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宏神州,蒼茫萬里。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上古有萬物生靈之母,喚做天人,為蒼生福祉,孕育六道輪回,以佑生靈之常駐。且說天下六道,倒也各循法則,互不侵擾。六道各宗派之人,人同神異,俱以人之形態繁衍生息。凡世生靈,各踐其道,平日所行諸事俱以本道為宗,故時有殺戮婬邪諸多惡行,由此正道孕育而生,相互制約。
時過三千年,歲月跌宕,卻能相相安無事。誰知時間推移,天道歸隱,人道不仁,導致正道逐漸衰敗,天元前三百年,六道中餓鬼一道,居于神州南蠻之地,打破禁忌,為窺探六道之奧秘,自命天人,欲顛倒六道之輪回,重正法則,統領神州大地,如是而已。三百年後,此為天元零年,餓鬼道漸行大盛,一場浩劫即將到來!
水經山,郁郁蔥蔥的靜謐鳥聲清脆,被古老樹木圍繞的半山腰上,一茅草屋搭落在蒼勁枝干之中,像是和這亙久的生命融為一體。
茅屋前面,一少年正在前面舞劍,白色道袍顯然好久沒有清洗了,舉手抬足中,顯得矯健靈敏,不過手中的不是一把劍,而是一截干枯的樹枝。
僅僅是半盞茶的時間,這少年應該是疲勞過度了,一個踉蹌結實的摔倒了地上。仿佛是用盡自己渾身的力氣才勉強爬了起來,無奈的搖了搖頭,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起身徑直沿著小路向山上走去。
可能是並不著急,他走的非常慢,就這樣過了好久才到了山頂。隱隱約約的像是一片廢墟映入他的眼簾。廢墟之上,竟然橫七豎八的豎著各種墓碑,歪歪斜斜的寫著很多人的名字。
少年堅毅的臉龐,眼中卻充斥了悲傷的色彩,自言自語道︰「師傅,師兄,為什麼都要離我而去,為什麼只留下我一個人,子渝,我是那麼的信任你,為何,為何你要這麼做!
我宋影自小被師傅收養,從孤苦伶仃到有了這樣一個家。雖然常被師兄們欺負,每次都是你挺身而出,所以你一直都是我的榜樣,是我在這里活著最為高興的事情,可是這次,你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欺師滅祖!為什麼?」宋影望著眼前的一片廢墟,淚流滿面。
一身孤寂,愁緒萬千,正所謂︰
白發漁樵,老月青山。
玨色漁線,濕了煙雨的落寞。
深夜斑駁嶙峋,新月伴天迷。
經年無染,早已幾個春秋。
不堪負累,人生難道由此作罷。
宋影是水經山無雲子的關門弟子,十五年前水經山的掌門無雲子收養了在街上乞討的他。宋影雖然資質不是很好,但平日里練功甚是努力。由于他天生善良,平日里少不了受到師兄弟的欺負。每次都是子渝挺身而出維護他,所以眾師兄弟里他和子渝關系最好。子渝平日里並不多語,但听師傅說他的悟性極高,具有很好的練武資質,他也暗暗的為子渝高興。
可是就在不久前,發生了讓他永生忘不了的一幕。那日師傅派自己去山里采集藥材,因為天氣的關系,自己很晚才湊完師傅給的藥方,可是當他拖著疲倦的身體回來時,眼前的一幕讓他震驚了!
