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世家一看有人願意沖鋒陷陣,哪還有不懂的?各個齊刷刷的往後退了一步,直接就把站著沒動的吳勝給變成了上前一步走。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暗罵那些老不要臉的太無恥,可現在話都問出口了,哪能就這樣半途而廢?兒子還在家里躺著哼唧呢。
「敢問小姐可曾看見那個歹人的樣貌?」吳勝只好繼續問著,其實很想一把抓住曼妙,逼問她︰把你知道的都給老子說出來!
也就是只敢腦子中想想,要是真敢這麼做,別說江尚,秦啟風就能把他活撕了。
曼妙剛要開口說話,就听見有人稟報,說是單國六殿下過來了。
既然來的是皇族,肯定是又有一番打招呼寒暄的,忙完了,曼妙也等了好幾分鐘了。
「听說今日大家都過來江家小院,本王也來湊個熱鬧,還望江少爺不要介意。」單博遠依舊是一副秋天打扮,穿著夾棉的箭袖錦袍,若不是蒼白臉色,倒也是一個翩翩公子。
江尚客氣了幾句,為他讓了座,單博遠和秦啟風都是皇族,在地位上要高于在座的這些,江尚本來是坐在主人位的,也給他讓了位子,不想再動在座的其他人,自己就讓侍女在曼妙身邊擺了個太師椅,坐在了她身邊。
曼妙感激的對著江尚笑了笑,一手捏著團扇遮面,一手絞了團扇的垂絡,將亮藍色的垂絡攪成了一團,偷偷抬眼看了一下單博遠。
單博遠和江尚一樣,都是很重形象的人,貌似皇族的人都是這樣。秦啟風是,單博遠也是。各個都打扮的很合禮數,頭上戴了玉冠或金冠,身上穿著象征著皇族的龍紋錦袍。
單博遠的手上還帶了一個碩大的翡翠戒指,戒面將他的手指都蓋住了。翠綠的顏色,映的他的手更顯蒼白。
手倒還是男人的手,指節粗大,看著象是有些功夫在身的,想到他羸弱的身體,估計習武也就是圖個鍛煉身體吧。
發現了曼妙看著自己,對著曼妙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柔聲說道,「曼小姐不必害怕,這些長輩都是些和善之人,今日不過是來問下情況,不會為難你一個弱女子的。」
這一頂高帽子扣下來,吳勝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先是說明了他們是長輩,又點出了她是個弱女子,若是有什麼嚴厲的言辭,只怕是仗著身份欺負弱女子的罪名就跑不掉了。
曼妙點點頭,又看了一眼江尚,象是鼓起勇氣似的說道,「見過的,我還知道她的名字。」
吳勝臉上頓時就有了神采,上前一步,急切的問道,「是誰?!叫什麼?」
鄧杰雄則是和鄧炎彬在互相交換了個眼神,看著曼妙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氣。
在這種地方殺掉曼妙可不是個容易的事情,何況這麼多人證在,殺她無濟于事。
心中暗恨鄧炎爍這個孽子,鐵木的椅子把手都給他生生的捏出了幾個明顯的指頭印。
鄧炎彬也是急得頭上出了一層薄汗,後背只怕是全濕了,他一向對自己大哥並無好感和親情,又連著被他壞了幾次事情,心中早就恨透了,埋怨父親為什麼不動手清理門戶。
吳勝上前一步,曼妙就嚇的一縮,帶著她坐的太師椅腿磕在青石板上,發出了一聲沉悶的響聲。
幾乎是同時的,江尚啪的一聲打開了手中扇子,攔在曼妙身前,將吳勝擋在了幾步之外,他的扇子就是他從不離身的武器,這個舉動已經是很明顯的戒備之意。
單博遠咳了幾聲,開口緩和氣氛,「吳大人想必是因著吳公子遇刺的事情太著急了,曼小姐可是女兒家,哪見過江湖上的大人物?」
說了吳勝幾句,吳勝發覺自己失態,往後退了一步,單博遠對著曼妙說道,「曼小姐不必驚慌,吳大人不過是著急知道賊人罷了,你慢慢說就好。」
曼妙戒備的看著吳勝一眼,這才重新開口,雙手緊捏了扇子柄,忐忑的說道,「那個人叫李二娘,說的一口官話,我醒來的時候,在一個陰冷的山洞里,就她一個人在看著我。」
話一出口,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蹙眉。
江尚和秦啟風極快速的對視了一眼,又同時看了一眼曼妙,在他們的印象中,這事必定是鄧炎爍一個人做下的,不可能再有同伙。
