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的沉寂後,一陣歡笑的腳步聲響起,孫悟空睜開了眼楮。я思路客я
豬八戒搖晃著肥胖身子,懷中抱著大盆饅頭,嘴巴里還不知塞了多少,發出一陣比哭還難听的笑聲,直沖著三人大步奔來。
玄奘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觀察螞蟻去了。
「師父!嘿嘿,你看,俺老豬化得這麼多饅頭來了。」豬八戒將紫金缽遞過去,同時順手拿過一個饅頭又塞進嘴巴,嘿嘿直笑,口水都快流了下來,滿臉ch ns ,也不知道心里在想著什麼。「今天遇到的是個漂亮的女施主,心善人還漂亮,真是造化,大造化!」
玄奘伸手拿起一個饅頭,一口咬了下去。
「別急啊!師父,盆子下面還有些青菜,可以和著饅頭吃。」
「不用,我吃個饅頭就飽了。」
「啊?真的麼?那這麼多饅頭可不能浪費了。」豬八戒驚道,「唉,又要辛苦俺的肚子了。」
他苦著一張臉,拍拍肚子,一只手卻是不斷拿起饅頭往嘴里塞去。
「八戒,為師問你個事。」
「唔……什麼…唔唔什麼事?師父你說。」
「你以前真的是天蓬元帥嗎?」
「這是當然!」八戒飛快擦干嘴巴,然後抬頭挺胸坐好,嚴肅道︰「俺老豬以前掌管天河十萬水軍,在天上也算是個鼎鼎有名的神將,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天庭戰將中能斗得過俺老豬的人絕不超過一手之數。想想以前每r 生活自在,還有仙女服侍,怎麼當時就不懂得享受呢。現在倒好,到了這鬼地方,想見頭母豬都難……」
豬八戒滔滔不絕說著,吐沫星子四濺,玄奘不自覺向後移了幾步。
「咦,師父,你問這個干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悟空和悟淨都不用吃飯,你卻要吃飯?」
「嘿!說起這個,可就氣死俺老豬了,老沙那是直接被貶下凡間成妖的,至于猴子嘛,他本來就是妖,被佛祖壓了五百年……」豬八戒突然感覺到一束戮人的目光,忙搖了搖手,打哈哈道︰「俺那時被那群天殺的狗東西丟錯了地方,這才化成豬形,成了個豬妖,繼承了豬的天x ng,吃吃吃。」
「二師兄,你別謙虛了,你除了會吃,還很s ,這可不是豬的天x ng。」沙僧調笑道。
「哈!」豬八戒大嘴停止了嚼動,忽的慘笑一聲,之後良久的沉默。
低沉的聲音輕輕訴說,如漣漪般在靜謐的樹林中波蕩,一圈又一圈。
「在我被貶下凡前,有一個人告訴我,我將失去一生中最為寶貴的東西……」
淡淡的思緒飄蕩,似乎又回到弱水河邊,又回到那個冰冷的宮殿,那一塊塊散發著微弱光芒的石頭。豬八戒拼命搖晃腦袋,讓自己不去回憶,不去想。
「在凡間,我成了人們口中的豬妖,我一直以為我一生中最為寶貴的就是神仙的身份。可是我法力依在,我仔細尋找,發現我其實什麼也沒有失去,除了這相貌。」
孫悟空突然睜開眼楮,走到他身旁坐下。
「後來,我才知道,我失去的是……心。」豬八戒抬起頭,望向三人,丑陋的臉龐掛滿眼淚。
「沒有人可以左右你的心、除了你自己。」孫悟空說。
豬八戒目光凝聚,看向孫悟空,孫悟空霍然站起,手中金箍棒閃過,腳下巨石頓時粉碎一地。「我心中想打碎這石頭,即使你心里不願,卻也阻不了我。和尚,你說呢?」
玄奘默不作聲,只是看著八戒。
「對神來說,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八戒說,「猴子,你跟天庭斗了那麼久,最終不還是敗了嗎。」
「哼,那是如來使詐,要是一對一,俺老孫定打碎他六丈金身。」
「可是你現在已經出來了,為什麼不去?」
「我……」孫悟空怔住,突然慘叫一聲,雙手抱住腦袋,死命抓著金箍,想將它拿開。
「沒用的,悟空。」玄奘站起身,「從你踏出五指山開始,就注定要失去一些東西。」
「什麼?」
「對你來說最為珍貴的東西。」
「哈。對俺老孫來說,花果山才是最珍貴的……」
「我說的不是花果山。」玄奘打斷,指著他胸口道︰「或許你沒有感覺到,哦!不對,是你永遠也不會感覺到,除非你能重新尋回,也只有到那時,你才會明白如今缺失掉的是什麼。」
「你知道?」
「我也不知。」
「哼,都是廢話,等于沒說。」
「悟空,你有夢想嗎?」
「什麼!夢想?可笑,俺老孫上天下地,無所不能,什麼夢想在俺手里都是現實。」孫悟空冷笑。
「是嗎?」
「不是嗎?」
「既然你說是,那便是了。」玄奘轉身,慢慢走向樹林。
「師父,你去哪兒。」沙僧忙問。
「去哪兒都逃不月兌宿命。」
孫悟空抬起頭,豬八戒也抬起頭,同時望向那道單薄背影,一個人,要承受多少悲傷,才能讓背影如此沉重。
豬八戒望向頭頂藍天,清風吹過,白雲飄蕩。天庭,應該一切安好吧?
