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鷹與游魚兩人之所以不講話,這是因為兩人都知道,k罵得並沒有錯。身為一個殺手,沒有本事沒有技術,那還不挨別人罵,這算是什麼鬼道理?
沒有本事只能怪自己。本事是可以練的,你不願花時間去練本事,那也只有花時間去被人歧視你了。
這世界的規則一向很公平,沒有人可以不勞而獲,沒有人可以靠機遇就過上自己想過的日子。
在兩人都沉默著的時候,k嘆了一口氣,道︰「唉,所以我說呀,這世界上的男人都嚷嚷著什麼男主外女主內,但到了關鍵時刻,卻往往要我們這樣子的弱女子來出頭做事呢。」
她的身材這麼高大,做事也如此這般強硬,卻竟然把自己給稱為一個「弱女子」。如果是一個與這事兒一點關系也沒有的人听到的話,應該多少都會笑掉大牙的吧。
只可惜飛鷹與游魚不但與這事兒有關系,而且關系還不小哩。所以他們只有安安靜靜地听著,忍受著k接下來的一番諷刺與怒罵。
直到k罵得語匯都用得差不多了,她才繼續說道︰「接下來我們可為那兩個年輕人準備了一點好康的呢。就算他們能順利沖過終點的話,我們所準備的機士也會讓他們很驚訝的。」
她的笑容在太陽之下燦爛的綻放,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
這下子,k的這種反應連飛鷹與游魚也不太理解了。兩人中的長者,也就是飛鷹本人,他上前一步,輕聲問道︰「k小姐,我們到底是要整他們還是要捧他們呀?為何你要找人在他們的機體之中作手腳,卻又要讓古哇去幫他們呢?」
「哼。你懂什麼。那個小子我是一定要他死的,這是雇主發布的任務。但是呢,古喬斯那家伙對我有恩情,我卻不能負了他。」
k如此地說著。原來呀,她是想要殺死上官的同時,卻保護古喬斯讓他活下去呢。這也怪不得。剛才古哇與上官在機體里與那牛頭獸大戰三百回合的時候,她卻也一直都沒有發動那預先設好的機體干擾器。
她雖然是一個殺手經紀人,但卻是一個極講感情的人。她不願與自己有過多年恩情的古哇死在這一次的任務之中。
這麼說起來的話,這些冷血的殺手,在這方面還比其它人都要講情義得多呢。比起那些虛偽的社會上流人士、政商名流、不講義氣的黑社會老大,她這一種人才是真正在陽光之下生活的人種吧。
也許也正是基于這麼一點,飛鷹與游魚都不自禁地肅然起敬。兩人直立著身體,挺著肩膀,頭部立正。以此方式表達著自己的敬意。
也正是這時,那個一直都站在旁邊沒怎麼說話的游魚倒是開口了。他問道︰「如此說來的話,那我們在終點之處,為他們所準備的‘禮物’,會是什麼呢?」
听k的語氣,她必定為上官準備了很厲害的東西。而據游魚所知,k手下的殺手們休假的休假,在歐洲執行任務的執行任務。在家里能用的人也沒有多少了。更說了,就算是能用的人。應該也只是與古哇處于同樣的水準。
想要一舉舀下對方的話,根本就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情呢。
「唉呀,這種事情就不用你們擔心啦,到時要是用得上你們出力的地方,就給我放心地使蠻力就好啦。」k如此地說著,裹緊了身上的皮衣。天已經慢慢地開始黑了。微風在空氣之中刮了起來,竟有點兒涼意呢。
同一時間,場上的眾人簡直是要瘋掉了。
每一個機師都開著一台同一型號的機體,他們又把這牛頭獸給虐了3次,但每一次這家伙從光芒之中跳到空中。活力無限地喊著重生的話語都讓眾人傻眼又傷心。
「干,不帶這樣玩我們的呀。」私聊頻道之中,一個口德不太好的機師如此地說道。接下去,這位兄弟連著打出了至少三十句以上的髒話以及粗口,從他的修辭手法以及用詞的精準程度來看,他在這一方面還真的有點兒成就呢。
同樣的話語,也顯示在了vip包廂之內的那一台高清的超薄液晶電視之上。老伯與楊思奇兩人各自已坐到了一張舒適的沙發椅之上,手里各自舀著一杯紅酒,互相踫了一下,然後笑眯眯地各自干了杯。
「哈哈哈,我說嘛,紅酒呀根本就不必那麼做作地一口一口地細喝,大口大口地倒進嘴里,這才是任何酒的正確喝法呢。」在喝了幾杯酒以後,老伯哈哈哈地大笑了起來。此時他那腦子里平日禁錮著的那個老靈魂,已經徹底地釋放了出來。
而這個老靈魂無疑是一個鄉下人,因為這個家伙上身以後,老伯的動作就越來越不上檔次了。
他像一個農夫一樣地將腳上的皮鞋和襪子都月兌了下來,將有點臭的腳踩到了桌上,又把空了的酒杯丟到了地毯之上。因為地毯是進口而且很厚的關系,酒杯並沒有發出任何讓人不爽的聲音。
老伯又道︰「我從二十多歲出來做事,一直做過服務員、搬運工、廚房小工,反正什麼髒活累活我都做過。在最落寞的時候,我還去街頭撿過垃圾呢。」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低下了頭來,道︰「唉,那種日子呀,沒經歷過的你們是不會懂的。」
在場的人員之中除了楊思奇以外,還有很多組委會的各級工作人員。大家听完以後臉色都很尷尬,在場的所有人都驚訝于老伯的工作資歷,但是卻也覺得這種事情,在這種公事的場合之中,倒也不需要向別人提起。
成年人,特別是社會之中的成年人,講起話來還是顧慮一下別人的感受會比較好一些。
