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朦朧,腳步踉蹌的妖嬈身影,狠狠打了一個酒嗝,舉手推門而入。
只不過本該無聲的被木門的嘎吱聲所取代,意識里一個激突,傻傻的看著什麼時候由重重的隔音門變成的雕花木門。
鼻端傳來的是陣陣惡俗的香粉味,放眼看去,嫣紅粉綠,幾乎是下意識的,陸傲霜有沖天狂吼的沖動。
他媽的,她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快過來,磨蹭什麼,貴客都等急了!」故作嬌柔的諂媚嗓音有的是頤指氣使的跋扈,陸傲霜幾乎可以肯定這發話的人就是所謂的,被演繹了千百遍的面目可憎,庸俗不堪的老鴇了。
「抱歉,走錯了!」模了模額頭,陸傲霜雙腳已經退出了門檻,她可不想趟這渾水。
古代這花紅綠柳的地方,那可是女人的夢魘啊,她可沒有啥本事能保證自己能夠安然月兌身。
靠!
她這該往哪兒去?
看了看自己這一身斜肩晚禮服,雖然在現代不算前衛,但是在這個遠古時代,就算是在妓院,那也是驚世駭俗的了。
「府尹大人有令,有人私闖丞相府,全城戒嚴,捉拿刺客,若有違抗不尊者,等同嫌犯共處。」就在陸傲霜思索該何處著腳的時候,好似不遠的地方,類似前院的樣子已經傳來了讓她再度詫愕的聲音。
緊隨而來的就是衙役分散開來闖入的聲音,心思電轉,屏息闖進了隔壁的房間。
這該是後院之類,專門提供給貴客的地方,因為有一定的隱蔽性,並且客人不那麼多,應該是挺注重保護對方的**的。
模黑的走到床邊,過程中不小心磕到凳子之類的東西,痛得她眼冒星光。
迅速的月兌下高跟鞋,直接扔到了床下,竄到床上,做出熟睡狀態,但是心中突然發現不對勁。
只因為被扔的鞋子好像並沒有落到地板上,也沒有發出該發出的聲響。
刺客!
不是猜測,不是懷疑,完全篤定。
心中一個咯 ,她這走的什麼狗屎運啊。
只不過上一次是一個太子,這次又該是什麼?
「大俠,床上比床下更安全吧。」不用懷疑,聰明人都知道彼此心知肚明。
她若是這里邊的姑娘,她又怎會如此的鬼鬼祟祟。
雖然目的不同,來路各異,但是有一點他們是共通的,那就是他們都是闖入者。
果然,床下的人毫不客氣,直接跳到了床上,就在陸傲霜想要閃開讓出點距離的時候,一只手已經直接的伸向了她的胸口。
靠!
本能的直接鉗住對方的手,狠狠的往後扭。
「只有姑女乃女乃佔別人便宜的份,哪有被佔便宜的道理,你丫的要不是小正太,看姑女乃女乃不整死你。」本遭到了抵抗的,但是當她話出口,對方突然完全放棄了抵抗,只是一雙眼楮死死的盯著她。
雖然沒有光亮,但是被一個人盯著的感覺,那可是容不得忽視的。
對方這突然的乖順,反倒讓陸傲霜覺得脊背一涼,訕訕的想要放開手,只因為她明顯的感受到對方的青澀和青春。
雜亂的腳步聲已經傳來,隔壁的門被轟然撞開。
一把扯下自己的禮服,手腳並用的去剝對方的衣服。
「搜查刺客……」門 當破開,數人已經闖入,直接朝著床榻而來。
窗幔動了一下,搜查的差役已經紛紛拔刀,戒備的看著在火把的映照下無處遁形的床榻,好似刺客就在床上一樣。
「官爺,請恕奴家穿上衣服。」怯怯懦懦的話語,伴隨著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啊……」不想,耐心不是差吏的特長,紳士風度也不是他們所具備的特質,大刀一揮,整個床榻一覽無遺,陸傲霜受驚的一把拉過被褥,蜷縮在床榻的角落,驚懼萬分的看著那明晃晃的大刀。
蓬松的發絲有著自然的凌亂,妝容齊整的精致呈現泫然欲泣的可憐樣。
怎麼看都是美人一個。
特別是那來不及遮掩,在外的雙肩,白淨柔和,在火把的映射下,透出一股子的誘惑。
現場已經響起了吞咽口水的聲音,陸傲霜身子微顫,頭使勁的往下低,身子也使勁的往後邊擠,好似想讓自己擠進床邊的牆里去。
「官爺,這可如何是好?我這小本經營,可不敢窩藏逃犯啊,還請官爺大慈大悲,高抬貴手,這要是得罪了貴客,我這飄香樓可擔待不起啊。」驚慌失措,咋咋呼呼的老鴇好似才忙不迭的跑過來,呼天搶地的嚷嚷。
