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要不是因為情人是人質，老怪要不是因為自己是人質，小妖和老怪都要破口大罵了。
手是老怪的手，回答問題的人是小妖，和你有什麼關系，你緊張個什麼勁兒啊？應該緊張的人是我們好不好？
方炎擺了擺手，示意剛才那一次不算。
他一只手扣住老怪的手腕命門穴，另外一只手抓住老怪右手的五根手指頭，說道︰「來，剛才那次不算，游戲繼續——第一個問題，你們是從什麼地方學的太極？」
小妖看向老怪，欲言又止的模樣。
嚓！
方炎的手指猛地用力，又折斷了老怪的一根手指頭。
「嗯——」
因為方炎這次用力過猛，幾乎把老怪的手指頭給整個掰成了九十度。老怪即使身經百戰，也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疼痛。強制咬牙悶哼了一聲。
「你在干什麼？」小妖嘶聲吼道。右腳前挪，一幅隨時都準備戰前攻擊的架勢。「你是故意的。」
「不錯。這次確實是故意的。」方炎無比坦白的說道。「剛才我的游戲規則沒有講清楚，我再增加幾條。我問出問題後，回答問題的人不能猶豫，不能耽擱時間，你們倆人不能對話，甚至眼神上的交流都不行——誰知道你們的眼楮里有沒有置入什麼晶片，可以通過眼神發信息什麼的。」
「是你沒有講清楚規則，為什麼要折他的手指頭？」小妖生氣的說道。「憑什麼你的過錯由別人來承擔？」
方炎冷笑，看著小妖說道︰「你們是殺手，不是幼稚的小孩子——這個道理你們不是比我更加清楚嗎？現在，你們落在我的手里，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規則，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規則。不管是不是我的錯，我說是你的錯，那就是你們的錯——你們殺我的時候給我講過規則沒有？沒有吧。」
「——」小妖欲言又止。方炎這麼說，她還真沒辦法反駁。要是他們剛才得手，方炎現在已經成了一個死人。他們才不會給他講什麼規則不規則玩什麼快問快答的白痴游戲。
殺手界一位哲人說過︰浪費時間等于慢性自殺。
「理解了吧？」方炎笑著問道。「如果理解了的話，那麼我們重新開始——第一個問題，是誰派你們殺我的？」
「——」小妖的嘴巴張開，又趕緊的閉上。
這個狐狸一樣狡猾的家伙，這個土狼一樣奸詐的混蛋。他竟然和他們耍花招，他竟然和他們玩起了審訊心理學。
方炎在小妖和老怪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折斷了老怪的第一根手指頭，那是為了讓他們倆人身體緊張精神緊繃隨時準備回答方炎所提出來的任何問題。因為你不知道他因為什麼動手，你也不知道他會在什麼時候動手——他讓你防不勝防，卻又不得不防。
方炎折斷老怪的第二根手指頭給出的理由是小妖回答問題太慢有眼神交流的嫌疑。因為遲疑因為停頓，所以老怪斷掉了一根手指頭。這就促使小妖和老怪的精神更加集中，甚至已經把答案放到了嘴邊，只要方炎再次提出問題，他們就立即說出他想要的答案——
可是，他第三次提出來的問題竟然是詢問幕後主使人是誰。他突然間調換了問題，他們也差點兒將答案月兌口而出。
幸好他們反應靈敏硬生生把這個問題的答案給憋回去了。如果他們泄露買主信息的話，他們就違背了殺手職業精神，不僅僅難以在這個行業立足，還會受到組織的追殺。
殺手信條第一條︰殺掉目標。
殺手信條第二條︰不能泄漏雇主信息。
殺手信條第三條︰忠誠第一位雇主——
方炎看看被他擒在手里的老怪，又看看面前小妖慶幸的眼神，不由得樂了。說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很聰明？」
「——」
嚓！
方炎慢騰騰的掰斷了老怪的第三根手指頭。
方炎拍拍老怪的手背，說道︰「這一次是拒絕回答問題的代價。」
老怪和小妖眼神惡毒的盯著方炎，他們幾乎快要被這個小子給氣炸了。
玩弄！
他們的腦海里不由得冒出這樣的字眼。
他是在玩弄他們，玩弄他們的身體，玩弄他們的感情——
他們是殺手。一個——不是，兩個成名已久的殺手被人這樣玩弄，不得不說，這是一種侮辱。
「你可以殺了我。」老怪看著方炎說道。「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你這一生都將處于危險當中，隨時被人取走性命。」
