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人魚靜靜盤膝坐在海灘邊,杰瓦拉的身體正以驚人的速度變成寶藍色的冰晶,同時又在迅速的溶解。請使用訪問本站。
血人魚蛋蛋和那只寄居蟹呆呆地看著那晶瑩的液體在沙粒之中漸漸流向大海,只在杰瓦拉頭顱躺下的地方,留下一粒圓潤的潔白珍珠。
「他已經重回海的懷抱了。」霍勒崗走到血人魚身後,發出細細的尖叫一樣的聲音,這句話實際上是用這獨特的語言說出。
「啥?」白亞倫沒有听懂他的語言,澤維爾則輕聲解釋了意思︰「那是海姬族的悼文。」
「霍勒崗還懂海姬語嘛。」諾貝利也有些驚奇。
澤維爾回頭理所當然地說︰「能夠被我選做後勤部,怎麼會沒點真本事?」
這句話無形中也把諾貝利褒獎了一下,他抿唇微笑沒有接話。
但是霍勒崗听到這句話的時候卻肩膀微僵,只是馬上就遮掩過去了。
血人魚蛋蛋將那只可愛的小寄居蟹拾起,放到自己的頭發上,就像在頭上戴了一個貝殼發卡一樣。
他伸手撫模著自己的魚尾,那條魚尾輕輕顫動著,漸漸撕裂開來,鮮紅的鮮血洇濕了沙灘,鱗片撕裂,他用尖利的指甲撕扯著裂開的魚尾,剝落魚皮,漸漸露出一雙沾著濕漉漉鮮血的白皙雙腿。
這一幕看上去太血腥而殘忍,只有澤維爾能夠平靜看完,其他人都忍不住偏過頭去。
血人魚雙臂撐著沙灘,搖搖晃晃地站立起來,細長的雙腿打著顫,似乎隨時會再次摔倒,但是很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那細弱的雙腿肌肉鼓起,形成順滑修長的曲線,賦予了肌肉充足的力量,他拂開因為冷汗而粘在身上的發絲,只有一絲血紅的頭發噙在嘴角,卻讓他陡然多了一分妖嬈。
「啊,他怎麼變成!」白亞倫忍不住好奇偷偷回頭看了一眼,然後驚訝地捂住自己的嘴,因為他注意到血人魚的雙腿之間,生出了一個和雄性和獸人截然不同的器官,看上去……「那個嘴一樣的東西是什麼?」
即使是沉浸于悲痛而麻木的血人魚也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諾貝利無語地拍了白亞倫後腦勺一下,︰「那是,是女性才有的器官。」
白亞倫捂著後腦勺委屈地說︰「女的?他不是雄性嘛?」
霍勒崗也有些尷尬地挪開視線︰「血人魚是分為雄性和雌性,就像原人類的男人和女人。」
「那他為什麼要變成女人?」白亞倫無辜地問。
澤維爾邊解開軍裝邊感慨地說︰「血人魚是擁有強大生命力的種族,在人類征服海姬星的時候,他們還是兩性結合,繁育子嗣,後來戰事緊迫,他們就形成如同蟻族一般的繁育方式,至高王者身兼兩性,被尊稱為海皇,可以直接孕育出強大的血人魚戰士。」
「那頂珊瑚王冠不只是王權的象征,同時蘊藏著血人魚一族的遺傳信息,讓蛋蛋能夠進化為海皇,將來總有一天,血人魚一族又會徜徉在這片大海里。」澤維爾將軍裝風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血人魚頭戴王冠,王冠間還趴著那只鮮紅的小寄居蟹,他——此刻應該稱之為她了——肩上披著澤維爾的軍裝走到了所有人面前。
澤維爾在四個獸人的襯托下已經顯得矮小,而新生的血人魚則顯得更加嬌小,她將頭發從軍裝衣領里撩起,低低說道︰「我已經準備好了。」
雖然壓低了聲音,但依然能听出,她的聲音變得柔媚很多,比起當初設計火炬號的還要嬌軟得多。
「那就麻煩你了。」澤維爾微微彎腰,姿態得體中帶著難以形容的尊重,「海皇陛下。」
這稱呼等若承認了血人魚的身份,蛋蛋神色愣愣的,好像並不了解這個稱呼的含義,又好像還沒適應這個身份。
「我僅以星際聯邦大執政官X的身份,正式承認米莉塔星獨立。等我回到星際聯邦,就會正式發出通告。」澤維爾輕聲說道。
血人魚茫然地看著地面,依然是楞憧的表情,她忽然唇帶笑意,不以為意地搖頭,卻什麼話也沒有說,而是對阿爾托雷斯伸出手去。
阿爾托雷斯疑惑地看著他,澤維爾點點頭,他才謹慎地伸出手去。
血人魚的手迅捷如閃電,指甲在阿爾托雷斯的手腕上割開一道傷痕,指甲上沾滿了鮮血,血人魚把指甲含在嘴里,嬌粉小舌含著染血的刀鋒,品嘗著鮮血的味道。
「據說血人魚有一種獨一無二的能力,能夠通過血液找到有血緣關系的人,這種能力不受時間、空間的限制,哪怕是我的意念力,能搜尋的範圍也遠遠比不上血人魚的血裔溯源。」澤維爾看著血人魚閉目含允手指,輕聲解釋道。
霍勒崗看著血人魚沉思的表情,不安地說道︰「就像在人類中,有時候親人之間相隔遙遠,卻能感應到對方的驟然離世,這種難以解釋的心靈感應,是目前對意念力的研究無法解釋的地方。而血人魚能主動運用這種奇特的力量。」
