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縣的父老鄉親們傻眼了。
身穿華貴錦服的公子哥們傻眼了。
大月復便便的官老爺們傻眼了。
一本正經面容堅毅的三皇子傻眼了。
剛說完天上掉下神女,天上就真的掉下了神女。
小李縣的父老鄉親們眼淚嘩嘩鼻涕橫飛,原本必死的心在此刻得到了解放,神女還是他們的神女,她沒有放棄他們,看到他
們受到欺負就從天上下來幫他們欺負這些可恥的朝廷大官們了,他們相望一眼,滿懷希冀的望著落在花容懷中的神女。
花容僵硬片刻,緩緩放松,抱著懷中女子,坦然自得的接受四面八方望過來的崇拜目光。
低下的百姓一看,怒了。
他們高貴不可侵犯的神女被那個油頭粉面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登徒子抱在了懷中,他們的神女還沒來得及幫他們就被無恥可惡
的人佔了便宜,他們連神女的面都沒看見就那麼被神女晾到了一邊。
小李縣的百姓們臉黑了,他們的神女怎麼了,是不是她知道這幾年他們燒的香少了?是不是她知道他們時不時還去偷吃供奉
給她的東西?是不是她知道他們把神女廟的瓦揭了蓋了個小學堂?
越想,小李縣的百姓們臉色越不好看,越想,小李縣的百姓們眼光越閃爍,越想,小李縣的百姓們越不安。
不遠處錦服公子們面面相覷,不知所以,天上掉下個女人,這消息要是放到京中該是何等的新鮮勁爆,可真放到他們眼前,
卻那麼驚悚可怕,看那女人的古怪衣服,古怪造型,古怪的黑頭發中的一抹藍,該不會是什麼妖怪吧?
想到這,幾個公子哥交換了下眼神,偷偷朝後退去。
站在他們旁邊的官老爺們宦海沉浮多年,這些個年輕弱小的公子哥們想什麼他們能不知道嗎?
瞥了眼前面兩丈外的三皇子,其中一名老頭,哎呦著彎起了腰,「哎呦,哎呦,今天早上吃的那盤荷花酥該不是壞的吧,老
夫的肚子好疼啊,各位,老夫先走一步,人有三急,各位見諒啊!」
說完一溜煙上了轎,那些家丁們自由眼色,一個個滑的泥鰍似的,抬起轎子健步如飛,朝京中就走。
有了一個開頭的,下面的做起來就順心多了。
「哎,李大人,我想起來昨晚討論的那處剿匪安排,有一處怕是不妥啊,我們回去在討論討論。」
「張大人,皇上吩咐的那件事情,老夫想出了一個辦法,我們可以……」
一群官老爺們,走馬觀花,自說自走,一股腦的消失在了原地,留下才退了幾步目光呆滯的錦服公子哥們。
三皇子站在原地,臉色難看,扭頭狠狠瞪了眼那群公子哥們,回過頭古怪的看了眼花容。
他這一扭回頭,公子哥們目光也不呆滯了了,手腳也靈活了,迅速爬上馬背,被護衛們簇擁著奔向京城。
高踞馬上是花容不動神色的把一切瞧在眼底,他把懷中的女子更緊的摟了摟,她身上有種獨特的香氣,淡淡的有種雨後清新
的青草氣息,又擁有自然的芬芳味道。
看到花容的動作,三皇子翻了個白眼,他是不是傻了?
坐在馬上,花容心情極好,忽略那縱馬奔馳的噪音,他施施然說道,「你們的神女對你們有些失望,決定暫時跟隨我,如果
你們表現好了,她會試著再次接受你們的跪拜。」
小李縣的百姓們倒地,最終,神女還是知道了!
不理會下面臉黑的鍋底似的人群,花容抱緊懷中女子,躍下馬背,信步閑庭般來到三皇子身邊。微微欠身對他施個禮,施施
然朝村外他居住的帳篷走去。
三皇子抿唇看了眼倒地的百姓們,跟在了花容身後。
愣在原地的士兵們,慌里慌張的跟了上去。
「你要干嘛?」
帳篷內,三皇子坐在桌邊,皺眉望著花容的背影道。
花容頭也不回,不客氣的道,「三皇子,不要因為我偶然之間救了你,你就這樣不離不棄的跟著我,你想以身相許,不可能!」
三皇子臉黑了,他身邊的護衛衛七原來就微黑的臉,更黑了。
武狀元花容在進京進行武舉前,遇到了賭氣離家出走被追殺的三皇子顏璽。自古以來,路有不平,拔刀相助,花容救下了衣
袖破爛,渾身血跡的顏璽,然後,就被他賴上了。
花容去考武舉,他也去;花容輕松不已得了個狀元,他費盡心機得了個探花;花容被皇上賜婚,迎娶沈相的嫡出女兒沈佳玉
,他向皇上求取沈相女兒沈佳玉;花容輕描淡寫拒婚,他收回求取的折子;花容被下命收回大裕邊緣小李縣土地,用作驍勇兵的
駐扎地,他求職進行監督,一步不離。
三皇子暴起,刷的站起來,指著花容的脊背,抖抖索索說不話話來。
花容不怕死的繼續問道,「你想什麼呢?」
「你,你想什麼呢?」三皇子臉色通紅,蠕動著嘴皮,顫抖著說道,「我只是覺得你很親切,很像我失蹤多年的大哥。」
花容身子微不可查的頓了頓,收回為夏夏輸送真氣的右手,回頭時唇角勾起一個笑容,「三皇子,你嚇著微臣了。」
三皇子愣在原地。
剛醒過來的夏夏慢悠悠的坐了起來,冷哼一聲,恨恨的問道,「你們是誰?剛才是哪個混蛋抽冷子襲擊了我?是哪個不想活
的偷襲了我發育不全的—胸!」
花容驚呆了。
三皇子顏璽驚呆了。
衛七,哦,可憐的衛七承受不住這勁爆的問話,暈過去了!
