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很神速,明明說半個小時後才到,卻不過只花費了十多分鐘而已。
他施施然從門口走入,依次走進來的還有阿BEN,另外還有兩名身材魁梧的大漢,比起彪哥和他的手下有過之而無不及。
見到容爵的時候,溫柔臉色微變,容爵勾了勾唇,側首說道,「阿BEN。」
「容少請放心,我會處理。」說著,阿BEN揮了揮手,兩名大漢手腳俐落地架著彪哥和他手下出去。
「姐,為什麼容爵會來這兒?!」溫柔沖上去,指著容爵質問溫暖。
溫暖拽住她的胳膊,悄聲說道,「溫柔,你先別鬧,一會兒我再跟你解釋!」
「姐,你是不是唔……」溫柔還想說些什麼,被溫暖捂住嘴,拖進了另一間臥室內。
溫爸溫媽並不知道容爵和溫暖以前的那些事兒,把他當救命恩人般連聲道謝,幾番寒暄後,溫媽直盯著容爵問,「容先生,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兒見過?我覺得你看起來……好像有些眼熟。」
容爵笑了笑,沒有說話。
今晚,他並沒有刻意裝扮,只是那麼淡然自若,儀態雍容的站在門廳內,面對溫爸溫媽時謙和禮貌,自然而然地流露出貴族般的優雅。
一看,就知道容爵並非凡夫俗子。
就連溫爸,在微微打量容爵的面孔中也看出了這一點,便接過溫媽的話,「哎呀,你跟誰套近乎呢?人家容先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怎麼可能和我們以前就認識?」
容爵輕聲說道,「我和溫暖以前是高中同學,偶爾來過一兩次。」
「哦,是這樣啊,」溫爸頻頻頷首,溫媽趕緊吩咐溫暖,「噯,既然是同學,溫暖你傻站在干什麼?趕緊去削點兒水果來啊。真是的,這孩子,一點兒待客禮數都沒有!」
溫暖不由得眼楮抽筋,她把容爵當成了一枚定時炸彈,巴不得趕緊送他出門,哪來的閑工夫給他削水果?!
她偷偷向容爵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離開,偏偏這男人打定了主意要留下來多坐一會兒,微微頷首,說道,「那好,就麻煩你了,暖暖。」
暖暖?!
溫暖只覺得一陣驚秫,什麼時候他和她的關系好到可以用這樣的昵稱了?
溫爸溫媽聞言,不覺面面相覷,似乎看出了什麼端倪,笑得合不攏嘴。
溫暖見狀知道壞了,鬧了剛才那麼一出,現在溫爸溫媽只怕是把容爵當成家里的救世主了。
不一會兒,她端著果盤從廚房里出來,正好听見容爵說道,「溫先生借高利貸的事,我已經听溫暖說過了,兩位請放心,錢我已經替你們還清,以後你們再不用擔心高利貸公司來討債了。」
溫爸趕緊道謝,「容先生,真是太謝謝你了。唉,說來慚愧,這事是我給家里帶來的麻煩。」
溫暖听見容爵‘虛偽’的笑聲,他說︰「人生在世,誰能不犯錯呢。」
「話雖如此,可我逃避不了責任,」溫爸歉疚地埋首,忽地想起些什麼,抬頭問道,「哦對了,這錢我們肯定是要還的,只是不知道……」
容爵揚了揚手,打斷溫爸道,「不用還,事實上,我才和溫暖簽訂了一份合約,這筆錢就當是提前支付給她的薪水。」
一听說‘合同’兩個字,溫暖嚇得手中一抖,險些打翻了水果盤!
