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一道聲音宛如炸雷響起,仿若遠古長存,無論是趙君意還是在外的離士都听得清清楚楚,已到趙君意眼珠子的指甲,竟從指尖開始碎裂開來,爾後整個葬身印如摔碎的鏡子,只听得「 擦」一聲,伴隨無數鬼魂的冤叫,都開始粉碎,趙君意倒在地上體會的明白,卻是背後一個聲音依舊響起︰
「我恨哪,我恨哪……」一陣陰風吹來,向正天竟沖擊到趙君意的身子上,外圍有一個人喊道「大膽。」卻是出手晚了一步,讓向正天的魂魄進入到趙君意的身體。
「少主!」周圍人齊聲喊道,卻見一素衣老者衣袖翻飛間間來到趙君意身旁,察看片刻後捋了捋胡須說道︰「無妨,無妨……」
「末將參見皇朝賢者。」包括孫鎮在內的將軍們齊齊下跪喊道,老者長須飄飄,回過身正是譚幽賢者,譚幽哈哈笑了笑︰「不錯,不錯啊。」這聲不錯讓眾人低下了頭,譚幽一雙清冷的眼楮望向孫鎮,孫鎮自個兒心跳加快,腦袋一片空白,听見譚幽問道︰「庫房可守好?」|
「沒有任何異狀!」孫鎮答的干脆,卻是後一刻好似清醒過來,他頭上一陣冷汗冒出,譚幽依舊捋了捋胡須道︰「看來是對的了,我本擔心四少主的情況,不過現在……」他意味深長地瞟了一眼請自己前來的離士,那離士不敢抬頭,譚幽卷起昏迷在地的趙君意只留下一句等著便不見蹤跡。陳烈背著弓疑惑道︰「賢者是誰?皇朝什麼時候出來賢者了。」剛才眾將全是受了孫鎮的指揮喊出,孫鎮道︰
「賢者是支撐皇朝的唯一人物,可以這樣說,賢者一個人的存在等于整個都護府,他的修為當真令人望塵莫及。」其他人紛紛點頭,能一語道碎葬身印的人,修為必定遠高于合元境,甚至是分元境,抱靈境。
在房內平躺的趙君意,時而蹙眉嘆息,時而喜笑顏開,仿若過了許久,趙君意慢慢睜開雙眸,眼角濕潤,自言自語道︰「向正天,也難為他了。」
「事有因果,才有與之對應的報應,有人因報,有人果報,凡夫皆認果報,卻不知有的人也是因報……」寥寥數語如禪機,趙君意側頭望著站在身旁的譚幽︰「多謝先生出手相救,學生感激不盡。」
「呵,」譚幽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到都護府直接來找我,肯定是你手下的人,經此一戰或許整個梁州都在你手上,連為師都被利用了,對或不對?」趙君意只是笑了笑︰「先生太夸獎我了。」
「夸獎?」譚幽正色道︰「我的確要夸獎你一番,沒想到世俗上真有人九歲前能達到抱元境,也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能有如此本事,更沒想到你能將參化經領悟到這個地步。」譚幽一連用了三個想不到,他還沒說完︰「但最讓為師想不到的是你的心思,君意啊,是否整個事件都在你的掌控中,從向正天到孫鎮,從小德子到陳烈,連安插在軍中的人都是風屬性的,還有我暗中送給你的靈士,說,你是不是都收為己用了。」譚幽這時就像糖果被搶了的小老頭,趙君意哭笑不得︰「老師真的過獎了,只是先前老師說世俗,難道還有很多人九歲前達到抱元境嗎?」譚幽見他岔開話題,也不急著追問︰「這個世界很大,天上確非人間,你我師徒之緣或許要走很久呢。」譚幽似想到了什麼,頓了頓又問道︰「你最後使用的「四相入手」難道是魂心眼導致的?」譚幽能望穿葬身印里內,他也見識過「四相入手」卻不是趙君意這麼用的。
「這個真的叫魂心眼?」趙君意料到譚幽早已知曉自己雙眼之事,他也從未想在譚幽面前隱藏過,譚幽道︰「不錯,這雙眼楮的主人在出生時會有紫淚流出,而有關魂心眼的功法全記載在《《參化經》》上,這也正是為師給你的,為師承蒙自己的先師點化,說有緣之人會在東勝都護府里,所以為師這一等,便等了三百多年了。」
趙君意不由地心中一凜,原來譚幽已活了三百多歲,稱得上老神仙了,他覺得有些事情可以和譚幽說說,于是趙君意提到︰「老師可記得去年時給我出過的題目?」
譚幽點頭,他撫模著胡須道︰「這道題曾是先師考我,我便拿來考你。」
「只是學生認為宇宙並非始于混沌,萬物生氣並非有始有終,日月星辰也有破碎的時候,而天上,和人間一樣。」
「胡說!」譚幽語氣嚴肅︰「自古道始于虛廓,虛廓生宇宙,這才有了時間和空間,有多少典籍記載了羽化成仙的案例,日月正是仙道不滅的象征,哪怕毀其一必有其二,無窮無盡,凡夫俗子怎能和天仙相比?君意啊,君意啊,你腦袋瓜兒究竟在想些什麼。」譚幽搖搖頭,表情十分沮喪,仿佛說錯的是他自己一樣,趙君意接道︰
