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我琉璃宮的人。」六婆嚅了嚅嘴。
月碧落莞爾一笑︰「何必一定要是你琉璃宮的人,只要老人家願意救琉璃宮,你們放心,你們若傳了內力給我,我就絕對會把琉璃宮當自己家,誰都不會吃虧。」
老頭眯了眯眼,站了起來︰「教她吧,反正一把骨頭了,也不知何時就去了,留個後人也好。」他說著走了出來。
步伐穩健,一點也不像是個年邁的老頭。
「師兄……」三姑很不樂意,抗議地喚了他一句。
老頭瞥了她一眼︰「總比琉璃宮在我們手上滅絕的好。」
月碧落一凝目,原來這是三姑六婆的師兄,那就更好了。
听到這,她喜上眉梢,不是她要分人家老人的內力,是只有這樣她才能一下子掌握內功。
要她按心法去練,就算有絕世心法,她也沒時間去練。
獨眼老頭看了眼不遠處停著的馬車,突然瞬間移動月碧落面前帶住她便飛身掠過茶攤飛向了不遠處的紅彬林。
月碧落只覺耳邊風聲呼呼,帶著彬樹的清香。
三姑六婆相覷看了一眼,跟著飛了上去。
傳內功時必須有人看著,若是有人趁機來偷襲,那師兄和月碧落都得喪命。
獨眼老頭把月碧落放了下來,二話不說就一腳踢向月碧落,迅速快到驚人,月碧落根本無法防衛,直接被踢得跪倒在地。
她還不及破口大罵,獨眼老頭一只老掌便蓋上了她的頭。
「老夫將內力傳你,受得起你這一拜的。」獨眼老頭的話音從頭上傳來,月碧落被他的掌這樣罩著,竟然動彈不得分毫。
她驚訝的意識到,他想要自己的命如踩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
她不自覺地驚了一身冷汗,自己這麼孤注一擲倒幸虧是賭正了,要不然她現在可能早已見了閻王。
體內不斷地有氣流通過,仿如一條蛇在身體里飛速的四處亂躥,五髒六俯都感覺到噬心的沖擊。
月碧落感覺自己身體越來越輕,到最後她感覺自己失去了重力飛了起來,離地將近半米。
「師兄,你在做什麼,你怎麼能把內力全給她!」三姑的聲音驚慌的傳來。
月碧落內心一震,她只想個十年的內力就好了,這老頭瘋了,把所有內力全給她?那他自己怎麼辦?
「那個那個,我最多要十年內力就夠了,其他的你自己留著啊。」月碧落趕忙開口,要把內力全給了她,她不成了草芥人命了!
「少廢話。」那老頭低喝一聲。
緊接著月碧落就感覺全身如火燒起來,但她又不覺得痛,只覺丹田處充滿了精神,就仿佛吃了幾十顆興奮劑。
「師兄……」三姑不甘心。
六婆拉了她一下︰「別出聲了,你想害他們都經脈錯亂,師兄這樣做有他自己的打算。」
三姑孩子氣的跺了一腳,找了顆樹坐了下來。
月碧落感覺自己要飛升了,內力注入進來的感覺第一時間打開了她的二脈,又感覺全身經脈都徹底的通了,身心氣爽。
她甚至感覺自己腰間的傷都已經在一夕之間全好了。
她能听到獨眼老頭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最後他一松手,月碧落從半空落了下來,摔在地上。
獨眼老頭身體有些不支,往後退了兩步。
「師兄……」三姑和六婆驚地叫了兩聲。
獨眼老頭搖了搖頭,穩住身子,緩緩地睜開了眼……
月碧落從地上爬了起來,抬頭一看,愣住了……獨眼老頭原本閉著睜不開的那只眼,竟然也睜開了,眼光灼灼,閃著驚喜的光芒。
「哈哈哈哈,老夫終于懂得師父當年所說的,如有所舍,必有所得……」獨眼老頭突然仰天長笑起來。
月碧落不自覺的也露出了笑容。
她真沒想到能讓獨眼老頭再次恢復光明……這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三姑六婆也驚喜不已︰「師兄,你眼楮好了就可以重接琉璃宮了。」
獨眼老頭卻眼眸一凜︰「你倆把琉璃宮弄成現在這樣,就想甩給我,沒門,這丫頭以後就是我的徒弟。」
月碧落趕緊機靈地喊了聲︰「多謝師父。」
獨眼老頭很滿意地點了點頭,把她拉到一旁給她說了一些關于武功的事。
月碧落和他對了幾招,才發現他的武功在三姑六婆之上,如果三姑六婆是出神入化,那他簡直就是神乎其技的級別了。
這還是在他內力大失的情況下。
月碧落有了老頭傳進內力,再一念心法,打斗起來獨眼老頭竟然抓不到她。
獨眼老頭欣慰地感嘆,終于能安心賣茶了
似水在馬車里等了半晌沒見月碧落回來。
下了馬車往茶攤一看,早已人去茶攤空。
他在附近找了一圈,沒有發現蛛絲馬跡。
他的功夫不算頂尖,也在武林前百以內,竟然能在他眼皮底下不見了人?