「你,你,還有那個躺在地上裝死的,」夏夏指了背對她的花容,瞪大雙眼僵在那的三皇子顏璽,軟綿綿躺在地上的衛七,
惡狠狠道,「坦白放寬,抗拒從嚴,快速速招來!」
花容笑吟吟的轉過頭,「招什麼?」
夏夏眯起眼,上下打量,面前男子眉毛俊逸飛揚似二月裁剪的柳,一雙桃花眼慵懶的望著她,筆直的鼻子下淺粉色的薄唇微
微勾起,湖藍色的華服下衣襟半解,露出一片如玉一般的肌膚,真真好一副美人春睡早起圖。
花容懶洋洋的倚在床邊,姿態隨意的任由夏夏打量,同時他也暗暗觀察著她。
眉毛鼻子眼楮剛才都看到了,她坐起後飄揚的黑發垂在臉頰旁,菱形的紅唇與尖尖的下巴此時也露了出來,整張臉看起來有
種驚人的小巧。
「看什麼看!」
夏夏不滿的盯著花容,這個美人好像不好惹的樣子!
「確實沒什麼好看的!」花容目光意味深長的掠過她的臉,落在她的胸上。
「他是你的人?」夏夏不理會花容那露骨的眼光,轉頭問站在一邊樣子傻傻的顏璽,這孩子看起來很好騙的樣子。
「不是。」顏璽臉色通紅,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又偷偷瞄了眼花容,他那句以身相許還響在他耳邊,現在這古怪女子又這麼
問,難道他看起來真的很像是好男風的人嗎?
「不是你的人,那就讓他出去!」夏夏不耐煩飛擺擺手,「我有話跟你說。」
花容挑挑眉,不是他的人,就讓他出去,她有沒有搞錯,這是他的帳篷,她睡的還是他的床!
「他不是外人,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顏璽尷尬的看了眼花容,讓他出去,開什麼玩笑!
夏夏蹙起眉,面前兩人一身正版的古裝已經告訴了她一切,好死不死的,她竟然真的遇到了劇情狗血的穿越,好吧,既然能
來,她自然也有辦法回去,可目前她需要搞明白一切!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想了想,她問了自認為最關鍵的一個問題。
花容搶先一步,答道,「你是我的貼身侍女。」
顏璽看了眼花容,不吭聲,他說什麼就什麼。
夏夏孤疑的看了眼花容,他一臉真誠的樣子不像是說假話,難道她是魂穿,可她明明穿的是她自己的衣服,不是古代的那種侍女服裝,怎麼會成了他的侍女!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花容兩手一攤,疑惑的問她,「挽春,我還沒問你呢!怎麼你出去一趟就成了這樣,我吩咐你去村莊內剪的花呢?花沒剪成也就算了,你怎麼穿成這個樣子?你的衣服呢?那可是花了我三十兩銀子的翠雲軒的衣料啊!」
說完還一臉肉痛的看著夏夏!
夏夏翻了個白眼,挽春挽春,她還叫春晚呢!
「鏡子拿來!」
嘟囔歸嘟囔,不信歸不信,她還是要看看自己的面容。
花容遞上隨身攜帶的藏在荷包內小鏡子。
夏夏接過,照了一眼!
「啊!」
她左手舉著鏡子尖叫一聲,右手使勁的揉搓自己的臉頰,不敢置信道,「我怎麼成了這樣?我怎麼成了這樣?我的美人尖呢?我的瓜子臉呢?我的烏黑漂亮的大眼楮呢?我的櫻桃小嘴呢?」
顏璽面容呆滯,衛七搖搖晃晃站起身,花容見怪不怪。
她閉上眼顫巍巍著捋起耳邊的長發,舉起鏡子,右眼睜開一條縫,小心翼翼的朝里一看。
那一撮漂染成藍色的長發,還安好無損!
她呼出一口氣,覺得得到了莫大的安慰,還好,還有她身上還有她熟悉的東西存在!
「那頭發是我昨天安排人給你做的,你覺得怎麼樣?」
花容笑眯眯的湊上前來!
「啊,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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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速速招來,你們的夢中男神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