「這飄香樓什麼時候來了個絕色?」被這麼一攪和,失態的一干人等已經回過神來,粗聲粗氣的問道。
看到床上的陸傲霜,老鴇也是臉色微變,但是很快就鎮定了。
「官爺,這仙兒可是我好不容易買到的清官,本想教好了在公開的,本來膽子就小,這下好了,這麼一嚇,又得教一久。」真不愧是見多識廣的老油條,扯起謊來,面不改色心不跳。
要不是自己分明不是什麼小仙,要不她都要相信自己就是這妓院里等待估價拍賣的妓女了。
身後狠狠的一把,眼淚瞬間凝聚,映襯著老鴇的話,在火光下,波光粼粼,讓謊言顯得更加的真實了。
「若是發現疑犯行蹤,馬上來報,否則別怪我等不留情面。」四處看了看,就連床下也沒放過,確定無處可以藏身之後,這才撂下一句話,帶人走了。
「官爺放心,小的哪敢窩藏嫌犯啊,一旦發現,小的立馬派人去請大人,絕不敢怠慢。」老鴇好聲好氣的陪送,順帶把門給關上了。
「好了,抱夠了吧。」看著火把的光亮遠去,腳步聲遠離,陸傲霜這才雙手一松,任由被褥滑落,整個香肩于外,挺直脊背想要離開身後那猶如鉗子的雙手。
她敢保證,要是他還敢得寸進尺,她一定讓他終身難忘。
「你沒死!」身後的聲音略顯青澀,但是足以證明其男兒身,只不過這麼突兀的一句話讓陸傲霜渾身一僵,不是她太過聰明,也不是她太過敏感,而是記憶太過深刻,以至于讓她難以忘記。
「好心沒好報,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姑女乃女乃救了你可不是讓你來詛咒的。」狠狠掙開身後的雙臂,陸傲霜居然不敢往後望,只是狠聲狠氣的說著。
她可不會忘了他那懾人的身份,她不想死啊,真的不想死。
再說,她是對小正太有難以抵抗的痴迷,但是對于長大版的,她可沒什麼興趣。
「你要是敢從這里踏出半步,我立馬讓這里的人陪葬。」一句話,讓速速穿上了禮服,從床底下撈出鞋子,想要離開的陸傲霜定在了當場。
「我知道是你。」陸傲霜閉了閉眼,嘴里暗咒,听著身後的人越來越近,直到微顫的指尖踫觸到身後出來的並不算明顯的疤痕。
悔……
悔不當初……
她該讓整形醫生把疤去了的,她就該把這印記消除得干干淨淨的。
不對啊……
身後的人,听口音最起碼也是少年了,但是記憶中的小正太怎麼也只能算孩童,難道?
壓抑下往後轉身,一探究竟的**,陸傲霜想著該怎麼離開這里。
「少俠不會是美女救英雄,想以身相許吧?」牙一咬,陸傲霜冷嘲熱諷的開口了。
索性破罐子破摔,想當初,她可是穿著睡衣出現在他的面前,就被他鄙視了,這次不止同床共枕還坦誠相見了(雖然他還穿著里衣),地點還是妓院,她就該是這煙花之地的人啊。
「你放心,我會替你贖身的。」果然,身後人的回答讓陸傲霜恨的牙癢癢。
「贖你個頭,姑女乃女乃是自由身,要你贖身。」嘴比腦袋快,話沖口而出的同時,陸傲霜已經懊惱不已了。
沖動不是她的本性啊,為何一踫到他,就總會把自己那微乎其微的正義感以及細不可見的火線給觸發。
「你自便吧,我可不想呆在這里等修理。」一撩裙擺,蹬蹬蹬拉開門,走人。
完全不理會身後的人那發黑的臉龐以及緊抿的唇瓣。
上一次是他無力阻止她的消失,這次呢?
難道他容她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從他面前離開嗎?
做夢!
速速穿上衣服,循著蹤影而去。
四處張望,可是並不見蹤影,心中一顫,難道她又消失了?
只听得細不可聞的腳步聲傳來,只見一個婢女鬼鬼祟祟的沿著牆腳模索著。
她很聰明,居然知道要換裝,只不過她那隨意挽起的發絲暴露了她的身份。
只見她看到一棵距離牆不遠的大樹,喜笑顏開,手腳利落的順著樹干就往樹上爬去,直到爬到和牆差不多的高度,一個縱越,人已經到了牆上,沒有冒然的往下跳去,只是謹慎的觀察下方的動靜。
凝氣飛身,站在樹干上,向牆外望去,只見明的暗的,有不少人在盯著飄香樓的後門。
她就這麼靜靜的趴伏在牆上,冷靜的看著,不驕不躁,和之前那沖撞不羈的性格還真是有點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