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葬時間 第七章,2010年

作者 ︰ 運其祥

()一

時間的殘酷就在于,它一點一滴地給你希望,然後,當你看到這些希望時,他又在一瞬間將你的希望全部都澆滅了!

有時,習慣是可以變成一種愛好的!我在沒日沒夜的寫字生活中喜歡上了這種匆忙而又平靜的生活。習慣了一個人行走,最後卻現自己其實並不需要有人相伴。

在教室里上完自習就已經9點了,大家都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了寢室。我依舊低頭看書,不打算這麼早回去!生過來說,我們去操場走走吧!我透過窗戶看到操場上的人不是很多,好吧!合上書,把筆橫著放在桌子上。

抬頭看見朦朧的半月,月光很淡,樓上通明的燈光直直地平鋪在操場上。人們都在這樣的時刻選擇了一些清閑的事。而在黑暗中四處游蕩的人們多半也是因為習慣了在這樣靜默的時刻才會出來暴露自己的寂寞。

和生並肩散步,無意間想起了龍。或許這才是孤獨。

孤獨就是當你一個人在行走時你一直認為有人在你身邊和你同行。而當有人和你同行時,你卻感到你是一個人在行走。

我抬頭看了看天空,星星不是很多,時間過得好快啊!

是我們走得太快。生望著我說。

我看見他的眼神如同暗淡的暈色燈光。似乎在頃刻間就會支離破碎。

那我們能不能再次回到我們的起點呢?我轉過頭,似乎在某些時刻特別害怕看到他迷離的雙眸。

回不去了!就算你真的回去了,其他人也不會回去了!我听見他快要哭泣的聲音中滿滿的全是對時間的無助。

我告訴他至少還有我,還有我們可以揮霍的青春。

最後我看見生淺淺的微笑。一直消失在迷茫的夜色中。

郭,要是我們真的可以回到初三,回到起點,你願意和我一起回去嗎?

生和我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如果我們就這樣突然忘了時間,我們是不是就不會再感到疲憊,是不是突我們就不會再記得我們所有的痛了?

夢終究還是要醒的,而且你永遠也不知道在你夢醒後你的世界究竟有多殘酷。

而我。在夢醒後,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郭。好久沒見,她留了長,我突然感到胸口處涌動著無數的悲傷,讓我無法再想起她剪短時開心的笑容了。當我看到她和一個男孩子在一起散步時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我不知道該如何移動我的腳步,只記得此刻從我心中翻滾上來的巨大悲傷淹沒了我的意志。我難過的說不出話來,在淚水還未滑下眼眶時我听到生叫我的名字,我看見生驚奇地看著我,問怎麼了。我轉過身徑直走向操場的出口,輕輕地說,我再也不會到操場上來了!然後听見生在後面不停地叫我的名字。

在經過操場出口的一瞬間我的淚水突然大顆大顆地落到了自己的臉龐上,風從各處吹過來,眼楮如同被凍住了一樣,然後冰冷直順血液滑進跳動的心髒,瞬間心髒又將疼痛傳輸到了全身各處。

回到寢室,沒月兌衣服就躺在了床上,生回來時一直問我怎麼了,我沒再說一句話,只是轉身面對著牆。

生沒辦法只好上了床。過了好久我听見好多人的酣睡聲。于是下床出去。樓道里很空蕩,我可以清晰地听見自己的腳步聲。

找到一個窗台坐下,看見整個城市已然褪去了喧鬧,燈火安然寧靜,如同淺色的記憶,朦朧迷茫卻深刻難忘。

听到有人一直在喊我的名字,睜開眼看見生。咋在這兒睡著了?

我抱緊雙腿不說話。

這樣算什麼?生有點生氣的看著我。

我把遇到郭的事說給了生。生不再說話,上窗台和我相向而坐。他嘴里的白色氣體在窗戶玻璃上結成了一層薄薄的霧。

生一直陪我到深夜,在1點時分,兩人進房間睡覺。

躺在床上時感覺到冰冷從各處傳來。恍惚間感到了些許的疲憊,于是沉沉睡去。

早晨醒來,只記得昨晚做了好多夢,可怎麼也想不起來夢中出現了什麼。最後自己終于也分不清昨晚生的那些是夢,那些是真實的疼痛了。

可我也多希望它們全都是夢。這樣就會讓我感到郭還沒離開太遠。可當我站在鏡子前看到自己臉上清晰的淚痕時,我難過的要死。我用冰涼的水沖洗它們。可是眼淚又開始止不住地往下流。我傷心得如同一個丟失了糖果的孩子。

接踵而至的是期末考試,我只知道我考的很差。

成績還沒出來時就已經放假了。在家等成績,每天看小說到很晚。關上了手機,和外界不再有聯系。

收到成績單的那天是個周末,我找到我的名字,看到上面的名次是14,我難過的要死。

我躺在床上一遍一遍地看我的名次。突然很想澤,給手機開機,撥澤的號。再次听見澤的聲音時很興奮。約定有時間去他家找他。掛了電話我便換了衣服。澤離我家很近,我步行了1o分鐘便到了。澤看見我顯然很意外。但還是看見他很開心地笑。

我們聊了很久,天黑時他堅持要送我回去。我們穿過街道時看到小時候經常一起吃飯的小吃攤,我拉著澤去吃。恍然間像是回到了小學時光。

和澤告別。看見他離開的背影如同一個孤獨行走的旅行者。

我站在人群中看見澤的身影漸漸模糊,最後消失不見了。

回家,很晚睡下。在夢中听見時間劃過臉龐的聲音,冷冽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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