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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任由自己的身體被謝華抓著,那雙充斥著不解的眼楮,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任念雨的臉。她的臉,不知在何時沾滿了灰塵,有些疲憊也有些冰冷。
沈浩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變得有些虛弱,情不自禁的雙腳發顫,然後重重的坐到了地上。那雙手,已經被謝華綁的嚴嚴實實。
謝華綁完沈浩的手之後,又抓住了沈浩的腳。不消片刻,沈浩便被綁的像根木頭一樣,絲毫動彈不得。
他終于從任念雨的臉上將目光移了開來,看了看身後的木板,只覺得那般的沉重與無奈。最終,他低下了自己的頭,心里在為張紹默默的祈禱。
「現在好了,你終于變乖了,就躺在上面,我去找石頭。」謝華將沈浩推到了蓋板上坐下,站在他身前低著頭望著他說道。
不一會,謝華便搬來了一大塊石頭。那種巨石,散發著冰冷而沉重的寒光。謝華想也沒想的將石頭扔在了沈浩的身旁,然後繼續跑出去,反反復復的將石頭搬了進來。
兩只煙的功夫,沈浩的身旁已經堆滿了整整一堆的石頭。那重量加起來,最少有五百斤。如此重的一堆石頭壓在這木板上面,下面就算有五個人也不一定推的開這塊木板了。
謝華滿意的看了看面前的一堆時候,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好了,咱們暫時先放松下了。」
沈浩看了謝華一眼,身體輕輕的向後靠去。腦袋枕在了地下室入口那冰涼潮濕的石壁上。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時的感覺,應該叫絕望,還是叫無助。
有一種孤獨感,正在心底滋生,就如同一個大活人沒了靈魂一樣。沒有了靈魂,心里便會一整天渾渾噩噩,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一種無限的空虛感,就像身體被置身在荒涼的宇宙中。冰冷,無法呼吸,不能動彈。也像是被沉入了千米深的海底,巨大的水壓壓住了自己的胸口,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他多麼期望,在那無人的荒涼中,突然伸出一只手將自己解救。他麼多無助,像是在生命最後一刻了,他卻見不到應該出現的人影。
「沈浩。」沈浩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急速的抬起頭去。任念雨的臉,幾乎快要貼著沈浩的臉頰,正悲涼的盯著他的眼楮。
任念雨伸手模了模沈浩的臉頰,輕聲說︰「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要傷害你,只是我必須這麼做,因為你真的不能揭開這蓋板。」
「呵?」沈浩冷哼一聲,他也睜大了自己的眼楮,固執的和任念雨對視,輕哼道︰「你們在騙我嗎?如果不是,請立刻告訴我里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里面發生了什麼?」任念雨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不自然。她秀眉微鎖,額頭上現滿了一條又一條的黑線。
突然,他驚恐的盯著沈浩的眼楮說︰「他們醒過來了,如果打開這扇門,他們就會出來。」
「誰醒了?」
「噓。」任念雨沒回答沈浩的問題,他壓低了聲音,輕輕的將手模到了木蓋板上。然後,輕輕的低子趴在了上面。
沈浩也驚疑的趴子,慢慢的將腦袋朝蓋板上挪去。直到,他的耳朵貼在了蓋板上。初始,耳旁只傳來平靜的嗡嗡聲,像是耳朵被罩住了發出的聲響。
隔了一會,他和任念雨都驚恐的立起了身體,不要命的往蓋板邊沿挪動。
「那是什麼東西?」沈浩心有余悸的盯著下的蓋板,奈何他手腳被束縛,逃也不能逃。