鄧杰雄更是喜出望外,李二娘是什麼人,什麼來路之類的,他都不知道,可這並不妨礙他知道,曼妙是有意隱瞞鄧炎爍的存在。
自己那個蠢兒子,也不知道是著了什麼魔,對曼妙死心塌地,不許任何人說她不好。上次綁架事件之後,鄧杰雄痛罵了鄧炎爍幾次,都沒辦法把一根筋倔得像頭牛一樣的兒子給扭回來。
鄧杰雄也想過要把人擄來給鄧炎爍,這兒子從小就見不得光,難得有個喜歡的女人,鄧杰雄不管是出于做父親的身份,還是出于鄧家族長的身份,都要給鄧炎爍找個媳婦。
可鄧炎爍就是不同意︰只要她過的好就行了。
這麼傻的一句話,氣的鄧杰雄狠狠的給了他兩鞭子,鄧炎爍躲都不躲,就那樣站著任他打,可到底是自己的兒子,為鄧家私下里做了不少事情,怎麼也狠不下心打狠了。
現在看來,這個女人還算是有良心,知道鄧炎爍對她好,沒把他抖出來。
這麼一想,鄧杰雄就出了一口長氣,僵硬緊張了大半天的身體總算是能放松下來,靠在太師椅上,伸手端了一杯早就涼了的茶,一口喝盡了。
吳勝反應很快,曼妙的這個結果並不是他想要的,不由得高聲問道,「醒來就在岩洞?難道你被擄走的時候沒看見人嗎?」
他一問話,曼妙就又是一縮,害怕的抓緊了江尚的手,縴細白女敕的手指因為用力開始泛白,江尚不得不用手輕拍她的手背,安撫她不要緊張。
秦啟風狠狠的瞪了吳勝一眼,眼神示意他往後站,不要靠曼妙那麼近,吳勝不甘不願的退了一步之後,秦啟風才開口,語調輕柔的安慰道,「妙兒不用怕,你繼續說。」言下之意大有我給你撐腰,你別怕吳家的意味。
听見秦啟風趁機佔便宜,叫自己妙兒,曼妙只恨不能順手甩他一嘴巴子,可惜現在場合非常不適合發作,只能當做沒听見,先把這筆賬記著。
曼妙怯怯的看了吳勝一眼,柔柔弱弱的分辯,語氣里帶了幾分焦急,像是生怕別人不相信自己,急急的說道,「我沒說謊,之前我在屋里,听說江尚回來了,就想出去看看他,只听見一聲巨響,我連人影都沒看清,就暈過去了,醒來就在山洞里,李二娘一個人看管著我。」
江尚面上不動聲色,只是關切的看著曼妙,曼妙卻能感覺江尚很是不滿,他本想讓曼妙自己說出鄧炎爍的名字,即使不能說出名字,也該說出和鄧家有些關系。
現在他再開口問話,就失了先機,又有誘導之嫌,鄧家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曼妙豈能不知江尚和秦啟風的意思,只是鄧炎爍雖綁架她,卻一直對她謹守君子之禮,照顧周到,最後面對鄧炎彬,甚至不惜性命的護著自己。
要曼妙把鄧炎爍供出來,她做不到。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綁架了,曼妙也是突然想起了李二娘的事情,之前她是打算推說不記得這件事的。
後來單博遠出現,那些世家大人物和他寒暄,她有時間來細想這件事,靈光一閃就決定把李二娘的事情給參合進來。
江尚不過是想趁機拉鄧家下水,他自己是沒什麼損失的。
吳家早就鎖定了幾個嫌疑人選,這次來問話,也就是走走形式,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去找人家的麻煩罷了。
她說不說出鄧炎爍,對江家和吳家來說無所謂,鄧家就得遭殃被牽連,進而遷怒鄧炎爍。既然這樣,她肯定不會供出來鄧炎爍的。至少,不能叫人發現鄧炎爍和鄧家的關系。
吳勝頗有些不甘心,蹙眉看著曼妙,他到底是一族之長,還是有些威勢,這樣看著曼妙,給她的壓力很大。
單博遠出聲問道,「你怎麼知道她叫李二娘的?」
曼妙看他一眼,見他面帶微笑,語氣柔緩,低聲說道,「我一個人醒來,很是害怕,見她是個女子,就和她一直說話,想讓她不要殺我。後來她說她不會殺我,她也是武林中人,不會欺負一個不會武功的人。還告訴了我她的名字。」
說這話的時候,眼角快速的掃了一眼吳勝。在座的都是武林世家的人,各個功夫都好,現在又都精神集中的看著曼妙听她說話,哪能沒看見她的小動作,頓時心中就知道,曼妙是在說吳勝沒有風度,一個武林大俠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連岩洞綁匪都不如。
「她說過是誰指使的嗎?」單博遠循循善誘,語調很柔和,如果不是故意的,這貨天生就是一個催眠師的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