「那麼敢問老師一個問題,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它生于何時,存在哪里,可有記載?」譚幽皺眉︰「此乃天密,道產生自虛空,存在于整個時空,你問這是何意?」
「那麼道又是如何產生的,就像大地為何會能長出花朵,花朵為何能結出果實。」趙君意問的誠懇,卻是將素來以智者頭餃掛在身上的譚幽傷了腦筋,他擺擺手說道︰
「多說無益,問這麼多又有什麼用?」
「學生愚鈍,從來不相信說不出所以然的句子,就連《《參化經》》上的功法,我都有所懷疑……」趙君意本接著往下說,但看譚幽的臉色氣的僵紅,他伸出一手指道︰「你……你敢懷疑《《參化經》》?」
「《《參化經》》最後可演變萬物,甚至是宇宙形成,此乃無上偉大的功法,但是,可有人演變成功,亦或者我要對老是您說,宇宙並非一個而是……」
哄——
趙君意下一刻就被甩出了屋內,在空中翻了跟頭穩住身形落地,其他在外的眾人本是團團轉地替趙君意著急,卻沒想到他怎麼像似被人甩出門外,場面一時有些呆滯,趙君意尷尬地擺了個手勢︰
「嗨——」
「嗨——」眾人回以相應的手勢,孫鎮第一個問道︰「不是不是,少主你怎麼……」趙君意撓撓頭,忽地一道聲音恍若天降,只听譚幽在屋內隔牆說道︰
「閉關期間,爾等切勿打擾。」趙君意本不太肯定心中所想之事,但他既然能用「四相入手」打出單個原子,就證明他的猜測沒有錯,這個世界正如地球那樣,有著自己的物質組成,有著屬于一門叫物理化學的範疇,只是構成的元素與微粒與地球大不相同,趙君意的眼神一一打量眼前眾人,孫鎮看的明白,轉過身對大伙兒說道︰
「如今事端已平,幸得少主相助,以後少主需要我們的地方,我們義不容辭,你們說對不對!」
底下眾人齊齊相應,所謂天高皇帝遠,更何況是邊疆重地,梁州北防素來就有自己的章法,他們一開始只尊敬他是都護府少主,但如今,他們卻是尊重趙君意這個人。
「什麼!你說你不知道分靈境以上的境界?」回到孫鎮的府上,趙君意將自己的疑惑拋出︰「難道你們不曾見過,或是不曾听過?」《《參化經》》上分明記載著數十種劃分方法,孫鎮作為梁州主管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事情,可是他篤定地說道︰「屬下已知的最強者只有分靈境層次,但有個說法,分靈境以上乃仙人,所用道術法力和我們完全不同,就連認知都不一樣。」以前孫鎮說的是「我」,但這次和趙君意對話用的是「屬下」,他焉能不知趙君意的前途,賢者親自前來更能說明價值,趙君意听後抿嘴笑了笑道︰「還是收起你的屬下二字吧,我又不是你的官兒。」孫鎮道︰「屬下便是屬下,應當有禮數,不過少主,我的擔憂成真了!」
「北皇王朝要攻打了?事實上將軍上次和我提到時我就派人調查過,北皇剛換了君主,勢必國內一片動蕩,而我神州人強馬壯,怎麼會說打就打呢?」孫鎮點頭︰「不錯,但是少主有所不知,北皇的新君主正是為了統一國內勢力,定于半年後選擇攻打我神州,我放在北皇的探子消息千真萬確。」經過孫鎮一說,趙君意也已了然于心︰「既然這樣,將軍為何擔憂,難道神州打不過王朝?」
「不是打不打的問題,」孫鎮臉上一陣不忍︰「說出來怕少主笑話,我本不是將軍,卻是一個憂國憂民的書生,蒙得趙弈府主厚愛投筆從戎,但每每見到朝夕與共的弟兄一個個身死沙場時,心里總不是滋味……」趙君意听後卻在尋思,孫鎮這人實則是個軟心腸,就連向正天那件事如果不是親自揭發他是萬萬不會相信的,而趙弈也正是利用了讀書人的心軟讓孫鎮听他調遣。
「將軍博愛,但是我卻在擔心一件事。」孫鎮听聞趙君意說擔心二字立刻問道︰「何事能讓少主擔心,又或者少主知道了什麼?」
「難道孫將軍想不出那些蛆鬼嗎?」蛆鬼的謠言早在神州建立時就有,如果蛆鬼那個時候就存在,或者說知曉這個世界微粒的人在那個時候就有,那麼他們的技術到了什麼層次,他們的研究又到了那種地步,孫鎮回道︰
「那些蛆鬼肯定是因為某些藥物導致的,軀體剛硬,手腳靈活確實是件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