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花傾國因要替鳳皓軒縫制衣衫,早早的就將鳳皓軒趕回了房間。燃起燭火,拿起剪尺專心的裁著布匹。
花傾國雖為男兒,但是在他女乃女乃嚴格的監督下,不僅文武兩全,琴棋書畫,針織女紅也無一不精,便連苗谷奇門之術現在也已勝過了他的女乃女乃。因而花姑子女乃女乃也曾懷疑過花傾國當真不是女兒?
起初他並不願學這些女兒家的東西,但為了他的女乃女乃不被牽連,他逼著自己去學。而此刻他為自己會這些感到開心。
才剛將布匹裁好就听到了敲門聲。「傾國,我實在睡不著,讓我進來陪著你吧。」
「進來吧,先說好,你就乖乖待在那兒可不許打擾我。」
「好,好!我知道了,我就在一旁看著你就好。」
進到屋內鳳皓軒當真十分安靜的坐在一旁,看著花傾國一針一線的縫制著他的衣衫,心里是從未有過的感動與溫暖。
所用的布料是極好的,不像是外面常見的錦緞。月白色的衣料上淡淡的暈染著梧桐葉,在領口與袖襟處還有淺淺的桐花層疊著,這匹布是花傾國自己織就,獨一無二。
"傾國,你為什麼用這麼花的布料給我制衣衫,大男人穿著合適嗎?「
「呵呵,皓軒你知道嗎,相傳梧與桐,同長同老,同聲同死!梧桐之花高潔而忠貞象征著至死不渝!這是我許給你的忠貞不渝的愛情,你喜歡嗎?」
「喜歡!喜歡!你,我最喜歡!」
「呵呵,好了,說了不打擾我的,讓我縫制衣衫可好?」
「好!」
花傾國專心的縫制著,待手里針上的線用完,正要穿線,卻見已有一根穿好線的針擺在一旁。側過頭去只見鳳皓軒正在燭火下努力的看著針孔與線頭,額頭上已有薄薄的汗水,好不容易穿了過去,他咧嘴開心的笑起來!是什麼樣的一種愛戀才使得無比尊貴的他甘願做著這穿針引線的女人之事。
偏過頭來見花傾國正看著他,他亦稍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鼻頭。花傾國暖暖一笑,拿起穿好線的針繼續縫制起來。
燭火下一人縫衣,一人穿線,偶爾相視一笑宛如一對幸福的眷侶。
花傾國稍有幾聲咳嗽,一件披風暖暖的就包裹上來;喉嚨干渴時,杯子里已有清口的茶水;燭火略暗時,燈芯已被人輕輕撥弄明亮起來,而燭火下是一排穿好的針線。
針線換了一根又一根,衣衫終于縫制完成,淺淺的均勻的呼吸聲也傳了過來,卻是鳳皓軒斜倚在榻上睡著了。輕輕的走過去將鳳皓軒身子放平蓋上錦被,在他的臉上輕輕印下一吻。
「皓軒,我愛你!請你一定要記得,你的生命里曾經有個我!」
重新回到燭火下將衣衫翻個面,在領口的一邊繡上傾國二字,在另一邊繡上了一個只有花傾國明白的字符。
當一切準備妥當,天已幾乎大亮,鳳皓軒也醒了過來,他是因一股芳香而醒來,再去細聞,似乎那香又沒了。
「該死的,我居然睡著了,傾國辛苦你了。」
「不辛苦,這樣,我很開心。皓軒早餐我已經準備好,你且去洗洗吃飯吧,我先休息一會兒,晚上好去參加及笄禮。」
「嗯,這才是重要的事。傾國你睡吧,我守著你。」
用過早餐鳳皓軒又回到屋內,輕輕的觸踫著花傾國的臉龐,那樣安靜姣好的容顏他要一輩子珍視。當指尖劃過頸部時似有什麼異樣,細看卻無任何不妥,鳳皓軒也沒做多想。
回頭看著那掛起來的衣衫,嘴角彎起迷人的弧度,那衣衫的每一針每一線都像是縫制著他倆的愛與心。
將衣服取下換上,又是那股香味短暫的出現。裁剪得體,針角細膩,只怕天下最好的裁縫也比不上這等做工。
