回位置上,又問道。
「給了他點兒提示,應該是猜到了。」麥卡玩坐在椅子上翹著腿,一邊玩弄著自己手上的一枚玉戒,一邊回答。
司煜宸沒再說話,空曠奢華的書房陷入寂靜,只有桌上的筆記本電腦發出細微的聲響,表示著它正在被人使用。
————
這一個星期里,勵鈞浩天天窩在家里辦公,走的最遠的距離也就是後山那片靠海的地方。勵鈞浩臉部受傷的事,除了別墅里的下人和門口的保安外,沒有幾個人知道。
顯然,外界更不可能知道。
要說在這一個周內最痛苦的人,莫過于白黎。
勵鈞浩的傷,必須她親力親為,一天三次的給他換藥還不算,更讓人不忍直視的是,也知道是不是和她一起睡覺睡上癮了,現在天天晚上都逼著她進他房間,然後威逼利誘讓她主動爬上他的床,最後抱著她一起進入夢鄉。
白黎雖然心中怨念,卻也不敢說什麼。雖然勵鈞浩這幾天對她的態度稍微軟和了一些,但白黎還沒傻到要相信,勵鈞浩對她的仇恨已經淡化。
見他臉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並且連疤痕都沒留下,白黎的心終于完全放下來,白黎蹲下|身子一邊整理著藥箱一邊說道,「臉上已經完全看不清有過受傷的痕跡,而且麥卡給的藥也正好用完,我想,明天應該就可以上班了。」
「嗯。」勵鈞浩淡淡應了一聲,未作多言。
已經習慣他冷漠以對的態度,白黎站起身,將收好的醫藥箱放回櫃子里。正想轉身上樓,卻見李嬸匆匆的跑進來。
「總總裁,老爺子過來了。」李嬸慌慌張張的說道。
「來就來了,有什麼好慌張的?」勵鈞浩皺眉不悅的說。
自己消失了整整一個星期,如果老爺子還不找來,那就真是奇了怪了。
「不是。」李嬸偷偷的看了一眼白黎,猶豫著開口,「跟著老爺子一起來的還有俞家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