「這是威脅？」方炎譏諷的說道。「你們手里的刀子都沒有辦法把我嚇倒，你以為兩片嘴唇可以做到刀子都沒辦法做到的事情？」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小妖說道。「我們可以交易。」
「你沒資格和我交易。先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你們的太極是從哪里學的？」方炎再次問道。
小妖確定了一遍方炎提出來的問題內容後，聲音低沉的說道︰「我們跟著溫輕松學過一段時間——」
「溫氏太極？」方炎問道。溫氏太極是陳氏太極的分支，也是華夏太極的一個主要支脈。溫輕松是華夏國赫赫有名的太極大師，有‘雲中燕’之稱。方炎親眼所見，一身白色唐裝的溫輕松老人單腳腳尖踩在銅制大盆的邊緣，沿著銅盆行走，銅盆里面空無一物卻不會向一邊傾斜顛倒。溫輕松老人的身姿猶如雲中翱翔，燕子漫步，故有雲中燕的外號。
方炎認真的打量了一番小妖，說道︰「你是溫輕松什麼人？」
小妖沉默不答。
方炎突然間想起了一個秘聞，驚聲問道︰「你是溫輕松的棄徒？」
傳聞溫輕松年輕的時候有兩多，一是弟子多，一為女人多。其中有一個弟子和他最喜歡的情人相愛，這件事情不知道怎麼回事被溫輕松知曉，溫輕松暴跳如雷，揚言說要廢掉兩人。弟子和情人雙雙逃跑，從此杳無音信。
家丑不可外揚，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少之又少。方炎也是無意听見支言片語。
現在听到小妖說他們是跟著溫輕松學過太極，難道說，這兩個人就是當年溫輕松趕走的情人和徒弟？
「太極原本是強身健體的國術，卻被你們拿去殺人——殺壞人也行，連我這樣的同行也殺。你們還有良心嗎？」。
「殺手拿錢辦事，不問善惡因果。」老怪冷聲說道。
「听起來倒是瀟灑自在。」方炎冷笑。「你這只手還有兩根手指頭，我也恰好還有兩個問題要問——第一個，是誰派你們來殺我的？」
小妖和老怪不答。
嚓！
方炎再次用力，折斷了老怪的第四根手指頭。
「這只手還有最好一根手指頭，我也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方炎說道。「是誰派你們來殺我的？」
這是最後一個問題，也是最後一個機會。
如果他們仍然不願意回答的話，那麼，方炎也不介意讓他們見識一下溫柔男人的暴力手段。
「我不知道。」老怪說道。「沒人知道。他們是通過組織聯系——」
「我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又要對你們說對不起了——」方炎說道。
正在這時，小妖手握刀片，凶猛無比地朝著方炎沖了過來。一幅要和自己的情人同歸于盡的架勢。
方炎拽這老怪的手腕，猛地把他的身體推了出去。
老怪就是他天然的擋箭牌，他就不信小妖敢向自己的男人老怪動刀。老怪不死，方炎無憂。
很快，方炎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小妖真的向老怪動刀了。而且，這一刀還相當的凌厲殘忍。
她手里的刀片只是一種掩飾，不知道什麼時候，刀片已經被她德育，現在換成了一條長長的稜形長刀。
長刀狠狠地砍在老怪的手臂上面，因為用力過猛，竟然硬生生的把那只抓在方炎手里的手臂給砍斷。
嗤——
方炎周圍煙霧大作，一把火焰朝著方炎飛了過來。
方炎揮舞這半截斷臂將那些燃燒著的磷石拍飛，等到他的雙眼可以視物時，看到的是小妖和老怪手挽著手同時朝著虎跳峽峽谷跳了下去。
山風呼嘯，峽谷深不可測。
自殺？
不，壯士斷臂是為了存活。
在他們下降了一段距離之後，身後突然間有一塊黑色的大布猛地鼓起。這黑色大布迎著強風展開，變成了一個天然的降落傘。
在小妖的背後，竟然裝備了微型跳傘包。看來，他們選擇虎跳峽做為攻擊點也是有原因的。
方炎站在峽谷看了半天，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不見，他才收回了視線。
舉著手的半截鮮血淋淋的手臂，方炎無比感嘆地說道︰「殺手殺手——關鍵時刻，要殺死自己的手。」
方炎覺得，他們真狠，一般人都干不了這事。
（PS︰老柳已經到達深圳。小伙伴們，我們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