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能做得便是靜觀其變,然後根據每一個戰況調轉我的思緒,腦海中飄過所有的可能,計算它的得失,用最小的傷亡換取最大的勝利!
一想到這些,我眼中一明!
期望我想得能與顧傾源不一樣才好,我同他還是太過想象,我這才明白我們之間的有些東西已經深入骨髓,除非剃肉剜骨否則……
「被圍堵已不是辦法,不如大開城門!」
心里想著,嘴上已經月兌口而出。舒愨鵡
不斷有敵軍從雲梯上*,亦有大量的敵軍成功在城樓上著陸。
城樓上一片火海,是觸目驚心的火攻,進退兩難之下,城門開了!
我松了一口氣,卻听穆重擎道一聲︰「就連想法都是一致的。」
「這些都是顧先生教授的。」
此時他盯著我的眉眼︰「朕對他真是愈發欣喜了……」
顧傾源用了這樣的戰術,但穆重擎沒有組織,那就證明在用兵方面他是贊同的。
「在這待著不要動!」
「你要去哪?」
不自覺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卻在他略顯尖銳的眼神中又松了開來。
「督戰。」
這個理由很充分,但是我們說好的他去哪我就去哪的。
只是我也知道這畢竟是生死存亡的戰場,萬般不能成為他的拖累。
最終凝視著他︰「萬事小心,我在這兒等你。」
他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因為站的高,所以我的目光一直能夠鎖定到他。
城門的大火已經將天空印的通紅,我突然覺得顧傾源當時將戰場轉移到太雎國境內是個錯誤,雖然不會波及到大凌的百姓,可是地形這些無疑給大凌的兵士造成了一定的困難。
這一點顧傾源早該想到的呀!
越來越多的敵軍涌入城中,並且他們是不顧生死的殺過來的!
「這里視野開闊,可真是個觀戰的好地方。」
這樣的聲音從我的耳後傳來,不免被嚇得一跳。
忙轉身去看,可那人卻將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別急,讓本宮猜猜你在這軍中是什麼樣的一個地位……」
是太子夙,這個突然出現在我身後的男人居然是太雎國的皇太子姜夙!
身體的抖動是因為本能的害怕,我不能說話,如果已經說話,以他的心機必定能听出我是個女人,若是暴露,那必定是件麻煩的事情。
「不說?」
他先是說出了我的反應,再是質疑道︰「這麼小的身板不會是個女人吧?」
「小的阿……晝,在這軍中養馬,混……口飯吃!」
「飼馬……如今又是當了逃兵,呵呵……真是有趣。」
算是躲過一劫,我能突然想到阿晝,是因為入目是顧傾源馬上疾馳斬敵的身影。
姜夙將我丟在一邊,卻是自己向前一步走,束手俯瞰狼煙四起的大葉城。
「這個城算是廢了……」
只听他這樣輕嘆一聲。
我想逃,卻深知他並不是那種不會輕易讓我從他眼皮子底溜走的人。
只能瑟縮的窩在一旁。
「都說大凌的皇帝來了,本宮可得好好找找,若是拿下他,這場戰事會更加精彩!」
原來他此行還打過這樣的目的。
「你可是見過他?」
「小人身份地位,不成見過……」
好在這半山上的夜色昏暗的很,否則他若是看清了我這一身裝扮,必定不會輕繞了我的。
「哦?不成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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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他突然轉過身來,本是黑暗的地界卻偏生倒下一片屬于他的黑影。
我剛想開口,他卻突然伸了手,鉗住我的脖頸,我就是這樣被他生生地從地上提了起來。
忍不住要猛咳,卻發不出半點聲音,最本能的反應便是拳腳相加。
可他是男人,我根本無法擺月兌。
呼吸愈發的困難!
「這麼細胳膊細腿的,還真是個女人!」
仿佛是抓住了我的辮子,只听他笑的愈發張狂。
就在這刺耳的笑聲中,我的掙扎愈發的無力,我是不是快死了!
「放開她!」
我是被甩到地上的,活下去的信念告訴我要去拼命的呼吸才行,可是我竟然使不上一點力氣。
「快醒過來!」
有人在呼叫我,並且一巴掌拍在我的臉上,我只是沒了反應,但奇怪的是原來快要死了的人,心底會這麼清楚!