他又在馬車里等了到許久,直到晌午的太陽爬上當空,直射進直紅彬林,這才意識到不妙,趕緊回府稟報。
月碧落後來與三姑六婆去了皇城一個琉璃宮酒樓,三姑六婆把琉璃宮的產業大致給她講了一下。
琉璃宮的產業不少,但多數是勉強維持狀態。
要想扭轉過來,月碧落知道自己要下功夫了。
直到天色已黑,月碧落在酒樓吃了飯之後,才帶著張媽回御史府。
剛走到街頭月碧落就發覺不對勁。
她現在听力極好,以前只是警覺,現在靠內力有風吹草地她都能感受到。
果然,走近一看,御史府的府門前圍滿了官兵。
月碧落眼眸一沉,現在御史府是回不去了。
「走,回家。」月碧落果斷地決定潛回護國王府。
「小姐……現在回家不是自投羅網嗎,丞相和將軍估計都在找你。」張媽擔心地問。
「不用怕。」月碧落想著,不管怎麼樣,不能連累到夏流仁。
兩人從後院的隱蔽圍牆爬了進去。
一覺睡到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月碧落就起床給院里的月季剪枝修葉,這院里的月季本都枯死了,在張媽的妙手回春下,月季又長了出來,現在還開了小花苞。
等到再過十來天,將是滿園奼紫嫣紅。
太陽鑽出雲層,露出燦爛的笑容,張媽在廚房里喊著吃飯。
護國王府沒一個人知道她們早回來了。
東流瑟帶著幾百官兵守在御史府也沒能抓住她,夏流仁不讓搜府,沒人敢進去。
夏流仁雖是個小御史,但是也是醫者,更深得太後喜歡,就是風丞相和張大將軍也得顧忌著他。
直到第二天都沒有月碧落的蹤跡,他們開始下令大量搜城。
月碧落蒙了個面紗,在街上左躲右藏地打听了一翻,高興地回了荒院。
一群蠢貨,姐就在護國王府還大肆搜城。
有了內力,她身輕如燕,簡直就是有了隨風潛入夜,偷盜寂無聲的本事。
她悄悄地潛去了東流瑟的初櫻苑。
東流瑟累了一個晚上,剛回廂房不久。
「瑟哥哥,涼王妃徹夜不歸,不守婦道,你完全可以有理由休她!這是七出之罪。」畫嫣嬌嗔的聲音傳入月碧落的耳里。
唉喲,她可真是急了,這麼一大早就來給她的瑟哥哥灌迷湯來了。
「嫣兒妹妹你放心,休她是肯定的事,現在她不知好歹得罪的風丞相和張大將軍,不用我出馬,他倆也會將她整死。」
月碧落從窗縫里看去,東流瑟正甜滋滋地拉著畫嫣的柔荑,嘴角都快流出口水了。
畫嫣風情萬種地瞥了他一眼︰「瑟哥哥,上次我在皇上面前那樣說是逼不得已,你不會怪我吧。」
「不怪不怪,都是我沒用,沒能把那賤女人給弄死,想不到她命真硬,連細葉碎魂都毒辣不死她。」
東流瑟眼光里閃著淬毒的鋒芒。
想弄死我?東流瑟,你倒是真夠心狠毒辣的,前世我怎麼就這麼蠢沒看出來。
月碧落眼眸閃過一絲狠毒,這一世,看誰弄死誰,她冷笑一聲迅速躥出了初櫻苑。
月碧落跑回了自己屋里,從床下取出一個小包袱,拿出一個小瓷瓶,再神秘地潛到了初櫻苑旁邊的小廂房,果然見東流瑟的貼身丫鬟在那準備著茶點。
她勾起一抹冷笑,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
丫鬟回過頭來想出聲,卻被月碧落迅速捂住了嘴,她冷冽地警告她︰「別出聲,出聲馬上擰斷你的脖子。」
丫鬟眼里閃著驚恐,沒想到會是她,但為了保命只得點頭。
月碧落從腰間掏出瓷瓶,把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入茶水里。
再訕笑地塞了一顆藥丸進丫鬟的嘴里︰「這可是十日斷腸丸,把這茶點送進去之後,我會給你解藥。」
月碧落放開她,嘴角勾著寒冷的笑意。
丫鬟驚恐的看著她,不敢相信涼王妃竟然在自己的面前公然向茶點里下毒,還讓自己送進去給涼王。
她顫抖著搖頭︰「不……涼王死了,奴婢也活不了。」
「放心,毒不死他,我還留著他有用呢。」月碧落伸出食指挑起她的尖尖下顎︰「這事你若沒辦成,十日斷腸丸會讓你疼得死去活來。」
她噙著冰冷的笑,轉身走出了屋里。
丫鬟嚇得臉色慘白,涼王妃好恐怖,她顫抖地端起那準備好的茶點,猶豫了半晌,這才走出了屋里。
月碧落躲在東流瑟的窗台下看著他倆把茶給喝了一口,這才安心地出府找觀眾。
一場好戲就要開演,觀眾必不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