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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念雨仍然在抽泣著,身體隨著抽泣聲時而蠕動。她已經低下了頭,眼簾遮住了兩顆美麗的眸子。只有兩個晶瑩剔透的淚珠,像是沉澱著美麗的印記。
她漸漸的趴在了被子上,頭枕在沈浩的雙腿上。沈浩伸出了自己的手,不斷的撫模著任念雨的頭發。一陣陣芳香之氣,吸入了沈浩的鼻孔。
窗外的世界喧囂不已,似乎與這個與世隔絕的悲傷環境格格不入。沈浩將頭放在任念雨頭上,可眼前卻望向了窗外。
他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但她知道,任念雨似乎把自己當成了李岩。當成了那個曾在一千年前就已經死掉了的人。
她說這不止是她的夢,更是她的前世。如果,一切如她所說。那麼,她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回憶起自己的前世來,為什麼偏偏從棺材里面抬出來之後。
沈浩靜靜的閉上了眼楮,在他的內心深處好幾種錯綜復雜的情緒交織著。不忍、恐懼、茫然,心痛。他不知道哪一個是真的,他只感覺自己的情緒不再受控。
當他再一次睜開眼楮之時,任念雨已經安坐在了椅子上,兩眼雖然都還有些紅。但是,目光之中再無一點悲傷之意。
「不好意思,沈浩,在你的面前失態了。只是一個夢而已,你忘了他吧。」任念雨用手擦了擦自己的臉,表情又恢復了之前的甜膩之態。
沈浩搖了搖頭說︰「為什麼,為什麼一個夢也會讓你哭的如此難受。在你的夢里,你有沒有夢到張警官他們呢?是否,只是因為記住了我的臉,所以夢中的李岩長成了我的樣子。」
「不是的,我沒有夢到張警官,而且,我記憶中最深刻的臉也並不是你的。這個夢太真實,一回想起來,這就像是我腦海中的記憶片段一般。」
「我知道,你記憶中最深刻的臉是謝波的。」沈浩低下了頭,生怕因為這句話而引得任念雨再次痛苦不已。
沒想到任念雨卻坦然的說︰「謝波已經死了,以後,咱們誰也不用再提起他了吧。怎麼樣?」
「好。」沈浩干脆的回答。
旋即,沈浩又看向任念雨說︰「念雨姐,萬一,那不是一個夢怎麼辦?萬一,那是你真實的記憶怎麼辦?」
「你在說什麼呢,沈浩。你不知道嗎?李岩已經死了十個世紀了,如果我真是當年李岩的情人,現在也該已經死了十個世紀了。」
「不對,念雨姐。你忘了,你是從棺材里面抬出來的。」沈浩說出這句話時,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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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警官,不要。」「 」槍聲響遍了整個地下室,整個地下室就如同倒扣下來的大鐘一般,槍聲不絕于耳,反反復復的嗡鳴著。
謝華的手正放在槍口上,張紹的食指已經扣下了扳機。還好,槍口被謝華抬向了天花板。否則,那一發子彈一定會射向黑漆漆的坑洞。
「呼。」張紹喘息著,心髒依舊跳個不停。他低頭看向坑洞,棺材還在。可是,趴在棺材上面的人影已經不知所蹤。
隔了許久,棺材後面才冒出一個哆哆嗦嗦的人來。這人長著滿臉的花白胡子,頭頂上長著縱橫交錯的白發。臉上的皺紋,就如同土豆地里面的溝壑一般。
「怎麼是你?」張紹錯愕的看向從棺材後面走出來的人,握著手槍的手此時也哆嗦個不停。但他,已經緩緩的將手槍插進了自己的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