大家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只有諾貝利皺眉問道︰「這種事情,是怎麼發現的?」
心思單純的白亞倫和阿爾托雷斯都沒有注意到這樣的問題,霍勒崗臉上的不安表情更加濃重,變得十分局促。
「自從天劫降臨,神秘的 基生命入侵,人類就一直在探尋 基生命強大力量的來源,同時也在不斷認識發現的宇宙星空里的鄰居們。」澤維爾冷笑著說,「只是這種認識的方式,對于我們的鄰居而言是種災難。」
「什麼意思?」白亞倫糊里糊涂地問。
澤維爾的聲音輕飄地傳出︰「除了人類之外的生命,都只是人類的實驗品,人類是怎麼知道血人魚的力量奧秘的?無非是解剖,研究,慘無人道的**實驗罷了。」
這話讓白亞倫一下露出惡心的表情,他想到血人魚如今只剩下蛋蛋一個,就不難猜測血人魚族群遭遇了多麼可怕的「認識」,他單純的思維里,實在腦補不出人類是怎麼對待血人魚的。
「艦長,你真的要代表聯邦宣布血人魚獨立嘛?」諾貝利猶豫片刻,還是問出了心中的質疑。
「你不用擔心,我會承擔後果。」澤維爾眨眨眼,「在聯邦最高憲法的補充條款里,有專門為我設立的權限條款。」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諾貝利鼓起勇氣直視澤維爾的眼楮,「僅僅因為蛋蛋能幫您找到阿爾弗萊克嗎。」
「你想問什麼?」澤維爾洞察的目光直照諾貝利的雙眸。
「你為什麼這麼執著于阿爾弗萊克呢。」諾貝利坦然抬頭,但是他的雙手緊張地握攏,「在這里的人,蛋蛋想必是不在乎這些的,剩下的人,我想應該都值得信任吧。」
澤維爾眯著眼楮,點了點頭。
「我,記得你提到過卡巴拉計劃。」諾貝利艱難地說出這句話,霍勒崗一下表情煞白,阿爾托雷斯和白亞倫則迷糊地看著他們。
「呵。」澤維爾輕笑一聲,「昨晚你做了調查吧?果然,從骨子里,你不是個老實的男人啊。」米莉塔星建有人類基地,諾貝利作為火炬號機械師,連上星際網絡十分輕松,以他的黑客技術,想要插到一些蛛絲馬跡也並不難。
諾貝利听到這句話,豁出去般抬起頭,大膽地說道︰「如果我說,我很早之前就听說過卡巴拉計劃呢?」
他看了臉色越發蒼白的霍勒崗一眼,然後毅然說道︰「當初我起訴薩拉丁公司的時候,為了查出幕後的黑幕,做了些深入的調查,踫巧,看到過一些和你說過的卡巴拉計劃有關的資料,這些資料保密程度很高,也正是因為接觸了這部分資料,我才差點被發現,最後不得不進入軍隊隱瞞身份。」
澤維爾目光鋒銳起來,他沒想到諾貝利還真接觸到了這樣的機密。
諾貝利有些畏懼地說︰「當時那份資料里用了很多專有名詞,我又是匆匆瀏覽,所以只記得結論的一段話。」
「阿系容器與X融合率已達到臨界標準,阿系第九代暫定為托雷斯及弗萊克兩種型號,全面測定X的頻度。」
「如果X能被容器承載,那也可以被牢籠束縛。」
諾貝利說完這段話後,沙灘上留下了長久的寂靜。白亞倫還是有些沒听懂,但是他感覺到這些話隱含著某種可怕的意思。而阿爾托雷斯則從托雷斯和弗萊克這兩個名詞,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霍勒崗發出一聲輕呼,難以置信地看著澤維爾,又帶著尚有謎團無法想清楚的困惑。
澤維爾緩緩閉上眼楮︰「諾貝利,薩拉丁公司的優勢技術是什麼?」
「生物和遺傳。」諾貝利啞聲說道。
「可是當初,薩拉丁公司炸毀了整個帕薩區的事故,卻是他們研發違規的動力爐?」澤維爾繼續問道。
諾貝利身體微微顫抖起來︰「是一種全新技術研發的動力爐,好像叫做,念動力永動爐。」
「我一直以為,研究星艦和機甲技術的雅典娜實驗室,就是人類對武力極限的探索。我一直以為,創造機器生命和人造靈魂的塵與氣實驗室,就是人類對生命奧秘的訴求。」澤維爾緩緩睜開眼楮,大笑起來,「可我卻忘了,人心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 基生命造成的天劫並不可怕,人類永無止境的貪婪才是真正的劫難。」澤維爾的笑聲蒼涼而空洞,在沙灘上回響,笑容依然掛在他的臉上,但他的眼神卻前所未有的冰冷,「卡巴拉生命之樹,上面掛著的智慧果,打著一個巨大的X啊。」
作者有話要說︰小爺最近在重看火炬號,捋順情節,準備復更,今天抓住機會半夜更新通知一下。
前面的一些情節,現在看來處理得有些不太恰當,比如斯科特的「表演」還有和柯西的關系,有些為寫肉而寫肉,近期我會統一修改然後列出變化,主干情節基本不會改動,所以可以不用回頭重看。
當然,過了這麼久沒更新,估計很多人都必須得重看一遍才能記起了TT。
謝謝所有還在等待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