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段日子你有想很多。」
穆重擎在我耳旁陳訴。
「的確,傷害自己達到目的並不是最好的選擇,所以覆雪決定主動出擊。」
這也意味著我變成一個滿心算計的人。
而穆重擎卻撫了撫我的發頂︰「朕身邊需要強大的女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景貴妃到底受*到什麼程度?
且不說她至今還在豫樟宮里住著,前不久還夜去賢妃的拂熙宮,非但把皇上帶回去了,還得了治理後宮的權勢。
這麼一來前來巴結討好的妃子還會少嗎?試探的人自然是多了去了,可是目前這景貴妃還住在豫樟宮呢。
眼看著年關將近,而我依舊住在豫章樟宮內,就算是穆重擎再過恩*,外頭紛擾的言論依舊傳到了我耳朵里。
身體好了個大概,仔細點就不會出什麼問題,為得穆重擎準許我會浮安宮,我堅持每天在雪地里走上個三五圈,每天都出一頭大汗,方太醫的話果然沒有錯,我的氣色也逐漸好了起來。
不過我這麼著急出豫樟宮的還有一個主要原因。
自從我同莫滌塵一起協理後宮之後,這宮中妃嬪的大小事都上豫樟宮來稟報,她們為的不過是能與穆重擎見上一面。
我想這兩個月穆重擎除了想讓我盡快恢復之外,還有一個目的,當然相較之下,這個目的著實有些可怕。他力將我捧成第一*妃,這听上去是一件幸事,但實際上卻將我推向了風口浪尖,不滿我的人只會越來越多,就像這後宮中的風言風語一樣,沒有一個休止的時刻。
自從我協理後宮事宜以來,我已經在豫樟宮的偏殿里見過不少形形色色的美人了,雖然她們醉翁之意不在酒,但還是讓我從她們的口中得到不少信息。當然這其中的可信度還有待驗證。
「娘娘,那貴人說得沒錯,正是莫老將軍受了傷,現在被顧將軍一路親送回府,拂熙宮那邊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昨日這條消息還只是傳言,今日就被證實了。難怪穆重擎今早的神色很是沉重。
「可知賢妃是什麼想法?」
「听說是想回門一趟。」
「看來莫老將軍生命堪憂,否則她也不會自亂陣腳。」
寶涼連連點頭︰「皇上這回子還沒早朝回來,不過拂熙宮的人已經後在鴻光殿外了。想是一路求著皇上去的。」
「她還真是邀*回門兩不誤。」
不過西北的戰事在穆重擎的計劃中很是能夠在年關前後結束的,屆時太雎歸降,大凌上下舉國同慶。
莫老將軍的傷還真在計劃之外,好在他雖是主將,但營中事物多少也交給了顧傾源統轄。加之顧傾源接二連三的立功,這軍中威信很快就建立了起來。
能夠讓他親自護送回莨城,只能說明莫笙已經命不久矣了。
這事看上去與我們景家並無關系,可莫滌塵依舊要將穆重擎拉去,她難不成是怕她回府一趟,這後宮主權就不歸她了吧。
斟酌了再三,我只說︰「擺駕拂熙宮。」
既然是擺駕,自然是會擺出貴妃的儀仗的,這樣聲勢浩蕩趕往拂熙宮,而且時間還拿捏在穆重擎之前。
拂熙宮的宮門大開,估計是莫滌塵料準了皇上會來。
而莫滌塵就焦急地徘徊在主殿前頭。
見到我來了,她自然是要相迎的。
「不知貴妃前來所謂何事?」
我能看出她眼底的焦慮︰「听聞貴府出了事,本宮自來看看你。」
明顯是被我氣到了,她看著我的眼楮瞪得老大︰「多謝貴妃關心。」
「不知覆雪有什麼能夠幫到你的?」
「不勞貴妃費心,臣妾能否面見家父全憑皇上一句話了。」
她的態度雖然堅硬,但一听我能向她提供幫助,她的面色里還是有一絲的松動。
「既是如此,那本宮就在這陪你面見皇上吧。」
惱羞成怒地是她,只見她憤憤一句︰「青芙看茶。」
靜坐于殿中,約莫過了三刻鐘左右,穆重擎的儀仗才到宮門口。
莫滌塵連連失態地迎上去。
「皇上,不知家父情況如何?」
起初穆重擎是沉默不語的,再看到殿中的我的時候,臉上更是一片陰雲。
「皇上,據說昨天夜里,家父就被送回將軍府了,傷情可是嚴重?」莫滌塵攀著他的褲腳,
莫滌塵心知肚明,那哪是據說,根本是在確定之後才敢這般大膽向穆重擎說話的。
「朕今日早朝之時已經見過顧傾源,听他說莫老將軍情況還好,你今日這般著急請朕過來又是為何?」
說著,穆重擎已經到了我邊上,我這才姍姍行禮。
「臣妾實在擔心,已是*未眠,肯請皇上……讓臣妾回一趟將軍府,好伺候爹爹,盡盡孝道。」
「賢妃姐姐,你這話是不是有些過了?這皇宮的妃子除非省親才能回府,其他時候如何能夠出宮的?」
我已能探得一二了,從她听到顧傾源的名字而後更加切坡的表現。
穆重擎看向我,他的目光看不出任何喜怒。
當然,在他看不到的角度,莫滌塵的目光甚至是怨恨的,我這話哪里是在幫她。
「臣妾深知宮規嚴謹,不敢輕易冒犯,但臣妾的父親已經危在旦夕,若是不能見他最後一面,臣妾必定痛苦終身!」
其實這樣的話在宮里也算笑談了,進了皇宮的女人,哪怕族人被誅,也是不會有出宮的一天的,我是不知道她同莫老將軍父女感情篤厚。
現在如此懇請穆重擎,而他又會不會首肯呢?
