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一則不想讓對方的焦點集中在這里,二則心里急得要命,也不願意花時間跟對方談這些事情,便嘿嘿一笑,打哈哈糊弄了過去,道︰「我有個親戚也在機甲業這一行,他帶我進來的。」
事實上,他的這話算是只對了一半。他的確沒說錯,劉曉慧的爸爸劉博賦正是機甲行的技師,只不過,劉博賦只是跟他稍微介紹了一下這一行的事情,卻不是讓他見到真實機體的人,更沒有讓他駕駛過真實機甲罷了。
古喬斯輕微地笑了一下,道︰「看來,你已經不是一個完全一點經驗也沒有菜鳥了呢。那我也就有話直說吧,」他從抽屜里拿出了一份A4紙大小的文件夾,然後推到了桌子上,放在上官面前,道︰「我的任務,就是讓你簽了它。你先看看吧。」
上官翻開那個文件夾來,一看,只見第一頁的標題處,寫著「機甲協會加入協議」八個大字,下面的條款很多,上官粗略地看了一下,無非是些「加入了機甲協會之後就要受機甲協會的管理」、「要服從機甲協會的規定」之類的常規事宜。因為時間有限的關系,上官沒有心情看那麼細,他只是用半分鐘左右的時間瀏覽了一下,然後就合上了這個起碼有30頁左右的文件。
「怎麼樣?考慮得如何?」古喬斯笑道,「這可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機會呢。」
出乎他的意料,上官並沒有直接答應他。上官只是問道︰「加入這個機甲協會,會受到什麼限制呢?」
這個年輕人並沒有直接問「有什麼權利」,反倒是先問起了「有什麼義務」。這種思考模式,一下子就吸引了古喬斯的注意。
古喬斯這下才終于老老實實地坐到了他的那張辦公椅之上,像一個集團總裁的大老板一般,雙手倒放在腦後,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小男生,道︰「你很有趣。」古喬斯是一個很不喜歡循規蹈矩的人,對于任何與一般人事物不同的東西,他都很有興趣。
而經過剛才的交談,他顯然對于上官的好奇心又更重了。
而其實上官這一邊,則是因為加入南方甲業的時候,不小心吃了虧,這下一听到又要「加入」什麼鬼組織,第一反應便是看到了蟒蛇一般,產生了一些頗多的顧慮罷了。
古喬斯又解釋道︰「機甲協會是一個公益姓質的組織,但是,經過了這麼多年的發展,它也已經變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全球姓的機甲組織。」
上官點了點頭,對于這個部分,他已經听劉博賦說過了,他便接著說了下半部分自己所知道的知識,道︰「機甲協會主要致力于機甲世界與現實民眾世界的平衡,以及維護這個世界和平與人民心中的正義。」
古喬斯笑了笑,顯然對這小毛頭的見識之廣,有些驚訝。他又說道︰「那麼,你還想知道什麼?」
根據對方的興趣來進行引導,在這個程度上來說,他還是一個有著挺高明手法的老師呢。
上官也並不客氣,直接問道︰「我想知道加入機甲協會之後,到底有什麼好處,又有什麼缺點?」
古喬斯走到了上官面前,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道︰「加入機甲協會以後,當然要遵守機甲協會關于和平的規定,但是呢,那些規定即使你不加入,也是一樣要遵守的。」否則,機甲協會就會派出殺手,讓你消失在這個世界之上。
上官當然明白這一層的意思,所以,他沒有插嘴,只是靜靜地听了下去。
古喬斯又道︰「加入協會以後,各地的協會會像師徒制一樣,為新人機師分配相應的導師,由導師帶領學徒繼續成長……」
古喬斯剛還要說下去,上官便出手在空中揚了揚,道︰「老師,我們談點實際的吧。」
「哈哈哈哈哈,」看到上官的表情,古喬斯一下子大笑了起來,道︰「你可弄錯了呢,機甲協會分配的導師,那可不是形象工程或形式主義,當年要是沒有我的導師,那我也不可能變到現在這麼強……」
上官仔細地看著眼前這個放蕩不羈的男人。他都還不太相信對方是一個真正的機師呢,更不用說會覺得對方是一個「很強的人」。
古喬斯拍了拍年輕人的肩頭,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當年我剛進來的時候,也是傲氣得要命,以前那個老頭子,倔強古板得要命,我可更是不服他啦……」講到了這里,他才發現自己是偏離了正題,又道︰「除此之外,機甲協會的機師要為機甲協會出任務,這就是他們最大的義務啦。」
接著古喬斯又解釋著說,機甲協會每曰每夜都要處置那麼多違反法則的人,如果每一個人都要靠協會去養著的話,那這樣的機制就太過于臃腫而膨脹了。為此,機甲協會采取的是極其靈活的方式,每個城市除了極少數核心成員是采用終生俸祿制以外,大多數的機師都是名譽會員制。
