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踫到他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他的發抖不單單是因為冷,還夾雜著疼痛他以前也有病發的時候,但這是第一次讓我看到這真真的模樣!
我該怎麼辦!
「皇上,你醒醒,你不能睡啊!」
連同著我都發抖起來,但我只能伏在他的耳畔一句句的去喚他,如若太大聲,門外勢必會听到響聲的。舒愨鵡
帳中只有半盞殘燭,撲朔著,眼看著就要滅了。
「皇上,我們還是傳御醫吧!」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已然不能再這麼看著他痛苦,這樣對我來說也是一種煎熬!
「不……不行,只要……天明……」
他是說只要天明就好了,熬過這段長夜就好了。
我的心里有些無限的心酸他明明是高高在上的一國之主,可是現在卻被病痛折磨的這般狼狽。
熬過夜的潮熱,我至于*榻之上,每一個毛孔都隨著他紊亂的呼吸而張開,膽戰心驚!
夜漸涼薄,他枕在我的膝上已然睡去,墨發未束起卻被汗潮濕。
西北的夜里偶爾會傳來蒼涼的狼叫聲,狼從來都不是獨行的動物,可是因為這里的貧瘠卻有了孤狼。
帳外的光亮讓我松了一口氣,天明意味著重生……
「誰!」
尤是警醒的發問,卻又不敢大聲地將穆重擎吵醒。
榻前突然就多了一個人來,這人一聲黑子,面上圍著黑巾,聲音魁梧,很顯然是個男人。
那人目光森森,終究是沒有說任何一個字,他身上的壓迫感逐漸淡去。
只見他伸手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一封信件還有一個小瓷瓶置于*榻的邊緣,再是轉身里去。
一點動靜都不曾出過。
可見他的武學之深。
總覺得這個人,莫名的熟悉,這一方小小的瓷瓶,質地都是頂好的,上色的染料又是南州上貢的紅秞。
邊是想著,就做主掏出了信封里的紙,幽暗的光線下,我的心情卻是極其的震動,是二姐的字跡。
唯有四字「早日回宮」
也就是說,她是知道穆重擎會有這樣的病癥的,二姐入宮已是七年有余,試問這樣的痛苦折磨了他多久!
輕手輕腳地起了身來到桌案前,點了一支新燭,將信紙連同信封都給燒了,傳來噗呲的聲響。
「你能有這番謹慎也是夠的。」
身後傳來了穆重擎的一言,他這是被我驚醒了?
待紙已經灰飛我才轉過身去,在*榻前跪下,並不是行禮,是這個高度同他講話更是親近些。
「皇上,可還有不適?」
他的眼楮略帶浮腫,面色全然病態。
「只是有些體乏,許是餓了。」
我沖他微微一笑,希望他安心些。
「也是晨了,自然是會餓的,皇上再是躺下好好休息,覆雪這就給您張羅吃食去。」
我在他眼里看到了感動的色彩,這樣的他愈發像個普通的人了。
「對了,這個藥瓶皇上應當不陌生吧?」
我將那支紅色的瓷瓶掏出,置于他眼前。
「是你二姐派人送來的藥,等會用過飯後再食既可。」
我點了點頭,這才出了帳門。
守衛見是我,只道我是皇帝身邊的小侍,因此才不多話。
吩咐了其中一個︰「你去找來景晝,就是時常跟在皇上和副將身側的那個十來歲的少年。」
他自然是听懂了,便尊了我的話來。
再是輾轉找到水源,打了清水來。
途中恰巧踫到了匆匆趕來的
阿晝,且是吩咐了他準備了米粥來。
這軍營里自然是沒有皇宮里那些好菜色的,到穆重擎現在的身體情況只能吃米粥這樣清淡的飯食了。
我又是不放心吩咐別人去準備,給皇帝用的東西是不能出一點差錯的。
回到賬中,燭火還在燒著,天色已經亮了大半。
穆重擎枕著靠枕坐著,想他也沒能安心睡去吧。
擰了帕子來到他身前︰「皇上來擦把臉吧。」
他微微一笑,便是準了。
這樣照顧一個人並不是第一次了,還有就是在大姐上回在霧菁橋落了水大病之後,我皆是貼身照顧著的。
從他的額角開始再到眉宇,再到下唇,我都是仔細地拭弄過去了。
直到踫到他下顎略微明顯的胡渣子,這是一個男人的標志,我不禁紅了耳根。
手上的動作也是遲緩了些,只見他伸手就抓住我握著帕子的手。
「覆雪……」
他微啞得開了口。
「倒是讓你忙得暈頭轉向了。」
這樣體貼入微的話,叫我听了不是滋味。
「皇上,這是覆雪應該做的。」
于是他放開了我的手,我便麻利的侍弄完畢起了身來。
「可是要起身了?」
他點了點頭。
我便拿了他今日要穿的衣服過來,自然不是宮中的那一套打扮。
先是服侍著他換了中衣,畢竟出了*的汗了,再是其實不忍心得將一套沉重的盔甲加在了他的身上。
皇帝就是這樣,不管暗里有多脆弱,但在外人面前卻一定要風光無限,更何況這是軍營,那麼多人看著他一國之君如何領著他們打一場勝仗!
