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熙盲目的走著,待到清醒時,已經站在一處山腳。
她四處看了了,不時有成群結隊的人順著蜿蜒的山道爬上山區。
甚至還有些拿著旅行社的旗幟,她才想起來,她現在停留的城市有一座舉國聞名的風景名勝區。
除了山景秀麗,最著名的就是它傳言中的四百八十寺。
當然這只是款張的說法,但在這座山上的寺廟確實很多。
多到每走不遠就能看到一座。
顧熙想了想,便跟著人潮緩緩地走上去。
她不知道該去哪里。
心里有一股無法撫平的煩躁,一修煉就更加繁雜。
甚至連她無數年未曾想起的孩童時代都開始出現。
大片大片的人死,多出的絕望無助的哭聲,她木然的坐在死人堆里,低頭似乎想辨認,到底哪一個才是她的父母。
草根的腥味,泥土的咸味,樹皮的澀味。
饑餓恐慌的滋味。
所有的負面情緒都紛沓而至。
這是她從沒有過的雜亂,即便當時被鳳天正道追殺,幾次死里逃生,她都不曾這樣心緒不寧過。
這就是心魔嗎?
顧熙茫然的跟著人流進了一間小廟。
廟里供著大佛,跟五華界的佛也沒什麼區別。
彎著嘴笑看世人!
「你笑什麼?」顧熙站在佛像前,冷冷的問。
這座佛不答。
顧熙轉身就走。
跟著人流繼續走下一個寺。
這個寺里有個小和尚,直勾勾的看著顧熙繞過功德箱,一分錢都沒有投。
不高興的暗罵她窮鬼。
顧熙正質問佛,听到小和尚的話。
走過去指著佛像問他︰「我問他笑什麼,他不理我,原來是嫌我供奉香火嗎?」
小和尚一呆,扭頭就跑。嘴里還嘀咕著。
「原來是一個神經病!」
顧想木著連繼續走。
直到走到香火最旺盛,最大的那座寺。
此時她已經失去了問佛的興趣。
她搬了寬蒲團干脆盤膝坐在佛像的一遍,閉了眼靜神。
她心里很亂。顧源生的事再次讓她陷入憤慨沮喪之中。
這一生也只有那個男人能讓她的心如風中柳。絲毫不油自己。
她尋找了這麼久的解決之道。明明離雲都可以。
她為什麼就不行?
心魔不但沒有消除,反而愈加的嚴重。
這一座就從早坐到晚上。
知道游客全都離去。
佛前附則為旅客插香的小和尚都撐不住跑去偷懶。
有人來打掃。看到顧熙便要趕她走。
顧熙不理他,只盯著佛像發呆。
那個穿著曾跑卻留著平頭的假和尚,又不敢伸手去拉顧熙,勸說了半天干脆扔了掃帚去報告方丈。
很快輩分比較大的和尚帶著小和尚過來繼續勸說。
但顧熙就是不理。
她不知道該往哪里去。坐這里挺好她不想走。
「你們便不要管我,就讓我坐這里不行?」
一波一波的和尚惹的顧熙心煩不已。
「再嗦燒了這破寺!」
到最後顧熙終于惱了,真想暴揍那些煩人的和尚一堆。
所以這是惱不是怒。
怒會一言不發記恨在心,不死不休。
和尚見她發飆。有脾氣不好的也惱了。
這里的和尚跟五華界的和尚不一樣。跟華夏多年以前的和尚也不一樣。
那些當和尚是為了大道,為了信仰。
這里的和尚只是謀生的手段。
他們惱了跟街邊的小販,巷子里的潑婦也沒什麼區別。
于是顧熙就跟這些和尚痛痛快快的打了一架。
當然快意的是她,痛的是和尚。
和尚們生氣的報了警。
沒等警察來。卻等來了大小和尚的頭。
那和尚剃了一頭好光頭。
在佛堂的大殿燈光下閃閃發光。
「女施主!借一步說話!」
中年和尚長的眉清目秀,語氣十分溫雅。
顧熙無所謂的跟著他穿過佛堂。走進一間禪房。
禪房里又坐著個老和尚。
瘦骨嶙峋,套著空蕩蕩的僧袍倒別有一番的得到高僧的風範。
當讓顧熙如此在意的卻是她發現對方身上竟然有真氣涌動。
看氣息竟然十分強大,至少也是練氣六層的實力。
「你師傅哪個?誰派來砸場子的?」
瘦的好似風一吹就倒的老和尚就這麼開口了。
讓接受力強大到顧熙這樣程度的都有些愕然。
仙風道骨什麼的,可以這樣直白粗魯的說話?
