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夏光輝璀璨又飽受磨難的歷史長河中,涌現出了無數的英雄先賢和俠客勇士。
岳飛怒發沖冠盡忠報國,文天祥起兵抗元就義大都,鄭成功渡海奪島,保我領土完整,鄧世昌致遠沉沒戰死黃海——五胡亂華時期,漢人險些亡族滅種,冉閔絕地反擊,胡血滿身,成就自己‘屠夫’之名。
他們為了泱泱華夏,為了漢族血脈,拋頭顱灑熱血、為國效力,為民效忠。
有些人成為天上的明月,成為耀眼的星辰,成為人類的典範,引領著後人以其為榜樣,繼往開來,前撲後繼。
更多的人則化為春花、化為野草、化作甘露,歸于塵土。
燕子塢的很多人,很多很多人,則化作誰也不知道誰也不會留意的塵土。
塢口有一座石碑,屹立數百年,屢次翻修到現在仍然破爛不堪。
那上面刻錄著燕子塢的男人們為了這個國家所做的各種貢獻,有些是可以寫出來的,更多的是不能夠刻碑記功明示天下的。
雖然他們名聲不顯,故事不紅,但是,因為一代又一代先賢的努力,燕子塢仍然得到了歷朝歷代統治者的尊重和借重。從五胡時期開始,將軍下馬丞相落轎的傳統便出現了。
現在華夏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可是,敵寇仍在,敵人仍存,燕子塢的人們仍然在各個領域各個險地狙擊強敵守護龍脈——方炎接受了東洋劍神千葉兵部的挑戰。而在那些不為人知的黑暗角落,又有多少英雄在接受一場又一場的生死之戰?
在北海、在天山、在蒼鷹之地——又有多少燕子塢的男人們在殺敵獵俘?
「我知道了。」男人聲音威嚴的說道,仿佛是一記重錘錘打在釘子上面,一下子把釘子釘進牆壁里,卻又溫和親近的囑咐著說道︰「先生保重身體。得空我去找你喝酒。」
掛斷電話,先生輕輕的舒了口氣。
又提起酒瓶灌了兩口黃酒,這才把電話機用細綢擦拭扣好,再小心翼翼的鎖進木箱子里。他做的那麼認真,就像是在收藏世間最珍貴的古董。
白修走過去扶著先生,說道︰「先生,要不要出去和他們說幾句話?大家伙兒都在等著呢。」
「吵吵嚷嚷的,幾個孩子鬧矛盾,能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先生搖頭嘆息。「這些呆頭呆腦的家伙,他們被那幾個小子當槍使——他們都想不明白這一茬?以那幾個小子的滑頭勁兒,別在外面欺負人就成了,誰能欺負的了他們?真想出去把他們罵一頓。」
「可別罵他們了。」白修笑著說道。「他們也是愛子心切。不然的話,這大冷的天誰願意跑到門口守著挨凍?」
「哼,愛子心切就不能罵了?」先生冷笑連連。「我不罵他們是因為——算了,出去給他們打聲招呼,讓他們都散了吧。這麼冷的天,把老頭子老太太給凍壞了可不好。」
白修點了點頭,準備出去讓大家伙兒都散了。先生既然已經打出那通電話,證明所有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了。
「讓方家的那個老家伙和葉道溫進來。」先生補充了一句。
白修出去了,很快的,又把坐在輪椅上身上披著厚實毛毯的方虎威給推了進來。葉道溫青衫玉面,跟在後面掩上木門。
先生大大咧咧的坐在自己的躺椅上,眯著眼楮打量著方虎威,說道︰「你這個方老狐狸,別人看不明白,你也看不明白?」
方虎威嘿嘿的笑,說道︰「孫子在外面欺負人,我這做爺爺的想著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讓人推著出來給孫子加把勁兒鼓鼓掌什麼的——你也知道,我這個瘸子平時都沒什麼大用,也就只能吆喝兩聲。」
先生把手里的酒壺遞了過去,說道︰「何必呢?我們這燕子塢風平浪靜的,大家安安生生的活著,過著自己美滋滋的小日子,多好?非要摻和進那些事情?走捷徑大家都願意,要是不小心踩中了泥潭沼地怎麼辦?」
「我們倒是想把太平日子過舒坦了。可是,別人總想著欺負我孫子,那我可就不樂意了。」方虎威捧著先生的酒壺貪婪的灌了起來,一口氣下去,酒瓶見底。他把最後的一滴酒水倒進自己嘴巴里,這才不舍的把酒壺還了回去,說道︰「家里孩子們管得嚴,想喝杯黃酒都不成,更不用說燒刀子了——」