她沖進客廳內,急急地喊道,「容爵,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聲音之突兀,惹來溫爸溫媽錯愕的目光。
溫爸率先回過神來,臉色暗沉地呵斥她,「溫暖,人家容先生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又是你的同學,你怎麼連基本的禮數都不懂?真是的,說話這麼沒禮貌,該被人笑話我們溫家沒有教養了。」
「爸——」
溫暖還想說什麼,溫媽朝她使了個狠狠地眼色,她只得住了嘴。
容爵輕笑,「其實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告訴你們一聲,溫暖已經和我們容氏簽訂了一份合約,容氏將專為她成立一個私人娛樂經紀公司,全面負責她所有的通告活動,並把她打造成為國內最頂尖的超模。」
原來,他說的是這件事。溫暖捂了捂胸口,嚇得不輕,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溫爸溫媽亦是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容爵,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這,這……」
「實不相瞞,溫暖目前已經接到一份代言通告,還溫先生高利貸的錢就當是容氏提前支付給溫暖的一部分代言費。我下一步的計劃是讓她參加國內超模大賽,以後會有一系列的培訓課程,包括服裝設計師的培訓課。」
「服裝設計師?」這次,是換溫暖感到震驚了。
容爵揚了揚眉,「你自己沒有發現嗎?比起走秀所需要的一副好身材,其實你更具備服裝設計師的天賦。」
「……」溫暖聞言,完全啞了口。
的確,她的手工裁縫技術確實不錯,可她從未想象過,自己也有成為服裝設計師的潛能。
容爵認真地道,「模特的走紅期很短,你總不能當一輩子的模特吧?偶爾接受一些其他方面才能的深造,也是有必要的。」
他的話極有道理,不得不承認,她沒有容爵想得深遠。
溫爸溫媽听完容爵的話後,不約而同地頷首,對他的看法均抱持贊同的態度,當下對容爵的感激之情更加泛濫了。
「這都是我該做的,溫暖有天賦,我又能幫得上忙,自然是該鼎力相助的,」容爵唇邊展開一個迷人的笑容,「只是,她一旦工作忙起來,恐怕回家的次數就少了。」
「工作忙是一件好事啊,我們做父母的,就怕她這一輩子碌碌無為呢!」
「溫先生能這麼想,是再好不過的事。」
不難看出,溫爸溫媽對容爵是十分贊賞的,而容爵自進了公寓後,一直淡笑如初,進退有據,回答也是滴水不漏,縱然他看起來身家不菲,但是得體的談吐終究是圓了這個局,溫爸溫媽自始自終也沒有看出溫暖和他之間有什麼別的不正當關系。
非但如此,還有些替女兒恨嫁的意思。
容爵臨走的時候,溫媽忍不住問道,「不知道容先生今年貴庚啊?有沒有女朋友或是……」
溫暖聞言,臉色頓時變了,「媽,您這是在問些啥啊?!」
「呵呵,」溫媽干笑了兩聲,自覺這話問得有些突兀,便改口說道,「哎呀,我只是覺得容先生相貌堂堂,又干練又俊朗,還很熱心,是個好人才啊。」
容爵臉色並無太大變化,只是眉心微微一結,並沒有直接回答溫媽的提問。
他一舉一動全然沒有往日的囂張猖狂,更沒有平日里的流氓痞性,儼然面對的就是自己的未來丈母娘。
他氣度非凡靜若止水的氣質早就折服了溫爸溫媽,溫暖看出父母喜歡他,可越是這樣,她越覺得容爵虛偽。
容爵看了看腕表,起身告辭,「溫先生,溫太太,時間不早了,改日我再來拜訪。」
溫暖求之不得,見他走出房門,正想伸手將門關上,溫媽卻在身後吩咐了一句,「暖暖,趕緊去送一送容先生!」
溫暖無奈,不敢忤逆老媽的意思,只得將容爵送到小區樓下。
進了電梯間,她故意離他遠遠的,站在角落里,埋著腦袋看自己的腳尖。
他從身前的反光鏡中瞥了一眼身後的她,她縴長的眼睫毛眨巴眨巴著,自顧自地低著頭,好似與他是陌生人一般。
但他並不生氣,只是靜靜地從鏡面里凝住她的臉,他想起之前溫爸溫媽的那番話,不覺心情大好,「我大老遠趕過來幫你,你是不是該跟我說點兒什麼?」
溫暖白他一眼,「你在我父母那兒听到那麼多贊揚的話,也不缺我這一句吧。」
容爵盯著鏡中的她,微眯了眯眼眸,「剛才你打電話求我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個態度。」
溫暖一愕,牙縫里迸出兩個字,「謝謝!」
看出她的不情願,容爵有些慍怒,「看來,這世上再沒什麼能打動你的心或是提起你的興趣了,真不知道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成的,連謝謝兩個字也舍不得說!」
她依舊一副面不改色的淡然,想了想說道,「能引起我興趣的人或事,還是有的。」
他挑了挑眉,難得被她勾起一線興趣,緩緩轉過身,「哦?是什麼?」
「就是早日湊足一千萬,還你毀約金。」她淡淡地說。
啪——
她話音剛落,一只長臂倏然貼著她的耳際擦過,陡地撐在梯壁上,她在頃刻間被籠罩在他高大的身影下。
男人的臉迅速變了又變,在一秒內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變得陰鷙黯沉,近于咫尺的唇就在她的額頭之上,低低的嗓音悶悶地說,「你想要挑戰我的忍耐力,是不是?」
「小女子不敢。」她語帶譏諷,身子微微後仰試圖離開他的逼視。
然,已是無路可退,被他逼至角落里。
而他幾乎整個人貼在她身前,近到溫暖的耳邊全是他的呼吸聲。
叮地一聲,梯門在他身後打開,已是抵達一樓,可他沒有動,溫暖亦不敢動,兩個人就這麼以奇怪的姿勢僵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