沙僧依舊沉默坐在行李旁,每個人心里似乎都藏著一片土地,青草蔥蔥,陽光明媚。自己深深躲在里面,別人進不來,自己也出不去。
十五年前︰
九天之上,仙神所在。
濃濃仙霧彌漫,一座散發著古老悠遠氣息的黃金鑄台聳立,看起來莊嚴無比,但又有誰不知,在這所謂的莊重華麗之中,灑滿了多少仙神熱血,周圍纏繞著多少殘魂怨魄。
剮龍台,是多少犯下天條的神仙的夢魘?
一陣鎖鏈特有的踫撞聲,帶著深深的絕望,一步一步,慢慢向這里靠近。
涇河龍王,龍王麼?世間最為強大,最為自傲的龍族後代,此刻臉上的神情卻已有些僵硬,全身都好似在輕微顫抖,一身龍袍,曾經的光鮮亮麗,此時,卻不過是在為這黃金鑄台增添一段可笑的故事。
或許,也就僅此而已。
只因改了降雨的一個時辰,克了雨數三寸八點,便要用這顆項上龍頭來償還,我不甘,我好不甘心,涇河龍王低聲嘶吼著。
身後押著他的幾個天兵忍不住冷笑了聲,看向龍王的眼神中寫滿了嘲諷,最首一位更是一腳踹在他小月復上,對他喝道走快點,引得後面一干人哄笑不已。
億萬年來,凡膽敢違抗玉帝旨意的人,毫無例外的都成為了剮龍台上的一縷怨魂。
「涇河龍王!哈哈,真是好笑,看看你現在可憐的樣子,龍族的威風哪去了?其實,你知道嗎?這剮龍台就是專門為你們龍族鑄造的,哈哈……誰讓你們龍族當初如此猖狂,對玉帝那般不尊。」
「放心,你很快就能見到你的那些先祖前輩的,他們會告訴你更多的,哈哈……想到你們竟會在萬劫不復之地相逢,我都有點期待了啊!」
「哈哈,龍族,現在只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剮龍台上,涇河龍王雙膝跪地,一張龍臉深深埋在地上,兩只龍角輕輕顫動不休……
大唐王朝,龍樓鳳闕,皇宮後殿之中,唐王將指間的一枚棋子輕輕放下,同時輕笑一聲︰「魏愛卿,依你看來近r 朕的棋藝可有進步?」
「陛下棋藝一r 千里,這盤棋可著實費臣腦筋啊!」魏征單手扶著額頭,一副沉思的神情,輕嘆道。
「呵呵,愛卿不必著急,今r 咱君臣倆好好下這一局棋,此刻將近午時,難道愛卿以為朕會餓著你不成?」
「哈哈,陛下莫要取笑臣了,這……容臣好好想想這下一步該如何。」
……
一炷香後,魏征已然伏在案邊,酣然大睡,唐王搖頭輕笑了笑,負手而立不語。
下一刻,剮龍台旁,一道人影忽的閃現,身著唐朝官服,神情不怒而威,站立于台前,自有一份凌厲的氣勢散發出來,正是魏征。
魏征冷冷看了眼涇河龍王,眼神濃濃殺意翻滾,這是觀音菩薩特地交代要斬首的龍王,他怎敢懈怠。
「你……你你……魏征,你怎麼會來?唐王那小兒答應過我不會讓你斬我的……他昨晚明明答應過我的。」龍王奮力的掙扎著,可是用九天玄鐵所打造出來的鎖鏈豈是他能夠掙月兌的,魏征的出現,代表他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
今r ,他難逃一死。
「涇河龍王,忤逆玉帝旨意,當斬!」魏征冷哼一聲,沉聲喝道。
「唐王,你這小兒,我就是化為厲鬼也不會放過你的!」龍王低吼道。
魏征雙眼微凝,輕笑一聲︰「老夫還真怕你不去找他哩!哈哈……」他大笑著,同時舉起了手中的劍,然後,奮力斬下……
一道白光忽的從龍王眼中閃過,所有的一切都化為了泡影,從此之後,世間再無涇河龍王。
他的身子還在不斷抽搐,龍血飛濺,染滿了整個剮龍台,然後慢慢融入台中,從遠處看,剮龍台金光閃閃,似乎又亮了幾分。
與此同時,一道金光從天而降,恰好落入長安西門大街上,驚得城中百姓唏噓不已,紛紛前來觀看,這才發現金光中包裹的竟是一顆龍頭。
街道旁一處賣卦的地方,一位身形豐偉的中年男子負手而立,看著落在不遠處的那顆龍頭,冷哼一聲,隨即單手一招,屋內諸多門扇轟然關上。一陣強風忽的在屋內刮起,吹得案上筆墨紙硯灑了一地,中年男子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周身忽的一下被濃濃霧氣包裹,下一刻,霧氣散去,那人卻是不見了蹤影。