顧熙這微微錯愕了一下。便恢復漠然。
她干脆坐在老和尚原先坐的蒲團上,盤著腿打坐。
老和尚眼楮一瞪,哼了一聲,默用功力,試圖用真氣將顧熙「請」下來。
哪知讓他大跌眼鏡的是。對方竟然紋絲不動。
「你師傅到底是哪個?不可能你小小難道還有天級的實力?」老和尚一擼袖子就沖了過去。
顧熙隨意的一擺手,一股精純的真氣直接裝入老和尚體內,轉眼蔓延他的四肢百骸,讓他不由自主的坐倒在地上。
恰好用蓮花座的姿勢,同長坐在炕上蒲團上的顧熙,一高一下隔著兩米的距離相對。
老和尚傻乎乎的看著顧熙許久說不出話,完全被打擊懵了。
顧熙卻閉了眼。
但不到一刻鐘她就煩悶的的睜開眼。
這完全沒法修煉。
只要一閉眼,心神就紛雜凌亂。
在修煉中度過了幾百年的顧熙,以前從來沒想過,如果無法修煉,自己要做些什麼。
等真的面臨這一天了,她發現她什麼的做不了。
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又沒有任何同道可以詢問協商。
顧熙照搬離雲的方法卻出了差錯。反倒將自己搞的更亂如麻。
她睜開眼看著那個安靜的老和尚,煩躁道︰「平時當和尚都做什麼?」
老和尚此時已經很老實,其實是他想動也動不了。不老實也不行。
「就,看看經書。敲敲木魚,打打坐……」
「當了多少年和尚?」
老和尚默默算了下︰「算起來有四十五年了!」
四十多年對壽命不足百歲的凡俗來來說也是漫長的歲月了。
「不想看經書,不想敲魚的時候怎麼辦?」顧熙這話就問的誠懇了。
老和尚一愣︰「不想的時候就不看,不敲不就行了!」
顧熙也一愣︰「當和尚不就是要念經敲魚的嗎、」
老和尚不屑道︰「誰說和尚就必須這麼做?佛經哪一條規定了,當和尚就必須念經敲魚?佛渡眾生,難道不念經不敲魚就不是和尚了?」
「但你不念經不打坐不敲木魚,你當和尚做什麼?」
老和尚更是不解的看著顧熙︰「我相當和尚就當和尚了。又不是想念經打坐敲木魚的。要是那樣我不當和尚也能敲,干什麼非要剃光了腦袋,鑽到這里敲。」
顧熙呆呆的看著和尚,突然從蒲團上跳下來。湊到和尚跟前。
「那要是想念經卻有念不進去怎麼辦?「
「那就不念不就行了!」
顧熙沉思者坐下。
「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卻無法認同!」而後她神色認真道。
「一個人想做什麼總有他的理由,你想做和尚,總是因為做和尚有能吸引你的地方。所以即便做和尚要念枯燥的經書,要守清規戒律。但你依然一做就四十五年。和尚,現在問題是你想要念經,想要當和尚,但你的心不靜,讓你無法念經好好的當和尚。你會怎麼辦?」
老和尚沉默一會道︰「心為什麼不靜?」
「總有一些你相忘卻忘不了的人和事。總是在你念經的時候跑出來阻撓你!」
「出家之人四大皆空,哪里來的忘不了的人和事?」老和尚反問。
這次換顧熙沉默,許久她才道︰「所以你是說,之所以忘不了不過是因為還有顆凡俗的心!」
老和尚雙手合什︰「阿彌陀佛!」
顧熙眉頭一皺︰「別裝!好好的。那我該怎麼辦?」
「佛祖曰︰解鈴還須系鈴人。既然是俗事自然要在凡俗解決!」
「這話是佛祖說的?」顧熙突然又覺得這老和尚好不靠譜。
「我試了,不管用!」
老和尚看著顧熙想了想︰「不管用總該有不管用的理由,找到了解決了就管用了!」
生平第一次顧熙有了翻白眼的沖動。
「算了!老和尚起來吧!」顧熙意興闌珊的站起來。
老和尚頓時覺得壓力一送,立馬敏捷的跳起來。
「女施主,哦不,女高人。你到底從給哪里來的。你現在是天階嗎?老和尚我練了一輩子還差個點突破不了,來談個感想怎麼樣?」
顧熙看著瞬間從得道高僧變為涎著臉的老頑童的老和尚,想了想便點點頭。
這老和尚看似憨傻,內心卻有丘壑,剛才一番問答,看似平常,細想卻句句藏有機鋒。
反正她也無法修煉,不知該去何處,干脆就留下來,跟著蠢精的老和尚處處,說不定能有些出路。
于是,無相山,天下聞名的普光寺的近千男和尚里,突然就多了一位女施主,光明正大的住在延光的禪房里。
延光是誰?這問題要是問佛門信徒一定會被他們鄙夷。
那樣一個得道高僧,曾為多位世界性的大人物講過佛的大師,竟然不知道。
但這些虔誠的信徒卻不知道,他們眼里這樣德高望重,高情遠致高僧,此時卻跟小學生一般,一臉希夷的看著不遠處蒲團上靜坐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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