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糜稽就做好應敵的準備,即使內心的恐懼巨大化到一個無法形容的程度,她也沒有松口的跡象。
她像個為了心愛男孩子而苦惱的小姑娘一樣,頭疼的撓了撓臉,小心翼翼的齜著牙一笑。
「我還是不太想成為通緝犯呢。」
信長的容讓並沒有多少,先前不輕舉妄動也只是給庫洛洛面子,得到確切答案後他迅速的消失在原地,轉瞬出現在她的身側。
抽出的白刃在她的臉上映出一道雪練似的痕,並沒有累贅的動作,他實打實的把刀遞了過去。
一陣牙酸的聲音過後,糜稽豎著刀刃接住他的奇襲,年齡的成長帶來的不僅是念力的增長……還有她力道與速度的不同。
她側身用胳膊接住了信長朝著她心口來的一擊,爾後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向後滑行了幾米,反射神經過人的男人接連不斷的進行著狂風驟雨般的攻擊,同樣是用刀的兩人挽著漂亮的劍花,各自試探對方後,繼而同時向後躍去。
之前兩人搏斗的地域瞬間如同蛛網一樣蔓延裂開。
臉側傳來火辣辣的疼,糜稽伸出拇指抹了下滲血的傷口,幾息之間就有些狼狽,襯衫上隱約多了細小的裂痕,她如臨大敵的啐了口,眼眸逐漸深下去。
而反觀信長,相同的時間里,他相比之下一副泰然,渾身上下毫發無損,模準了她的實力,他卻表現的愈發的焦躁。
「就憑你們這種小鬼……把窩金……把他!」
圍觀信長單方面毆她的蜘蛛們沒有出手的意思,冷眼看著糜稽即使窮途末路也沒有用瞬移,庫洛洛走到他開始時坐著的地方,手中的書已經合上了。他撐著下巴略一思忖,轉過身望著斗在一起的一大一小。
明明視線在他們身上他想著其他的,他對著同樣觀看著他們纏斗的派克道。
「派克,把她的記憶給我們看一下。」
就這麼纏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庫洛洛的話更是讓她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不行,不能讓他們知道。
她要守住酷拉皮卡的信息。
女人具現化出手槍在手上的時候,她的瞳孔一縮,如離弦的箭的一樣沖了過去!
「小鬼你的對手是我。」
信長的速度比她更快,他擋到了派克的身前。用強化過的手掌接住了糜稽的刀刃,唇角一揚,竟生出一個帶著嗜血的笑意。
短短的時間內她接連著兩次受挫。
而派克已經填充好了記憶彈隨時準備給每人來一發,有心無力的糜稽如法炮制的用刀刃接住了信長的劈砍,鷹鉤鼻的女人舉起了手槍……
強化系和特質系力量的差距此時也顯露出來,一時分神她被踢到側腰翻滾著撞到了石塊殘骸上。
在派克發出子彈的那一瞬,糜稽手中的刀卻陡然消失,插到了她的胸口之上!
子彈在半空中就旋轉著消失了,雖然不明白這把槍有什麼作用,成功阻止了派克的動作,她感覺心下一陣輕松。
側月復傳來一陣鈍痛,她條件反射的一模,鈍痛轉為劇痛,喉口一甜,她咳出星星點點的血跡。
而確認了某一件事情的伊爾迷和另一個人終于出手了。
見同伴被她用卑鄙的手段殺死,信長的憤怒達到頂峰,他提刀將至的那刻……腳下似是被什麼絆了一下,爾後身首異處。
一直觀望的蜘蛛全部站起來擺出了應敵的姿勢,就連庫洛洛都有轉瞬的驚訝。
直直的插在他腳邊的單薄紙張很熟悉,這正是他感到頭疼的人的武器。
知道了真相的庫洛洛並沒有多少情緒,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他沉默的注視著從後方躍至那個倒在石塊之中喘著粗氣的少女旁邊的男人,緊接著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男人的身旁又站過去一個與他一模一樣的人。
赤紅張揚的發和品位怪異的小丑服……
是西索沒錯的。
另一個西索扮相的人沉著的拿出了釘子朝著自己的臉扎了過去,烏黑順滑的長發隨著他的動作滑下,而他原本的面容也展現在眾人的面前。
那是揍敵客的長子,伊爾迷。
「這是要毀單嗎?」沒有他的下令,團內沒有一個人有動作。他口氣並不是很好。
同樣身為念力高手的伊爾迷輕而易舉的感受到了對方不斷傳來的惡意。
擁有強有力的交際能力的男人撓撓臉,伸出手指癱著臉說。
「啊,糜稽果然是個大麻煩,竟然會讓你這麼認為。若是我想毀掉交易的話你現在已經活不成了呢。」黑發男人抓著精神處于緊繃狀態的妹妹的胳膊,把她拎了起來,爾後一本正經的舉例。可惜的是他穿著不倫不類的小丑服,看起來很好笑。