整理好著裝阿晝也是拎著食盒過來了。
「阿晝見過皇上,皇上萬安!」
少年跪地行禮,因為年紀的緣故,看上去真是懂事。
「起吧,昨夜還得謝過你了。」
穆重擎這樣說著,卻是將視線投向了我,我知道他是想說,幸虧阿晝機智將我給找來了。
那少年明顯的不好意思,又是模著腦袋︰「昨兒個發生了什麼事,阿晝也是不記得了。」
我听了,不經笑出聲來,他這個鬼靈精啊!還記得我昨夜叮囑他決計不能對外說出半個字來著的。
接過他手里的食盒。
我以為只有穆重擎的早膳的,沒想到還有我的。
這家伙真是有心了。
「阿姐也快些吃吧,阿晝這就上操練場上去了。」
他一副斗志昂揚的樣子,這樣的他早就月兌胎換骨成了另一副模樣,誰能想初見他時,他只是一個被穆重擎撿回來了小乞丐。
「那你去吧,也莫對自己太苛刻了,你還小。」
穆重擎放他到軍營里也是希望他今後能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可以成就一番大事業。
听見我的話,他的情緒更是高漲了,辭了退,便听見穆重擎說︰「還真是會收買人心。」
他是喜笑著的,這樣的夸贊听著也是開玩笑,畢竟他知道,我是將阿晝當弟弟看待的。
「皇上用膳吧,菜色還算不錯呢。」
將視線回歸到桌子上,這一頓飯是我這麼多時光以來吃過的最窩心的一頓飯。
縱然菜色再過普通,但只有我同他兩個人……這樣的時光今後怕是再不會有了吧……
吃完早膳,天色尚早,又是服侍著他吃了二姐送的那藥液。
不過幾許,他的面色緩和了起來,變得溫潤起來。
幸虧有二姐派人千里相送的藥,否則穆重擎又怎麼會恢復的這麼快。
「你就在營帳里待著,若是有事,朕會派人來接你。」
他叮囑著我,就像普通人家里就要晨早出門干活的丈夫。
我笑著點了點頭,我不願問他昨夜的病是怎麼回事,這樣的事他也是不想提起的吧。
「皇上,二姐讓我們早日回宮。」
早日回宮,對他的身體就是多幾分安養,這樣的地方對他的病太是壓抑了。
這廂。
穆重擎出了帳門,門外已經跪了一大片,由顧傾源為首的將領,這個時間點都是要開君王的營帳前相迎的。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穆重擎只道︰「平身。」
「且是副將營中一坐,顧傾源,你今日也該給朕一個戰略了。」
一個君王的威儀必顯無疑,顧傾源面色無異,心下卻是一沉︰「是,還請皇上移步。」
後方的將領皆是穆重擎此番御駕親征所帶來的。他們對顧傾源這樣的新起之秀本就不是看好的。
幾乎是同一時刻,穆重擎和顧傾源在不同的角度皆是凝望了一眼那一頂帝王的營帳。
只為那里面還有那人,有個叫人安慰與心疼的女子。
而顧傾源這一小小的動作卻叫穆重擎看了個仔細。
說他大膽也好,他還是放不下那人,昨日之後他的心又是空缺了快,而且疼的厲害。
面對穆重擎的目光,他稍微有了收斂,將頭撇向一邊。
都是明顯到這個程度了,穆重擎卻沒有任何降罪的意思。
這個人是不是對覆雪根本無意,他這麼的照顧只是因為覆雪是景亦雪的親妹妹?
若真是這樣那他顧傾源了要大喜了……至少覆雪不會真正的屬于另一個人不是嗎?
對于心底的這一絲慶幸,顧傾源突然感到厭惡,他從前難道不是憎恨自己的一點的兒女情長才會選擇毫無阻止得就讓覆雪入了宮去的嗎?
他是要成大事的啊!
「副將軍?」
有人在背後推搡了他一下,顧傾源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莫笙被俘的消息一經傳回莨城,百姓們就是人心不安,就連主將都被俘虜了,那麼還談什麼勝仗?
幸得皇上決議御駕親征,這樣的局面還得再看如何挽回了。
太雎實為過分,不會主動的喧戰又是不肯接收降書,又是按兵不動的就更你耗著,時不時來一場暴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