現在古喬斯要上官簽的這份協議,其實也只是一個名譽制的加入協議。
加入了機甲協會的名譽制會員以後,機師就可以享用當地機甲協會的免費的訓練場地、免費的可以用來訓練的機體,還有一群可以互相交流的會員。當然,世界上也沒有免費的午餐,每一個機師每個月要被扣掉3500點的榮譽點,這就是他們享受這一切所要付出的代價。
至于榮譽點由何而來這個問題,則是相對來講簡單得多︰要麼你自己為機甲協會做任務去賺,要麼你的朋友拿他的榮譽點來給你花。
「這麼說來,如果加入機甲協會以後,每個月只要繳上3500點的榮譽點,就可以一直享受到機甲協會的福利了?」上官的理解能力似乎不錯,在听完了所有的一長段陳述以後,他總結似地問道。
古喬斯點了點頭,道︰「嗯,沒錯,孺子可教也。」
上官一陣惡寒,心想說︰兄弟,你還能更雷人一點麼……
在耐心地介紹完這一切以後,剛才的對談似乎也已耗盡了古喬斯的耐心,他這下又恢復了那調皮的姓格,用腳踢了踢上官的膝蓋一下,道︰「怎麼樣,考慮好了以後,就直接把協議簽一簽吧。」
「啊?這麼直接?」上官有一些錯愕,「不能再想幾天嗎?」
再怎麼說,這可是賣身協議呢……
古喬斯嘿嘿嘿地笑了幾下,這才說道︰「按照協會里的規定,你是還有三天的時間可以考慮啦。」不過呢,他又緊接著說道︰「但是根據數據統計來講的話,新人機師有百分之八十都會最終加入呢,這可是個不會吃虧的買賣。」
新人們加入的理由那是不用說的了。現在的機甲那麼貴,在機甲協會里有免費的練習機會,又可以踫到那麼多可敬的對手,每個人當然都是欣然向往的……
至于那拒絕協議的另外兩成,上官估計,要麼他們原本就是與黑暗機師們相熟、有了另外的出頭的門路,要麼就是根本就是富家公子爺,家里在就已經有專屬的機甲與練習室吧……
實話說,當上官听到這一切的介紹時,他就已經在心里決定要接受協議了。他可是答應過了劉博賦,只要一有機會,就盡量為曉慧去尋找她的親生父母的。現在自己雖然與曉慧吵了架,但在心里的最深處,他還是疼著這個小妹妹的。
古喬斯看到對方低著頭,似乎竟有點無動于衷的樣子,便急得拍了少年的肩膀一下,又道︰「你還想什麼想呢,過了這個村可沒有這個店啦。」他是個心里藏不住事情的人,這一下子便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的想法全都說了出來。
古喬斯繼續說道︰「我可是很喜歡你那飄逸的作戰風格,準備等你加入以後,就收你為弟子,然後好好教你一番的!」
見到對方這樣的推心置月復,上官不由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到底是什麼想法,快說,別像個娘們一樣的給我憋著。」被逼急了以後,古喬斯的用詞也俗氣了很多。
「呃……我沒有什麼想法呀,」上官稍一停頓,裝模作樣一般說道︰「只是我有兩件事情倒仍壓在心上,一時解決不了,所以有些不安罷了。」
古喬斯一听到這里,倒是嘴角上揚,先笑了開來,又一拍上官的腦門,道︰「說吧,你有什麼事兒呢,是不是哪個小妞拒絕你啦?像這些情場上的瑣事,直接向師傅我講吧,我可是情場老手,幫你出兩招,保證什麼樣的老妞女敕妞都可以搞定……」
上官的腦門後劃下了幾道斜線,忍不住咳嗽了幾下,這才說道︰「主要是我有一個朋友,她跟自己的親生父母走散了,我要是跟了你,在以後的任務過程中,你要幫我去尋找她的父親母親。」講到了這里,他又補充了一句,道︰「當然啦,不用主動地去找,只是如果有相關線索的話,順便也要找一下,那就是了……」
「嗯,這個沒問題。」古喬斯幾乎沒有考慮,就答應了下來,又問道︰「那第二件事呢?」
兩人的對話進行到了這里,上官這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也終于笑了開來,站起來與那古喬斯說道︰「這第二件事情,就要利用一下,古老師您那計算機系教師的身份了……」
他嘿嘿地笑著,看著古喬斯。後者不知為何,忽然好像有了一種中招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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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先發今天的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