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用‘雞鳴狗盜’來形容一些沒有大才只會旁門左道投機取巧的人。
裝狗成裘助其月兌身,學雞啼叫能夠騙開城門,這種技能在古時候就很適用,在現代也同樣的很有市場。
方炎所用的就是‘狗盜’之法,將身體骨頭收縮,一直到整只手臂月兌離刺血上面那八只章魚爪子的鉗制為止。
以前有人能夠裝狗從狹小的貓洞里面鑽出來,方炎的縮骨之能更是要遠甚前人。
章魚箍手,最難月兌離地就是手掌。寬大、肥厚,被八只章魚爪給鎖地緊緊的。
方炎索性用左手把右手的五只手指頭一一折斷、將五根手指頭捏成一團就像是炸油條時使用的面粉條似的。
這是一個殘忍又漫長的工程。
殘忍是因為你要將自己的指骨捏斷重組,讓他們給自己騰挪出更多一些的解鎖空間。只有這樣,也唯有這樣才能夠把這見鬼的爪子從自己的手臂上面取下來。
漫長是因為你需要小心翼翼,不能被坐在對面的兩人發現一絲一毫的異常。十指連心,無論多麼的疼痛難忍,你的眉毛不能皺一下,你的臉上不能浮現任何一絲痛苦的表情。
捏斷骨頭的時候,你不能露出破綻。等到把那刺血取出來之後,你仍然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更重要的是,在你做這一切的時候,需要一些掩飾。
秦倚天的身體就是最好地掩飾。
當方炎問她冷不冷時,雖然她還不知道方炎要做什麼,但是她心里清楚方炎一定想要做一些什麼。
不然的話,以她對方炎的了解,他才不會主動關心自己冷不冷這種事情呢。
秦倚天說‘冷’,然後主動把身體靠在方炎的懷里。方炎需要她的幫助,她也主動給方炎制造機會。
面對這樣聰明伶俐善解人意地小姑娘,方炎地心都要化掉了。
于是,兩人配合默契,在沙鷹沒有任何防備之下把他的心髒給捅了個對穿。
方炎襲擊,沙鷹歸西。
生死也只是一瞬之時,一念之間。
在方炎一刀捅死沙鷹的同時,黑衣女人已經從背後朝著方炎撲了過來。她的反應倒也不慢。
方炎看也不看,手里的刺血都來不及拔出來,一拳朝後邊轟了過去。
黑衣女人化拳為掌抵擋。
砰!
取巧有余,勁氣不足,她瘦弱的身體直接被方炎氣勢磅礡全力出擊的一拳給打飛了出去。
黑衣女人的身體撞在車廂的壁板上面,又反彈著滾落在地。
方炎朝著黑衣女人撲了過來,他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她做掉。這些人來自那個神秘的軍火庫組織,手上的各種稀奇古怪的生物武器層出不窮。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方炎血肉之軀實在害怕他們的炸彈轟炸。
現在他們都在車上,稍有不慎就落得一個車毀人亡的後果。這不是方炎願意看到的。
他怕死!
黑衣女人躺在地上不動,很是利落地將手腕上的電子手表給取了下來,高高地舉在半空。
這是她的態度,她的威脅。
方炎地撲勢截然而止。
他蹲在黑衣女人的對面,眼神犀利地盯著她黑臉上面的每一個器官,捕捉著她臉上的每一絲細微的表情。就是睫毛輕輕地眨動一下也會分析她這麼做的動機和目的。
如果她表現出任何可疑的動作,方炎就會立即抽出刺血抱著她撞破玻璃跳下去。
那樣的話,秦倚天才會有一線活命的機會。
當然,這還要建立在前面開車的那個狙擊手反應沒有那麼快或者說心腸沒有那麼毒地前抻下。
黑衣女人不說話,方炎也不說話。
兩人的身體全都繃地緊緊的,一個隨時準備上去搶奪電子表。另外一個小心戒備,只要方炎稍有動彈就會按下遙控按鈕。
氣氛緊張,危險之極。
前面開車的蝙蝠听到車廂里面的聲響,隔著一重門板喊道︰「沙鷹,發生了什麼事情?」
沙鷹死了,沒辦法回答。
方炎和蝙蝠都不會回答,誰先回答誰就泄氣。
可是,對蝙蝠來說,沒有人回答,就等于是最清楚明白的回答。
他的眼神閃過一絲陰厲,能做的也只是專心開車。
他們現在正行駛在下山的山道上面,山路陡峭,稍有不慎就會落得一個車毀人亡的下場。
「不要動。」黑衣女人終于開口說話。「你敢動一根手指頭,我就立即按下炸彈按鈕。」
主炎伸出了一根手指頭,舉在黑衣女人的面前搖了搖。
這是挑釁!