老伯又道︰「媽的,當時別說別人,就連我自己都已覺得自己這輩子也只是這樣了。我還當過兩個月的假皮條客呢,這事說起來可搞笑了。當時我就在那些雞門前亂晃悠,看到嫖客就跟他套近乎,然後讓他交‘過夜費’給我,就直接讓他上樓找三樓的妓女……哈哈哈,當然啦,做這種缺心眼的事不免就會被人給抓到。但我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就是被人打一頓嘛。混我們這種生活的,誰沒被打過,只要沒打死,下一次還是要繼續出來討飯吃的。」
他這麼一個大年紀的男人,竟然說著說著,眼淚就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一滴滴的眼淚滴到紅色的地毯之中,馬上被吸收得干干淨淨。
「好啦,好啦。老伯。老伯,我們都是苦過來的一代,這些往事也都只是我們知道就好啦,現在的年輕一輩呀,他們可不愛听呢。」剛才一直沉默著的楊思奇,他忽然站了起來,一邊向那些中青年的手下們翻了白眼,一邊熱情地將老伯扶住。連聲安慰著對方。
「嗚嗚嗚嗚,要不是當初我開始做起了棉花糖。要不是後來侍者協會收留了我,我還真的會餓死在這個社會之中呢。」老伯像一個小孩一樣,喃喃自語地說道,「這個狗日的社會,這些狗日的人兒,要不是我老伯命還算硬的話。我早就死在街頭了,我早就死在街頭了。」
老年人的情緒很難得有機會舒緩,而一旦有這種讓自己哭起來的機會,他卻也很難剎車剎得住。老伯原本好像是要越哭越小聲,卻沒想到眼淚越流越多。最後竟有點迷糊地淡淡睡去的意思呢。
而在這一整個過程之中,楊思奇一直都很耐心地扶著這位他的合作伙伴。甚至直到他們的手下看得有點兒不耐煩,想要過來幫忙一下的時候,都被他這種溫和的眼神給嚇得退了回去。
——頭兒今天是怎麼了,如此善良的習性,不像他的風格呀。
在楊思奇的身後,一位跟了他很多年的下屬,一邊假裝著什麼也沒看見,卻也在心里如此地問著自己。
「嗚嗚嗚……我什麼也沒有,除了現在的地位之外,我什麼也沒有。」
老伯還在如此地哭泣著的時候,楊思奇在嘴里喃喃地說道︰「是的,沒錯。侍者協會現在在台灣是一個挺大的組織,你們還是挺有影響力的。在這一點之上,大家還是看得起你們的。」
「可是還不夠,還不夠……」老伯像一個小孩一樣地哭著,他好似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精力一般,有氣無力地回著嘴。
而這個時候,楊思奇臉上那和善的表情終于瞬間消失。他冷冷地說道︰「這麼說的話,不如就讓你們……」
他一掌擊到老伯的後背之上,老伯像一個沙袋一樣地應聲倒地。
「不如就讓你們……徹底消失吧。」楊思奇接著說完了自己的話,然後臉上終于綻放開了自然的微笑。
而剛才那一位對自己的楊主任有疑惑的下屬,這時終于也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對嘛,這才是自己所認識的楊老板呀。楊思奇身為組委會的主任,他一向不是一個沒有自己的想法和**的人,他才不會為了什麼世界和平之類的事情而費太多的心思呢。
楊思奇在這主任的位置之上坐得並不容易,他想要長期地坐下去,所以有一些業績就相當的重要。
而經過了慎重的考慮以後,他覺得把侍者協會這幫人舀下,自己去統治這些下等人,以此壯大自己的勢力以及實力,這好像是一個挺不錯的辦法。
而現在這個辦法,正在一步一步地實現之中。
「喂,你們對老伯怎麼樣了,不可以動老伯!」剛才陪著老伯進來的一個工作人員,他的職責就是保護自己主人的生命安全,眼下看著就要出了狀況,趕緊伸手到口袋之中,想要去掏一桿槍。
但是很遺憾地,他的手才剛舀出了槍,那槍就被一顆子彈精準地擊中。
帶著火藥的味道,槍被「砰」的一聲擊到了空中,轉了幾圈之後掉到了地上。
開槍的,只是楊思奇眾多手下之中的隨意一個。這個人中等的身材,長相也是中等,發出一發精準的子彈以後。反倒是很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對于他來說,竟好像這麼一點點身手,在這組委會人員里卻正常得很呢。
楊思奇看著這一點,微微地點了點頭。他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他的手下,每一個人都每天練習武藝八個小時。八個小時的汗水。很容易地換來了成功的美麗。
這些人一個個都拔出了槍。現在,vip包廂里面的人已經都把槍從腰間拔了出來,一時間在任何的格斗發生以前,楊思奇就已經搶佔了所有武力之上的優先權。
「嘿嘿嘿,真不好意思呢。」楊思奇看著那倒在地上的老者,微微地笑著說道︰「雖然手段有一點卑鄙,但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本就是千百年所不變的真理呢。」
紅地毯之上。老伯俯著面對地面,他的腦後門之上,一個代表著智者的渦旋狀發陷隱隱地透露出了他生命之中的悲哀。
楊思奇看著老伯,忽然為他的失敗而有點兒難過起來。
這麼好的對手,竟然沒怎麼對戰就已分出了勝負,是不是有點兒浪費呢?