手拿著一本書冊坐在床邊,那上面是一些他所不知的故事與詩詞,寫的卻極好,其中還有些他不認識的字符。就這樣守著花傾國,一待便是一天,明明什麼都沒做,心里卻是那麼的滿足。
等花傾國醒來時太陽已近西沉,滿天被染的通紅,似在釋放著今天最後的一點光輝。
「傾國,你醒啦。」
「嗯,皓軒我睡了多久?」
「近一日,太陽都快下山了。」
「是嗎,看來得快些了。」
「傾國謝謝你做的這身衣裳!」
「你能喜歡便是我的滿足。」
「傾國你這是要去女乃女乃那兒了嗎?」
「嗯,皓軒那兒不能讓男人進去,你就在這兒等我可好?我很快就會回來。」
「我知道,我等你,我還要送禮物給你呢。」
鳳皓軒離開花傾國的房間讓‘她’得以著衣梳洗。等花傾國再出來時已經換上一紅色衣衫,甚是明艷。
「這是我女乃女乃喜歡的,她總說女孩兒就應該如此穿戴。」
「嗯,很漂亮!」
「是嗎……」
上前在花傾國額際印上一吻。「去吧,我等你回來!」
目送著花傾國離開,只片刻就起了思念之情。回到房中看書,描畫打發著時間,然而終抵不過那份思念,扔下手中筆向屋外疾行而去,步履生風,飛揚了桌上的紙張。
回到久違的村落里花傾國內心十分的復雜,徑直往他住了七年的木屋走去,那兒本是他的家,卻被逼著離開。
「女乃女乃,傾國回來了!」
「傾國你可回來了,女乃女乃都等你一整天了。」拉住花傾國的手,女乃女乃語帶哽咽,都已經三年了!
「對不起女乃女乃!」
「傾國,踏月舞準備的怎麼樣了?」
「女乃女乃放心我已經準備好了。」只因他是苗谷傳人所以及笄之禮上必須要跳踏月舞。
「那就好!還有啊,傾國,事情可有好好處理,我不過問他是誰,但希望你能明白你所在的地方是苗谷!」
「女乃女乃,明日他就會離開……」說著此話內心十分的酸楚,今日一過鳳皓軒于他便是回憶。
「嗯!這是出谷的線路圖,你交給他吧。」
敢如此大膽的將線路圖交付給外人是因為線路圖只可用一次,很快族長就會改掉其中陣法,機關,因此外人想要入谷可謂是難于登天。至于鳳皓軒這一次誤進苗谷也可謂是九死一生,因緣巧合,雖然他什麼也不知道。
「女乃女乃,鶯兒呢?」
「鶯兒到底是孩子心性兒,就讓她開心的去玩玩吧。「
「時間不早了,傾國我們去祭台吧。今天你這身紅衣待會兒再挽上發髻一定很美!」
花傾國無奈笑笑,再美又如何,他本是一兒郎,這樣的他又怎能留下鳳皓軒的愛。
及笄之禮,族民都會來參加,包括那兩位皮笑肉不笑的長老也是極力的虛偽奉承。
鳳皓軒遠遠地藏身樹上看著這方,看著花姑子女乃女乃親自將花傾國的一半發絲挽做一髻,用一支金釵牢牢固定,「佳人」長成!
花傾國感知到了鳳皓軒的氣息,也看到女乃女乃微皺了一下的眉頭,他太大膽了!對著女乃女乃歉意一笑,女乃女乃只是微微搖了搖頭。
在及笄禮的最後花傾國站在祭台的最高處,那兒豎著十二根雕花木樁,上面各有一面鼓,這踏月之舞便是在這十二面鼓上完成。
花傾國足下一頓,身輕如燕飛上鼓面,隨著身體落下,第一面鼓被敲響。踏著輕快的步伐一一翻飛在十二面鼓上,鼓聲層層疊起、傳開。或下腰輕敲,或蜻蜓微點,或單腳旋轉。飄逸的身姿騰空飛起似乎要直接飛到那月亮上去,雲容月貌的‘她’堪比月中仙!
美麗的人,悅耳的鼓,動人的舞,這便是花傾國的及笄之夜他很高興他來了,他很高興他去了!只希望月夜花朝!
踏月舞完,鳳皓軒先一步離去。花傾國與女乃女乃道別後也準備回竹榭,卻在剛出村落後遇見了他不想見之人。
「于長老,擋我去路有何貴干!」
「小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