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之下,常平被方炎給揪了個正著,腦袋被重重磕在奔馳車上面,撞得他頭暈眼花。
他誤以為方炎是張琛的徒弟,此番對自己出手也是為了討好張琛。心中怒火燃燒,滿臉惱怒地嘶吼道︰「你這個雜種,你敢打我——」
他也學了幾年散打,自我感覺身手不錯,扭動著身體想要轉身反擊。
可惜,無論他如何用力,他的脖子仍然掌握在方炎的手里掙扎不掉。方炎的手握的不緊,卻像是一塊磁鐵般,把他的脖子給牢牢地吸住讓他沒辦法解月兌。
方炎掐住他的脖子沒有松手,听到他的罵聲後,再次把他的腦袋按下去朝著奔馳車蓋撞了過去。
——
「我已經記住你了,我記住你這張臉——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讓你死——我讓你全家都死——」
——
「你這個王八蛋,有本事放開我,我和你單挑,我要和你單挑——」
——
——
——
連續撞擊了六七記,方炎這才松手。
常平的身體軟軟地癱倒在車身上面,額頭鮮血淋灕,看起來血肉模糊爛成一灘。
堅硬的奔馳車前蓋上面凹洞深陷,由此可見剛才的撞擊是多麼的激烈沉重。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這個面相清秀文質彬彬的男人,他怎麼——這麼瘋狂暴力?
方炎眼神冰冷地盯著常平,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也不在乎你是誰——我要告訴你的是,這里是學校門口,現在正是放學時間,你這個流氓混混二百五開著輛破奔馳就耀武揚威胡沖亂撞——你要是撞了任何一個學生,就你這種五谷不分生活不能自理的腦癱兒,賠一百個也不夠。」
方炎確實很生氣。
他不管這個小平頭和張琛有什麼仇恨,他也不在乎張琛有沒有給常平戴綠帽子。你找他理論就好好理論,實在就行就約個地方把張琛揍一頓。
可是,你開車撞我干什麼?我沒招誰惹誰的站在路邊等出租車,你開車撞我干什麼?
雖然放學有一會兒了,現在不是學生離校的高峰期,但是,仍然有三三兩兩的學生從學校里面出來站在路邊等車。就在張琛身邊不遠處,就有兩個女學生手牽手地站在哪兒說笑,還對著方炎指指點點,可能是方炎老師的女粉絲——萬一常平剛才剎車不及時或者汽車失控,把人家學生給撞了怎麼辦?
學校路段,減速慢行。這是開車人都懂得的常識。就算不懂,路邊也懸掛了明顯的提示牌。
可是,剛才常平是以多少碼的速度沖過來的?
因為你犯下的錯誤,卻讓其它的家庭因此承受痛苦。憑什麼?
男人都喜歡裝逼,但是裝的場合不對就變成了傻逼。
男人都喜歡耍酷,如果耍的對象不對那就變成了殘酷。
常平,無疑就是一個裝逼失敗所以接受著殘酷打擊的傻逼。
「你問我知不知道你是誰?我憑什麼知道你是從哪兒鑽出來的小癟三?你當你是劉德華呢,全天下的人都得認識你?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老師,朱雀中學最優秀的語文老師——之一。你剛才要是把我撞死了,你知道這會給朱雀帶來什麼樣的損失?給整個華夏帶來什麼樣的損失?」
常平努力地睜開眼楮,問道︰「什麼損失?」
方炎一腳踢在他的膝蓋上,罵道︰「你什麼意思?你這是看不起我嗎?」。
「——」
「最討厭那種有了幾個錢就覺得老子天下第一的蠢貨了。」方炎滿臉鄙夷地說道︰「我的銀行帳戶里面好幾十億,我會給每一個遇見的人都說一聲嗎?」。
說完這句話之後,方炎突然間覺得心里一陣舒爽。
原來卡上有很多錢卻又不能告訴別人真的會讓人憋得很辛苦啊,錦衣夜行是人世間最殘忍的事情了吧?