她搖我晃我,我知道她是在救我,莫滌蘊是在救我,因為方才是她命令姜夙放了我。
「她是什麼人,竟得你如此關心?」
這個想要要了我姓名的人又說話了。
在莫滌蘊的拍打中,我終于緩緩喘過氣來。
「你居然敢動我的丫頭,拿命來!」
她像是盛怒的模樣,說著又是一鞭子騰地而起,但這回姜夙早有防備,躲閃開來。
「本宮不知道她是你的丫頭,況且她方才還騙本宮她是什麼飼馬的小廝!」
「這其中除了什麼差錯我不知道,但是你動了我的人,我便不會輕饒了你!」
這個時候愈發的欽佩莫滌蘊會有一身的武功,還有一副好不畏懼的模樣。
那人卻是突然得笑了,我見他眼中原本見到莫滌蘊的欣喜之色突然暗了下來。
「你的人可不就是本宮的人?嗯?太子妃?」
這人好不知羞恥,居然注意都打到這份上了。
莫滌蘊那樣心性的人,如何能夠受的了這樣的侮辱,照著他就是一鞭子揮下去。
那人也不躲了,開始反擊,不知何時手里也多了一條皮鞭。
輕而易舉的纏繞上了莫滌蘊的細骨鞭。
二人手中的兵器僵持不下。
「為了你,本宮還特地去學了這一手鞭子,怎麼可還使得?」
只見莫滌蘊冷笑到︰「看來天資是不錯,不過,就算是被繞上了,我莫滌蘊照樣能打爛你的嘴!」
機會是在說完這句話的一瞬間,一個巴掌的輕響就回蕩在了空氣里。
那人著著實實被挨了一巴掌,我想他這一生榮華里,還是頭一次被人大臉吧。
不得不感嘆莫滌蘊的靈巧變通,她就著那纏繞在一起的鞭子回旋,快速地繞到了姜夙眼前,又是說著話時,出其不意地打了他一巴掌。
短暫的相貼之後,她又是立刻轉了回來。
對著他吼了一字︰「滾!」
她是真怒了,只是對方亦然是被逼急了。
「好,你這女人果然夠狠!」
說了這麼一句,便飛身而去。
不但是我,幾乎是一瞬間,就連莫滌蘊也是松了一口氣,可她居然癱倒在了地上。
我從地上挪起探問︰「你怎麼了?」
她搖了搖頭,道一聲︰「沒事。」
我伸手去扶她起來,待到兩人都站好了,我同她面對著面,向她說了一聲︰「多謝。」
她也沒有推辭。
「可是你為什麼要救我?」
「救下你當是一件有功的事情,我就當將功折罪,只為了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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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下一嘆,這女人還想著留下,好是堅定的內心啊。
我凝視著她,復而同她面像遠方︰「此地果然危險,姜夙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出現……」
「所以我更不能離開他。」
她的聲音格外的沉長,我知道在同顧傾源發生了不快之後,她這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我也不能離開他!我是說穆重擎!」
可以看到穆重擎此時同莫老將軍正一道廝殺一處,可以說暫時是安全的。
「倒是沒能看出,你同他的感情已經那麼深厚了。」
她說這話明顯是不相信,其實連我自己也不相信,許是很大一部分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方才我以為我要死了,我只想活下去,想見到他!」
原來生離死別會讓人明白自己心底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我想見他的心態是那樣的迫在眉睫。
「我明白……」
她說她明白,或許她真的明白。
將手里的鞭子重新纏在了腰上,她轉身對我說道︰「你跟我走才不會有危險。」
她冷眼看著我,雖然她說的是真話,可她明顯是一副隨便我的樣子。
我笑了笑︰「你先走吧,跟著你怕變成你的累贅,這挺安全,待到戰事過去,我們再會面。」
我知道她是想去那沙場當中幫顧傾源一把,她整顆心都在那了。
她猶豫地看了我一眼︰「難保姜夙不會再來。」
她的分析是有道理的,可我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他回來多是找不到我,那我便是食言了,我不能說話不算數。」
這是我同穆重擎的約定,他的每一句話對別人來說是聖旨,對我來說便是我的命,特別是我在盡力了生死之後,更能感念到我同他做的每一個決定的重要。
對此,莫滌蘊輕笑一聲︰「瘋子。」
她便轉身離去。
我不是瘋了,只是我內心交給我的答案就是這樣,這條命對景家來說或許很重要,可是對我來說,不如穆重擎的一句話重要!
抱臂獨站在山丘上,突然發現我的心境不一樣了,我自小心心念念的自由,上蒼好似一下子都還給了我。
素日里是最見不得血,可現在卻被血腥味充斥著鼻尖也覺得開闊!
就在這一步步中,成長起來,親眼見證死亡就是我在這條成長之路上所要經過的第一步!
大凌的十萬兵將不可能會一直堅守在這里。
原因有二︰
一是因為對方這是在玩命,拿性命同玩笑一般的玩耍!
穆重擎不會在這白白去犧牲十萬人!
二是因為大軍很快就會到達,他們對此還不熟悉,以穆重擎的心性他萬萬不能讓更多無辜的人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