與此同時,一片柳葉伴隨著案上的一張宣紙緩緩落地,無聲無息,紙上赫然書寫著三個蒼峻挺拔的大字︰袁守誠。
是夜,萬籟無聲,皇宮深處悄無聲息,唐王心情頗為復雜,心中想著諸多國事,不知不覺便昏睡了過去,夢中見涇河龍王提頭向他索命,驚得一身冷汗,醒來後更是發現龍床上已然濕了一片。
三更時分,唐王急忙整衣穿戴,召魏征入宮商議對策,他既已尊為帝皇,擁有無上權力,享有無盡富貴,因而,壽命的長短相對于他而言則顯得更為重要。
「陛下,臣倒是有一法可保陛下長生。」
「什麼方法,愛卿別給朕賣關子了,但說無妨,但說無妨……」
「陛下,這人間生死都歸于y n司負責,y n間的判官崔珪當年與臣私交甚好,陛下只要拿著臣的親筆書信,與他求求情,必能保陛下重回d d 。」
「愛卿此話當真?果真有這般事情?」
「臣怎敢欺瞞陛下,只是望陛下記得,到y n司後,對于其所提出的一切要求,盡管答應便是,不然……」
「愛卿放心,朕知曉了。」
……
天微微亮,天地間的一切仍沉浸在黑暗中,魏征拍了拍衣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緩步從唐王的寢宮走了出來,只是他嘴角勾起的那毫無遮掩的一抹微笑,讓人怎麼看都覺得有點……很可怖。
似乎一場蓄謀已久的計劃,正在他的掌控中穩步進行。
……
金山寺松y n下,寺內不少和尚都端坐于此,講經參禪,談說佛法奧妙。
「正所謂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只要心中虔誠向佛,那便是佛家子弟,眾位師弟認為如何?」那酒肉和尚灌了一大口酒,道。
「師兄,此言差矣,既已削發入了佛門,便應斷了那五葷三厭,無y 無求,方能修行至佛家至高境界。」
「哈哈,好一個無y 無求,師弟,為兄問你,此時你見為兄吃肉,你想嘗嘗嗎?」
「師兄,佛門戒律,弟子怎敢違背。」那和尚猛地叫道,聲音中明顯夾雜著一絲憤怒。
酒肉和尚輕輕一笑,看似毫不在意般︰「你聞到肉的香味,想吃,卻因為所謂的佛門戒律就遲疑了,就不敢,怕了,你既不能作最真實的自己,而是這般嬌柔做作,怎能做到心中解月兌自在?」
那和尚猛地跳起來,對著他大喝道︰「師兄,你再這般詆毀,我便去告訴師父,讓他來懲罰你。」周圍不少弟子听得酒肉和尚這話,心中也是大為不滿,一個個起身,就要離開。
「哈哈……」酒肉和尚輕輕搖了搖手,眼中有著濃濃的惆悵在閃動,「罷了罷了,你想去告訴師父,便去吧。」
輕輕搖了搖手中的酒壺,酒肉和尚整個身子忽的怔住,因為此時,所有的弟子都已起身,更有不少人已經往回走去。但卻有一名年輕和尚仍坐于樹蔭下,雙腿盤起,酒肉和尚一抬起頭,就與他的目光相撞。
「小和尚,你叫作什麼?」
「弟子玄奘。」
「你為何看我?」
「因為弟子覺得師叔的話很對。」
「哦?那你想吃肉嗎?」酒肉和尚眼中閃過一絲光芒,然後緊盯著玄奘,輕聲道。
「想。」
「那你為何不吃?」
「因為我沒有。」
「你可以去買,亦或到山上打獵。」酒肉和尚笑道。
「我身無分文,便買不到肉,山中野獸的生老病死冥冥中都有注定,我又何必去破壞?天地萬物,更無高低貴賤之分,既為平等,我又有何權力去干擾其命運?」
「我這里有肉,若是我將肉給你,你吃還是不吃?」酒肉和尚露出一副十分感興趣的表情,笑呵呵的拿起一只醬腿,看向玄奘,道。
「為何不吃?」玄奘上前一步,將醬腿拿起,便是一口咬去。
「嘩!」圍觀的眾僧見此一個個驚得呼出聲來,酒肉和尚依舊笑眯眯地望著眼前這個眉目清秀的年輕和尚,口中卻是大叫道︰「你這小和尚,說話好不算數。」
「我怎般不算數了?」玄奘使勁咽了咽嘴巴里的肉。
「你吃了肉,便是破壞了這只野獸冥冥中的命數,這與你剛剛所說相悖,你作何解釋?」