「你是誰?」
「我是方炎。方方正正的方,炎黃子孫的炎。炎黃子孫,做人就應該方方正正——你也別想著報復我,單挑你不行,群毆——」方炎警惕地盯著常平,威脅著說道︰「你要是敢找人群毆我一次,我就每天單挑你一次。」
「——」
方炎看了張琛一眼,說道︰「不好意思,耽擱你們的時間了。我的事情處理完了。輪到你們。」
說完,他轉身就朝著不遠處的公交車站台走過去。
現在正是出租車交接班時間,攔車不易啊。
「呸——」看著方炎遠去的背影,常平重重地吐了一口唾沫。「還有臉說銀行帳戶里面好幾十億——」
「師父——」張琛追過來想要解釋。
方炎擺了擺手,說道︰「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
幾個女孩子追上去,聲音甜美地喊道︰「方老師方老師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語文老師,你們不要把我當成明星偶像——簽哪兒?」——
方炎推門走進包廂里時,李明強、朱堅、陳大海幾人已經等待多時。在場眾人當中,方炎的級別最低,但是,‘夫憑婦貴’,陸朝歌離開的時候直言方炎是她在學校里面的代言人,就連張紹鋒校長也不得不買他的面子。
所以,方炎反而成了學校里面最有權勢的人。
還有一個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物也來了,這讓方炎的心里有了難以抑制的怒氣。
陳濤看到方炎進來,趕緊迎了上來,恭敬地喊道︰「方老師,你來了。」
方炎拍拍陳濤的肩膀,帶著他一起進屋。
李明強和方炎握了握手後,笑著說道︰「方老師來了,咱們是不是可以開席了?」
「開席。開席。」陳大海賠著笑臉說道。「重要客人都到齊了,自然要席了。咱們來這兒不就是要吃飯嗎?」。
陳大海的說話水平還是很高的。一句‘重要客人都到齊了’即突出了方炎的突出地位說他是重要客人,又不會忽略掉李明強和朱堅的感受,做人相當的圓滑。
李明強朱堅陳大海三人推著方炎坐首席,方炎不應。非說李明強是領導,按年齡算又是在場眾人的老大哥,把他給推了上去。
酒是好酒,菜也是好菜。
陳大海吆喝著兒子,喊道︰「陳濤,你就不要入席了,在方老師身後站著給方老師倒酒。你是方老師的學生,這件事情非你不可。」
陳濤趕緊站了起來,跑到方炎身後站著。
方炎擺了擺手,說道︰「坐下吃飯吧。禮數太多,吃飯也累。」
「方老師,這是以前的老規矩。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就是父親——陳濤是你的學生,也是你的兒子。兒子給自己老子倒杯酒,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陳大海堅持著勸道。
方炎便不再堅持。
李明強率先舉杯,說道︰「來,在座的幾位難得相聚,今天咱們先共飲一杯。」
方炎舉著酒杯和他們踫了一杯,低頭吃菜。
李明強對著陳大海打了個眼色,陳大海示意,趕緊端著酒杯走到方炎面前,笑呵呵地說道︰「方老師,你剛剛來朱雀的時候,我對你還不是很了解,所以咱們之間出現了不少的誤會和矛盾——當然,這主要都是我的責任。怪我怪我。這一杯酒我敬你,希望你大人大量,就把以前的事情全都給忘了。好不好?」
陳大海說完,仰起脖子就把杯子里的白酒全部喝盡。
方炎低頭吃菜,就像是沒有听到陳大海說話沒有看到陳大海敬酒似的。
陳大海臉色‘唰’地一下子變成了紫紅色,方炎這是不給面子啊。
他知道,今天必須要把方炎的心結給解開了。越拖越是不妙。
于是,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酒,再次出聲說道︰「方老師,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有怨氣。這是理所當然的——從今以後,您看我的表現。」
說完,陳大海再次仰頭把脖子里的一杯白酒給喝完。
方炎手里的筷子停了,抬頭看了陳大海一眼,沉默不語。
陳大海讓陳濤把自己手里的杯子倒滿,笑著說道︰「方老師,我再敬你一杯——」
陳濤急了。
他跑到方炎的面前,哭喊著說道︰「方老師,我爸他知道錯了——他知道錯了,你就原諒他這一回吧。方老師,我求求你了。我爸他酒量不好,真的不能再喝了——」
撲通!
陳濤跪倒在方炎的面前,滿臉淚水的哀求著。
李明強也勸,說道︰「是啊,老陳他一時糊涂。所以做了些錯事——方老師,你就饒過他這回?老陳不是說過了嗎?以後看他的表現,好不好?」
朱堅的嘴巴張了張,卻終究什麼話也沒有說。
他和方炎接觸的時候不長,但是卻清楚這個人固執的可怕。一旦決定下來的事情,就是九頭牛都沒辦法再把他拉回來。
方炎面無表情的掃視眾人,最後視線停留在陳大海的臉上,聲音堅定地說道︰「我不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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