「覆雪想著,皇上仁慈,允你省親便是,只是這省親實乃大事,一來二去,將軍府的上上下下又得被你這趟回門給折騰一番,怪叫人擔心的。」
「臣妾萬般不敢想省親一事,懇請皇上恩準,準許臣妾悄悄回府,定不會驚動宮中上下。」
這听起來有點像穆重擎的微服私訪,但也算是一種法子。
哪知穆重擎大喝一聲︰「大膽!你視宮規如兒戲?看來昨天夜里你的人昨天夜里就去過太醫院了罷!」
一語中的,莫滌塵嚇得瑟瑟發抖,她這是怎麼了,居然敢當著穆重擎的面提這般要求,若是尋常人家定是好說,可在皇家,這就是無禮的要求。
「臣妾該死,只是念父心切,一時亂了方寸,這就回屋反省。」她面色慘白,失了魂魄一般,不等穆重擎說什麼便搖搖晃晃像里屋走去。
待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上,穆重擎才質問我︰「你不在澄鑾殿,到這里做什麼?」
「回皇上的話,昨日起賢妃就以身體不適為由不主後宮之事了,今早臣妾得空就來看看。」
這個理由順理成章。
「既是如此,隨朕回宮吧。」
走到鸞駕跟前,我搶先一步道︰「這里豫樟宮也是不遠的,不如臣妾陪皇上走上起步如何?」
他點了點頭,遂叫人把儀仗退了去。
年關已近,皇城的雪更是洋灑,穆重擎撐著油紙傘,而我走在他的右側,身後跟著一群奴才。
天地一景雄渾之勢。
「瑞雪兆豐年,來年的大凌定是風調雨順。」
真心的誠願,使得穆重擎的嘴角微微揚起,這個男人將天下看得比什麼都要重些。
「不過皇城已是這般冷意,西北的天氣又是如何?」
「地處荒涼,自然是惡劣些。」
我驚訝︰「那豈不是對行軍作戰也是有影響的。
「今早顧傾源已經上奏過此事,糧草跟進之余,還得給將士們制備冬衣,他這個將軍,想得極是周到的。」說著面露激賞之色。
「皇上定是應允了得,不過朝中也是有反對的聲音的吧?」
「你說的不錯,不過朕還沒動氣,顧傾源就給擺平了,他這氣焰正盛,那些個刁臣也知不好得罪。」
我點了點頭,心下卻是凝重,這一點又在我的意料之外,按道理顧傾源是不會給自己在朝中樹敵的。
「西北的情況很是急迫嗎?」
「尚是了樂觀的,莫笙一戰受傷,但也是破了太雎一方城池,太雎已有議和之趨。」
即使如此,我玩笑道︰「看來皇上要好好擬寫議和條約了。」
很少能和他談一些政務上的事情,畢竟我是他的後宮之人。
「不知顧將軍何時反戰?」
「定是要料理好將軍府的諸事吧,莫笙的情況不容樂觀。」
我面色自當從容,但是心下隱約擔心,若顧傾源的真實身份真的是凝妃之子,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若是莫老將軍也知這個秘密,是不是會幫助顧傾源達成他的‘抱負’?還是說,他根本就是被顧傾源脅迫的?還有明明穆重擎事事親為,料事如神,為何就沒想到顧傾源是何來歷!
我該告訴穆重擎真相嗎?若是如實相告,他定不會再相信顧傾源分毫,而且顧傾源一直以來的雄心壯志也付之一炬。
我的一言,可以毀了他,可若一直守著這個疑慮,若真有一天顧傾源真是凝妃之子,而他的根本目的就是圖謀不軌,那我豈不是大凌的罪人,我有何顏面立足于穆重擎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