他這種看不起旅團的話讓很多人都心生不滿。
並沒有理會這些化若實質的殺氣,伊爾迷頓了頓又好似在吐槽似的指著身邊的人,「當然若是你們想出氣我可以把他留給你們,只要這個頭疼的孩子沒事就好。」
西索和蜘蛛的表情都變的有些微妙。
「你這個……」芬克斯甫一發怒,便又被他的話癆勁給頂的沒了聲息。
「托你們的福我也找到了她的把柄真的非常感謝,之前就覺得不對勁了,這麼一來我也發現她的本事確實不少。」他有意無意的看了糜稽一眼,被他注視的黑發姑娘不自然的抖了抖,他非常滿意這個效果,想了想接著說,「而且听你們的談話糜稽還很被你們肯定,被你們這麼說,訓練她這麼久的我也覺得挺榮幸。不過她犯了錯,若是你們想讓她入團得等到她受完懲罰才可以。」
「……」庫洛洛被他這麼一嘮叨覺得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已經不需要了。」他走進了他們幾步,平和的發問,「你那是瞬移嗎?」
團內的兩位成員……
庫洛洛有些黯然,卻未表現出分毫的傷心。
「是又……」
「閉嘴糜稽。」伊爾迷的話讓她生生把話噎在了喉口,她不甘心的一咬下唇,不做聲了。
「西索,你是打算月兌團嗎?」見自己的動機被識破,庫洛洛語聲未變,換了個對象平仄道。
「沒有哦,團長。」他用撲克牌遮住了不住上揚的唇角,「我只不過從來都沒有入過團。」
更何況……
「我找到一個更有趣的家伙。」
伊爾迷瞬間爆發的殺氣讓在場的每一個人感到心驚,離他最近的糜稽已經戰栗不已,臉色難看的想要掙月兌他的鉗制。
「嘛嘛~」西索包子臉笑安撫他。
「你們要是想要攔住我的話,我不介意殺光你們每一個人。」他無畏的掃視了一圈場內的人。
若是單論武力值也許伊爾迷比不上他們之中的某些人,但他的暗殺術實在讓人棘手,並且既然他真的這麼信誓旦旦說,那麼他一定做得到。
考慮到和他們還有交易,庫洛洛選擇了放過他們的艱難決定︰「把西索留下,揍敵客的老二你可以帶走。」
「團內不可以自相殘殺,他違反了團規,需要進行懲罰。」
「大哥等一等——我要殺死他,等著我殺死他……」
被伊爾迷拖拽起的糜稽听到要離開的消息並沒有多高興,反而情緒激動的更想掙月兌他。
雙臂忽的被反扣住,接著她感到肩膀力道一重,骨骼摩擦的疼痛讓她眼前一陣黑點閃爍,整個人幾乎要疼昏過去。
而經過特殊訓練的糜稽僅是發出一聲悶哼,劉海垂下來擋住了她的神情,她不敢輕舉妄動,忍住了自己的動作,不言不語的听著他接下來的發言。
「別以為我出來就是原諒你了,你之前做的事情就是挑戰了我的底線,而現在你還學不乖,我在想是不是直接殺掉你嫁禍給他們會比較好一些。」
大哥是認真的嗎?
是她太過相信大哥不會傷害她……可事實並不是如此,大哥連把她的記憶消去都做的毫無心理負擔,殺掉自己又有什麼難的呢?
所以說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把大哥最深層次的黑暗面挖掘出來。
之前一直停留在小打小鬧的層面,她簡直是蠢透了。
見她沒了掙扎,伊爾迷果斷橫抱起她,對著不友好的蜘蛛作別︰「那我先走了,他的話你們就隨意好了。」
西索︰「嗯哼?」
「再見。」伊爾迷帶著身心俱疲的二小姐離去,沒有絲毫留戀,徒留西索一個人留在了那里。
身後的景象不住的後退,糜稽閉上眼楮渾身冰冷的往他的胸口靠了靠,而她听到大哥心髒的躍動時竟生出——啊,原來大哥也有心跳啊。
這種沒頭沒腦的想法。
停至一處無人的平台上,伊爾迷把她放下來把她月兌臼的手臂接上,伸手按按她受傷的側月復,平淡的開口︰「沒什麼大礙,家里的醫生很快就會治好。」
她對于大哥的觸踫還是有些不適,下意識的躲避了一下。
伊爾迷收回手並無異樣的給她講到︰「家族里有任務你也看到了吧?暗殺十老頭和暗殺旅團的任務,這麼說我們還賺了兩筆。」
「恩。」她沒什麼反應,甚至有些懼怕他。
「之前那個東西的事情別以為就這麼完了,那天我想到不對勁,再回去看的時候地上的灰燼已經沒了。這兩天在給西索做替身的時候我看到旅團里有個會復制的蜘蛛,那麼說那天我感受到的氣應該就是他的……至于另一個也應該是旅團里的人吧?」
早就知道某一天大哥會知道這一切。
而真到了這一天,她反而已經覺得沒那麼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