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傾盆,雨水如斷了線的珠子灑落在地,積水在青石板的道路上肆溢流淌,沾濕了行人的衣身。
初春的凜城,乍暖還寒,這大雨一下更顯得寒風凍骨。
突如其來的大雨毫無預兆,轟隆隆的雷聲夾雜著駭人的閃電,凜城原本白亮的天色一瞬間便陰暗了下來。
城南的刑場上,看熱鬧的百姓紛紛用衣袖擋著自己的頭頂,飛速地找地方避雨。
原本人聲嘈雜的刑場倏地安靜下來。
砍頭台上跪了一排的囚衣罪人,雨水淋濕了他們,囚衣緊粘著肌膚,發絲貼著臉頰。
高大的劊子手舉起被雨洗涮得光亮的屠刀,重重的落下。
人頭落地,血液迸出,鮮血混合著雨水,流淌了滿地。
天色越發的暗沉,午時的三刻的時辰卻似黑夜來臨。
監斬官有些涼意,不自覺地在心里打了幾個寒顫。
月御史一家被滿門抄斬,月御史以前也是個好官,這最後一程竟然如此蕭條冷漠。
監斬官催促著劊子手斬快一點。
地上的雨水已經被染紅一大片,人頭在雨中落下連落地的聲響也听不到,哭聲,喊冤聲均被淹沒在大雨里。
一排犯人里,有個瘦弱的身子哭得肝腸寸斷,看著一個個鮮活的頭顱滾落在地,眼楮圓睜著,似有萬千冤恨,她終于承受不住,身子往旁一倒,暈了過去。
監斬官怕生出事端,立即叫劊子手趕緊把這人給處理掉,可就在劊子手刀光閃閃舉起的時候,一道尖利的聲音在瓢潑大雨之中響起。
「刀下留人……皇上有旨!」
大雨里,一個身影騎著一匹黑色寶馬如赤電般闖進刑場,馬還未停蹄,那馬上穿著簑衣的公公便縱身跳下了馬。
迫不及待地從衣袖里掏出明黃的聖旨,沒等監斬官來得及跪下就開始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念在月丞相曾對社稷有功,皇帝仁慈,特赦月家之女月碧落免于死刑,明日午時嫁入涼王府,欽此。」
刑場上一個披頭散發的中年男人,仰起面任雨水沖淋,淚水滾燙地滑過一張血肉模糊的臉頰,與雨水混成一塊,沒人看見他的眼淚,也沒人能懂他內心此時的悲愴。
是他害了全家,二十幾年前,他不該那麼做啊,不該啊!
這是報應,是報應,他低下頭看到不遠處暈倒在地板上的瘦弱身子,喚了聲︰「落兒……」
「皇上有令,先處斬月樓春。」公公尖利的嗓音劃破大雨傾盆的天空。
月樓春哈哈大笑起來,突然這悲愴的笑最後化成了一聲淒烈的哀叫,人頭便落了地。
大雨依舊,血流成河。
不遠處的大樹上,有個紅色身影旋身下樹,撐著一把灰色紙傘,瞬間消失在大雨之中。
***
月小千做了個夢,一排的人在午時三刻被人斬了,血水染紅了雨水,有一個穿著囚衣的姑娘在哭泣,哭聲讓她听得好惶恐,這姑娘抬起頭來,月小千一看竟是自己,嚇得她驚叫地坐了起來,睜開了害怕的眼。
拍了拍胸膛,月小千驚魂未定地安慰自己︰「還好還好,只是個夢。」
她伸手去娶眼罩,卻模到的是絲滑的東西,抬起眼眸一看,眼前一片紅,這是什麼東西,她趕緊把腦上的東西扯了下來,喜巾?
等等,為何這房里放眼望去全是紅色?
難道她今天結婚?可就算她結婚這環境也不對啊,是不是她從夢中醒來的方式不對?
還是她現在仍在夢中?
她用力地在自己腦門上拍打了一下,震驚地從床上跳起來。
媽的,不是夢?
她趕緊看了看自己所處的環境,這哪是什麼她的那個小洋房!
雕花床,紅燭,喜果,花嫁衣,都說明這是一個遠古時代。
她趕緊打開復古的檀門,外面除了走廊的宮燈,其余地方一片漆黑,安靜得可怕。
更是沒有可能藏有可疑的攝影機。
艾瑪尼,她做了個古代的夢,就穿過來了?
月小千甩了甩腦袋,感覺全身輕飄飄的,可頭又很重,以她的經驗,這姑娘似乎是剛昏迷醒過來。
昏迷的時候被送進喜房,這難道是強娶強嫁?
她還沒來得及弄懂是個什麼事,門外就響起了腳步聲,漸漸接近的還有一堆嘈雜的祝福聲。
她趕緊坐尚了床,有模有樣地蓋上喜巾。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月碧落從喜巾下看到一雙紅色馬靴出現在她的視線里。
轉眼她就看到了根細長的東西挑在了她的喜巾之上,驀地一下,她見到了光,也見到了眼前俊俏的男子。
可俊俏男在見到她後,臉色剎那間一片灰白,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嘴唇微啟輕輕顫抖︰「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月小千秀眉微蹙,看到他副驚嚇的模樣,也有些糊涂了,趕緊低下頭去,看到地板上投攝著的屬于自己的黑影,這才回落了一顆心,不悅地瞪向眼前穿著喜袍的男人︰「哥們,我有血有肉有人影,哪點像鬼了?」
「不,你就是鬼,是鬼……啊……」俊俏男子慌亂地將喜桿扔在了月小千的身上,蒼荒而逃。
月小千跳下床,往鏡子里一看,真是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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