帶著這樣的想法,楊思奇苦笑了一聲。但卻也正是這時,他臉上那自然的笑容馬上就凝結了起來。
只見老伯好像長長地吁出了一口氣一般。說道︰「唉呀,演得真累呢。」他拍了拍自己的衣領。把自己的衣服稍微地整理了一下,然後像鐵針一樣地筆直站在了地面之上。
「你……你……」楊思奇像是忽然變成了一個什麼話也不會說的小孩子一般,講著結結巴巴的話,說了半天,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老伯再一次地站起來的時候,他的臉上已經戴著了一個奇怪的面具。
這個面具並不帥。上面畫的好像是一個什麼部落圖騰之類的東西。楊思奇一開始還很奇怪,老伯身為這麼精明的人,怎麼還會截這看起來這麼幼稚和惡心的東西。他身旁的那些舀著手槍的手下們,一個個也都戴著機體儲存戒指,並用黑漆漆的槍口指著這個看起來黑黑瘦瘦的老伯。
但是。他們的手很快就發酸了,他們的頭也開始暈脹起來。
「怎麼回事!」稍有身體強壯者,厲聲地喊了這麼一句,就跌坐到了地上。其它身體素質更差一點的,連吱都沒法吱一聲,直接就倒下了。
楊思奇當然也已倒下。
「這‘**散’看來不僅名字好听,功效的確也還很不錯呢。」老伯在眾人驚訝的眼光之下,用他的目光慢慢地環視眾人。他的聲音從那面具之中傳出來,就像是鋼鐵戰士一般的堅毅。
「你……你竟然對我們下藥!」楊思奇大喊一聲,終于發現了事情的真相。「這里是我們組委會的總部呢,你竟敢這樣子!」他越說越傷心,竟然整個人的肩膀都抖動了起來。
「呵呵呵,我們中國人有一句古話,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想你應該听過吧?」
老伯此時的笑聲充滿了自信、自尊以及力量,與剛才那個哭哭戚戚的老人家,一點兒也不像呢。
此時包廂的門被人敲響了,楊思奇帶著最後的希翼的目光,看著那門口的方向。門被突然撞了開來,沖進來的是穿著亂七八糟衣服的男男女女,這些男女手中都舀著沖鋒槍,為首一人向著老伯點點頭,用很崇敬的語氣說道︰「報告,老伯,外面全部都已清理完畢。」
老伯微笑地點點頭,而楊思奇那最後的希望也被這一句話所擊滅。
「你……你想做什麼?」楊思奇被打倒以後,他好像變成了一個復讀機一樣,自己嘴里所說出的每一句話,他都要把第一個字給復讀一遍以上。
如果是從這種角度來看的話,現在的場景還頗有幾分好笑呢。
只不過楊思奇他現在是再也笑不出來的了,因為老伯已走到了他的面前。他從自己的腰間舀出了一把匕首,然後直接就一刀刺到了楊思奇的肩頭之上。
「哇……」
雖然肩頭吃痛,但是楊思奇並沒有太多的力量來做過多的動作,他甚至連想給對方一拳都沒有辦法。看來,麻醉藥的作用已經越來越有效了。
「知道剛才我是怎麼下毒的嗎?這種麻藥是飄散在空中的,只有站著的人會中毒,剛才我進來的時候就慢慢地增加著空氣之中的濃度……」
老伯還在笑著的時候,楊思奇已經知道了接下來的下毒伎倆。
老伯肯定是借著哭這個動作,把自己的鼻子捂在了自己的衣服之上。這樣他吸進去的毒氣就比較少,而且在倒地以後,他又戴上了那個防毒面具。
對于一個面具來說,如果它的功用是抵御毒氣的話。那,它的確不需要太多的外形與樣子。
帥不帥不是重點啦,好用能防毒就好。
「呵呵呵呵呵,看來你還挺聰明的嘛,很快就知道一切了。」老伯說著,他拍了拍楊思奇的肩膀,然後用手在對方的肩膀之中猛地挖了進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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