四處閃著火光,死尸遍地。宋影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軟軟的,腦子一片空白,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忽然一個人影閃過,手上拿著一把紅色的刀刃,刀身上的血還在滴著,這人一臉猙獰,身上沾滿了鮮血。
子渝!這人竟是子渝!他不敢相信,這人竟是平日里對自己關愛備至的子渝,可是?這一切是怎麼回事,自己去後山采藥的這段時間,這里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眼睜睜的看著子渝,子渝仿佛並沒有看到他,蹋著周圍的尸體,竟是走過了他的身邊,慢慢的消失在煙霧里。此刻的宋影多想問問這個平日里不喜言笑的師兄,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他竟是開不了口,仿佛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他無法相信,無法控制自己,突然一陣眩暈,昏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多麼希望這是一場夢,可是眼前的事實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真切切發生的事情!從此以後的幾個月里,宋影就一直這麼的頹廢著,原先俊朗的面容依然髒亂不堪,除了到原先練劍的地方能稍稍的安慰一下他的內心,其他的時間都仿佛如在煉獄里煎熬一般。
他恨自己,他恨師兄,他恨這個世界。為什麼讓他得到愛如今卻又狠狠的失去?站在這廢墟之上,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低了低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狠狠的將腳下的石頭踢向遠方,砰的一聲砸的粉碎,昔日師傅的諄諄教導還縈繞在耳邊,而現在的狀況他卻慢慢的困惑起來。
「正義?活著?和平?我在這個世上到底是為的什麼?當我需要的愛的時候,關懷來了,當我依賴離不開時候,一切的情感煙消雲散,哈哈!這一切都是上天的玩笑罷了!人不為己,人不為己啊!哼!如果這個世界不能有正義,那要我有何用!」撲的一聲,不再支配自己的身體,徑直倒下了。
大雨忽然降臨,冷雨孤獨,讓人接觸不到半絲的溫暖。
就這樣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宋影打了個冷顫,不情願的睜開眼,周圍沒有一點燈光,他感到自己的身體發熱,應該是這場冷雨讓他發燒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隱約的感覺有人的氣息,一只人影在自己的面前晃動,雨氣的模糊加上寒風在這一瞬間被自己听過最好听的聲音打斷。
「你醒了啊!請問這是什麼地方啊?」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
宋影由于這幾個月內茶飯不思,加之這場雨來的凶猛,意識已然不清,手無意識的向前伸去,顯然是觸踫到了曼妙身影的柔軟之處︰「 」的一聲,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宋影的臉上!
「你想干嘛!」那女子喊了一聲,此時宋影卻是挺不住了,著實暈了過去。
翌日,宋影感到身子暖暖的,頭卻疼的厲害,畢竟是有一定的武功修為,身體不會太吃不消,他努力的睜開眼楮,周圍的環境甚是熟悉,是水經山上的一座荒棄的小廟。吃力的爬起來,忽然憶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正在想自己是怎麼過來的,昨晚那位女子又是怎麼來到這里的。
思考之余,伴隨著輕盈的腳步聲,一位女子出現在他的面前。這女子一身鵝黃的裙子,脖子上圍著一條潔白的絲巾,打扮甚是高貴,正笑盈盈的看著自己。
「你醒了,昨晚我太魯莽了,還疼不?」
宋影一直盯著這女子,這才記起昨晚的那一巴掌,不由得模了模臉。
「額,沒事了」。這兩個月的蹉跎使得宋影這個活潑陽光的人變成了一個完全自閉的人,此刻的他對眼前的女子漠不關心,轉頭要走。
「喂,你怎麼不理人家!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啊?這里是哪啊!」那女子問道,嘴里吐出一陣煙霧,香氣彌漫,宋影也不管她,徑直向山上走去。
聲音越來越小,那女子並沒有跟上宋影。他拿起一段枯枝,舞了起來。剛用內力運行了自家法門中的聚氣歸攏,卻忽然感覺胸口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宋影打了個踉蹌,跌倒在地,手底下粘了剛吐的鮮血,竟然綠色的有點恐怖。
「哈哈,你這蠢蛋,本以為水經山人才輩出,個個難以對付,想不到竟然有此笨蛋!」銀鈴般的聲音從背後傳出,宋影模糊的視線可以判斷正是白天鵝黃色的那位女子。
那女子邊說邊在自己的秀包里拿出一支銀針,用內力自宋影的額頭扎了進去!宋影只感到身體立即變得輕松無比,懶洋洋的卻是睜不開眼楮,世間無味,即使在這里被這惡女索取性命又是如何,其實以宋影的修為,他早知道那陣煙霧一定有問題,只不過現在的他對什麼也無所謂了。想著想著,不只是在身體上,在身心上更是疲累不堪,索性就大睡一覺吧。
鵝黃色的身影輕松的背起沉甸甸的宋影,徑直向山下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