先生又打量著葉道溫,說道︰「你又是為了什麼?」
「我這不是隨大流嘛。」葉道溫笑呵呵的說道。「看到大家都來了,我也就跟著來看看。沒想到先生特別點名把我留下來——還有沒有酒?我也討一口喝。」
「不把話給我說利落了,還想喝我的老黃酒?」先生很是不滿的說道。「你們葉家現在算是咱們燕子塢第一家,你們也跟著胡鬧是為了什麼?」
先生認真詢問,葉道溫也只能認真作答,看著面前的火堆說道︰「道弦和道陵在外面做事也很不容易,別人有關系的有關系,有路子的找路子,我們燕子塢出去的人天生就和別人不一樣,也很難抱團拉攏到一起——」
葉道溫拾起一把劈柴丟進火堆,說道︰「我就是給他們加一把柴。看看這把火能不能燒的更旺一些。」
先生眯起了眼楮,說道︰「看來我確實是老了。」
「不是先生老了,是他們長大了。」方虎威笑呵呵的說道。「剛剛接到電話的時候,把我也嚇了一大跳——不怕你們笑話,我這瘸子都差點兒從輪椅上跳起來。後來了解的情況越多,也就越發明白這幾個小子打的棍意——你說說,他們怎麼就敢干出這種事情呢?當年我方虎威天不怕地不怕,也沒敢做出這種事情。」
「我們這一代也遠遠不如。」葉道溫出聲附和。「我們發現問題,卻沒想過去解決問題——這幾個小子倒是敢想敢干。今天葉風聲出門的時候,我還囑咐他不要惹事——看來他是根本就沒有把我的話听在心里。」
先生擺了擺手,說道︰「罷了。罷了。他們受累把舞台搭好了,你們又在後面跟著敲鑼打鼓的,我也不得不站出來唱這麼一曲。那邊應該要結束了吧?都回去歇著吧。我累了。」
看到先生面現疲態,方虎威表情嚴肅的說道︰「先生好好休息,等我家那個臭小子回來,我狠狠地打他的**。」
「你們家那小子人機靈、心眼多、博學廣記,知識積累也算豐富——為什麼當初我不願意讓他入蒙學當老師?就是擔心他把我燕子塢好好的苗子給帶歪了。防著防著,還是被他給帶歪了。」先生嘆息著說道。
葉道溫也滿臉的恭敬,說道︰「先生保重身體。我們就不打擾了。」
葉道溫推著方虎威離開。
白修拿了條軍大衣蓋在先生的身上,又往火堆里面添了幾根柴火,這才悄聲離開。
先生酒意上頭,就著火光呼呼大睡。
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風雪漫天。
白修朝著燕京城的方向看了過去,笑著說道︰「真是精彩。」——
「你在等待什麼?」將軍令問道。
將軍令是一個自負又聰明的男人,他擅長觀察,心算能力極強。雖然他表面上幾乎沒有將視線的重心放在方炎身上,但是卻把從他入門開始方炎偷看過幾次手表的事情都給看的清清楚楚。
方炎很在乎時間,在乎時間就證明他有所期待。
期待什麼呢?又期待誰來解圍呢?
不得不說,將軍令的這個問題著實給方炎帶來了壓力。他和將軍令接觸的不多,偶爾的幾次見面大家相處的還極不愉快。那個時候大家都想方設法的去要把對手打倒在地,哪有精力細心的去觀察和了解他的性格習性?
從方炎下飛機遭遇兩撥人攔截之後,他便開始準備這場豪賭。這一次有秦家人幫忙,下一次呢?
下一次將家人想要把他帶走,還會有誰願意站出來幫忙?
賭博就一定會有輸贏。是輸還是贏,決定權不在自己手里,也不在將軍令手里,在燕子塢,在那個蒼老的老人手里。
將軍令的這個問題他沒辦法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答案。
他下了重注,等人揭盅。
鐺鐺鐺——
因為方炎和將軍令的對峙,致使整個星光天地都異樣的寧靜。
所以,當手機鈴聲響起來時,所有人都會覺得突兀和刺耳。
看到鈴聲從將軍令的懷里傳來,方炎一下子松了口氣,緊繃的身體終于放松了一些。
將軍令從口袋里模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色立即變得蒼白如紙,接通電話後說道︰「爺爺——」
「回來吧。」話筒里傳來一個老人沙啞的聲音。「你早就輸了。一敗涂地。」
將軍令緊緊的握著手機,指甲深深的扎進肉里。
(Ps︰同學們周末愉快!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