他感覺自己的觸覺突然變得敏銳,在隔著一層木板的下面,正有一雙手反反復復的在撓木板。那種「吱嘎,吱嘎。」的響聲,令他牙根發癢。
任念雨走過來扶起沈浩說︰「是指甲撓木板的聲音,走,咱們離這遠一點。」
「不,我們趕緊打開蓋板,假如蓋板下面的人正是張警官怎麼辦?」沈浩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喊出來的。
任念雨嘴角一陣抽搐,在沈浩喊出這句話的一瞬間,她的眼中閃過了一絲遲疑。沈浩趕緊抓住機會繼續說︰「你想想,假如在下面的是你,你此時是多麼的希望這扇蓋板被打開。」
「你想想,假如蓋板下面的真的是張警官,當他拼了命的爬到蓋板下面之後。卻發現上面壓著千斤巨石,怎麼也推不開,他心里會多麼的絕望?」
任念雨的眼角變得有些紅潤,听了沈浩的話,她的手像是要情不自禁的朝蓋板上的石頭伸去。盡管,他並沒有做出這個動作,但沈浩相信,他遲早會這麼做。
沈浩也覺得,用指甲撓蓋板的人,完全有可能是張紹。正如他所說的那樣,當張紹拼了命爬到蓋板下面時,卻發現蓋板是蓋著的,心底一定絕望到了極點。
任念雨在朝蓋板慢慢的走,走了幾步,突然快速的跑了起來。她一口氣沖到了蓋板上的石堆旁邊,撿起上面的石頭,開始飛速的往外扔。
「你要干什麼?」就在任念雨將石頭揀了個大半時,謝華提著幾樣東西,從門外沖任念雨大吼道。
不由分說,謝華扔掉手中的東西,飛速的跑到了蓋板上。他 里啪啦的趕緊將扔掉的石頭揀了回來,撿完了最後一塊石頭,終于氣喘吁吁的坐到了地上。
「你傻嗎?」謝華盯著任念雨說,話語雖帶有一絲氣憤,但並沒有責怪之意。他氣喘吁吁的站了起來說︰「我不是說了嗎?這蓋板不能再打開了。」
「下面有聲音……我們只是想確定,是不是張警官。」任念雨指著蓋板說。
謝華听到任念雨的話,也好奇的將腦袋趴到了蓋板上去。他的臉正對著任念雨和沈浩,就在兩道目光的注視下。那張臉竟然變得極其的扭曲恐怖,還不到一秒鐘,謝華就飛速的立起了腦袋。
「不對。」謝華緊張的錘了錘自己的胸口說︰「這聲音,一定不是人可以發出來的。」
謝華又扭頭看了看沈浩說︰「都不要輕舉妄動,就算要打開蓋子,憑我們幾個是完全不夠的。我已經聯系了上面,叫他們派點人手過來。」
謝華說完,重重的低下了腦袋,輕聲說道︰「其實,你們以為我不在乎張警官的死活嗎?你們以為,我的內心不在自責嗎?雖然我也害怕,但我知道,假如此時是張警官遇到這樣的事情,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蓋板蓋起來。」
「別說了。」任念雨打斷了還準備繼續說下去的謝華。
就在這時,謝華突然奮力的跳了開來。沈浩和任念雨還來不及反應,那塊蓋板突然間發出了一聲巨大的抖動聲。
緊接著,蓋板抖動的越來越劇烈,放在蓋板上面的石頭,開始胡亂的飛濺到了地上。眼見情況不對,謝華又飛速的跑到了蓋板上。
「咚,咚,咚。」從蓋板上面發出來的聲音,無比的均勻。力量大的出奇,站在蓋板上面的謝華,沒幾下便被抖得站立不穩。
就像是一雙力大無窮的手,反反復復的在蓋板地下敲打一般。
「快下來幫忙。」謝華驚恐的大叫了一聲,身體終于站立不穩,倒在了蓋板上面。
任念雨想也沒想的沖到了蓋板上,只剩下沈浩坐在地上絲毫動彈不得。當蓋板再一次被巨大的力量撞擊的時候,坐在樓梯口上端的沈浩,看到了縫隙里面的什麼東西。
他本能的扭動身體,仿佛縫隙中的東西,正在急速的朝自己的跑來。可是,身體絲毫動彈不得,被束縛的手腳,就像完全不屬于自己一般。
就在這時,蓋板終于被撞開了一條十厘米寬的縫隙。而在那陰沉沉的地下室底下,伸出了一條血淋淋的手掌。
蓋板掀開後,重重的落下,將那只血淋淋的手掌夾在了縫隙之間。當縫隙不再擺動時,沈浩看的更清楚了。
當驚恐中的謝華,正準備用石頭去砸那只手的時候。沈浩忍不住用盡了全力,瘋狂的扭動起來。這一剎那,緊張感令他不知道怎麼言語。
沈浩瘋狂的扭動身體,飛速的滾到了樓梯上,順著階梯滾到了蓋板上。
「不要。」沈浩沖舉起石頭的謝華大喊了一聲,但已經來不及了,謝華手中的石頭重重的砸到了沈浩的後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