赤luoluo的挑釁!
「你該死。」黑衣女人眼神一凜,胸口大量的郁氣堆積。這個家伙太無恥了,他這樣做是在羞辱自己。
她也開始後悔了,為什麼不讓沙鷹剛才一槍打爆他的腦袋呢?如果他死了的話,後面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吧?
可是,明明他被刺血綁架,為什麼他能夠完好無損的月兌身?看來自己還是太相信科技的力量了。面對真正的高手,就是他們最先進的武器和最堅實的天網也會有失敗的時候。
「別說這種沒意義的話。」方炎說道。「我沒辦法做到一根手指頭都不動,要是我鼻子癢,難道你還不許別人摳一摳不成?我向你保證不再向你發動攻擊就是了。」
「你不怕我按下按鈕?」黑衣女人眼神里殺氣彌漫。
方炎指了指直到現在還插在沙鷹身上的刺血,說道︰「那東西已經不在我手上了。」
「那又如何?如果我按下按鈕,炸彈爆炸開來,整個車廂都會被掀翻。你和你的女人都會被毒液腐蝕——」黑衣女人威脅著說道。
「那你為什麼還沒有那麼做呢?」方炎問道。這個愚蠢的女人,終于自己爆出炸彈的攻擊範圍了。如果她不說的話,方炎自己猜測沒有答案,還要對這種東西小心翼翼。
她一定沒想到,她這麼一威脅,反而讓方炎變得更加有恃無恐起來。
「——」黑衣女人覺得自己的胸口又中了一刀。這個混蛋王八蛋,你的嘴巴這麼惡毒你爹媽知道嗎?你再敢刺激我,我就按下按鈕和你同歸于盡。
方炎像是能夠看穿她的所有心事,擺手說道︰「別和我說你們經過組織的殘酷訓練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或者你們深感組織大恩願意為組織死為組織去吃屎——這樣的屁話我一句也不相信。能夠活著,誰願意去死?想必你也不願意吧?拼命去殺人的人,也是最怕死的人,因為害怕自己殺不了別人卻別被人所殺——」
「這是一個惡魔。」黑衣女人在心里想道。他了解人心,也了解人性。雖然炸彈按鈕掌控在自己手上,但是怎麼看著是他掌控了話語權?
黑衣女人覺得自己很沒有出息。自己是職業殺手好不好,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專做這種無本買賣——怎麼能夠比人質還要怕死呢?
「如果任何失敗,回到組織我會生不如死——」黑衣女人說道。「所以,我不介意帶著你們一起死。」
「我就是知道你們有這樣的困擾,所以我才願意給你一個談判的機會。」方炎一臉慈悲地說道,一幅我完全是替你們著想的模樣。
黑衣女人朝著他的腦袋上面瞄了兩眼,沒看到那種金光閃閃的圈圈啊。
「你想談什麼?」黑衣女人問道。
「你打不過我,對不對?」方炎說道。
「——」黑衣女人的全身都在顫抖。你別逼我,再逼我我真的要按了。我真地會按的。
「單打獨斗你不如我,雖然你手上有一個遙控器——但是如果你按下去的話,把我們炸死的同時,把自己也給炸死。所以,這個搖控器在你手上和在我手上沒有什麼區別。」方炎條理清晰地分析著說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黑衣女人有些不耐煩了。打打殺殺才是他們的強項,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一言不合就把你炸成肉沫尸骨腐蝕,這才是他們軍火庫的行事風格。你雲里來霧里去的繞了這麼大一圈子,你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你還沒發現嗎?」。方炎像是看白痴一般的看著黑衣女人。「你們被我綁架了。」
「——」
這已經不是往胸口捅刀子了,這是往他們軍火庫的臉上丟炸彈潑強酸啊。
他們是來綁架殺人的,現在卻听到人質對他們說——你們被我綁架了。這家伙瘋了嗎?
你才是人質好不好?我們才是綁匪好不好?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還敢跑來和我們談判?
「我知道我這麼說你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而且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傷害。但是如果你仔細想想的話,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方炎說道︰「我沒有你們那麼貪心,勒索這個想要那個的。把那個手表給我,告訴我你們是受誰指使——然後把車子停在路邊,我會放你們離開。從此以後,咱們後會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