「你贈予我的這肉原本屬于你,這野獸也並非我所殺,所謂冥冥中自有因果報應,這‘因’非我所種下,這‘果’自然不應由我來償。」
酒肉和尚聞言哈哈大笑,很夸張的搖了搖頭,「我道你領悟佛法深義,原來只是個耍小聰明的狡猾和尚罷了。」
周圍眾僧哄堂大笑,看向眼前這位小師弟的眼神中也多了分鄙夷之s 。奈何玄奘看到眾人這般嘲笑他,竟哈哈大笑起來,絲毫不以為氣。
「你為何笑?」酒肉和尚驚疑道。
「那你又為何笑?」
「我笑你不懂佛法。」
「我笑你不懂我。」
「你是誰?」
「玄奘。」
「玄奘又是誰?」
「是我。」
「哦?」酒肉和尚眉頭微皺。
「不可說。」玄奘望向他,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好!好!」酒肉和尚連叫幾聲好字,「倒是小看你了,不錯,不錯!哈哈……」
「大家快來看吶!聖上張榜招募高僧西行取經了。」
一個聲音響起,眾人頓時如同熱水般沸騰起來,團團聚集過來。
玄奘依舊站立,面帶笑容望向遠方,灰s 朦朧中的未來是何樣子呢?
「玄奘,你為何不去看看?」
「我看不看,皇榜都在那里,不增一分,不減一厘,眾人離去,這樹下方才清涼許多,我站在這里不好嗎?」玄奘轉過頭,笑著對酒肉和尚說。
「你想去嗎?」
玄奘搖搖頭,過了會兒,又點點頭。「西行取經應該是個十分漫長的路程!」
今後的路,本就該由自己去選擇。
可長安城中所有寺廟的和尚都不願離開大唐,十萬里路途,其中荊棘坎坷,妖魔橫行,足夠一個人死無數次了。
他們都選擇安安穩穩住在長安城,每r 念經誦佛,度化世人,接受百姓香火。
最後,玄奘揭下了皇榜。
所有人都很驚奇,所有人都在嘲笑,一個整r 不用功念經的和尚,也敢跑到西天尋求真經。
或許世界都在嘲笑,玄奘笑笑,也不怒,他人終究不是自己,又怎會懂?
每個人都在看笑話,殊不知,他們本身就是一種笑話。
玄奘來到皇宮,見到了當今帝王,李世民。
「陛下為何要做自己不喜歡的事?」玄奘問。
李世民本就愁眉苦臉,听到玄奘這句話,明顯眼前一亮,「你什麼意思?」
「陛下其實根本不想辦什麼水陸大會。」
「你怎麼知道?」
「看陛下神s 就知道了。」
「原來。」李世民臉上失望之s 一閃而過。「你願意去西行?」
「我不願。」
「那你為何來此?」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陛下不必感到悲愁,不論是道還是佛,原本就出自一家,萬法不離其宗,其中取舍還要看陛下心中如何抉擇了。」
「即便作為帝王,對太多事還是感到那麼無力。」李世民嘆道。
「帝王也是人身!」
「你不願我也不會強迫你的。」
「不,我願意。」
「嗯?」李世民怔住。
「我想去西行,想要去尋找心中未知的答案。大唐正處于太平盛世,在安泰生活中並得不到我想要的,或許,西行道路才真正適合我。我並沒有真正懂佛,西天有佛祖,或許他能給我我不明的答案,亦或許,那一路經歷會給我答案。」
「原來我們都是可憐人。」李世民搖頭大笑。
「我並不覺得自己可憐。」
「可是你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就如同我一樣。」
「生活原本就如此,凡塵婆娑,荊棘滿地,注定讓一生改變的,只在百年後,那一朵花開的時間。但在此之前,必須孤獨忍受長久的黑暗。」
「我听不懂,但我似乎有點明白你想要做什麼。」
「陛下,其實您所糾結的事情並不重要。」
「什麼意思?說說看。」
「永遠不要讓你的子民信仰道佛。」
「哦?」
「人只有在無比絕望中才會將希望放在虛無的空氣中,那樣比毀滅一個國家更加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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