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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走進電梯的時候,沈浩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是張紹打來的。沈浩的心,立馬蹦蹦的跳了兩下。
他沒有接,也沒有掛斷,任那電話鈴聲不斷的充斥著耳朵。他的腦海中,回憶起了白天那幾顆從自己耳邊飛過的子彈,不禁心中發寒。
他最擔心的,是那個白衣少年。當沈浩跟著行人跑開之後,張紹等人是否已經追上了少年?他們,是否已經對他開槍?
「怎麼了?怎麼不接電話?」夏莉的話打斷了沈浩的沉思,他猛然驚醒過來,只感覺一陣寒氣逼人。
沈浩將手機放回了褲兜,搖搖頭說︰「沒什麼,不想接他電話而已。」恰巧,這時電梯已經到了,沈浩像逃跑一般鑽出了電梯。
剛走幾步,電話再一次響起。沈浩覺得一陣心煩,但還沒走到夏莉家的門口,沈浩還是拿出手機看了看。這一次,是任念雨打來的電話。
沈浩依舊沒接,他仍有那電話響著。手機在他的手中震顫,手心處傳來了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而他的耳朵,卻沒有听到電話的鈴聲,而是回蕩著少年的呼喊聲︰「記住,別相信他們。」
是的,別相信他們,沈浩也不會再接電話。他平靜的將手機放回了褲兜,就在這時,夏莉搶過了沈浩的手機,調皮的說︰「呵,任念雨,看來是個女生打來的電話,要不我幫你接?」
話剛說完,夏莉已經按下了接听鍵,對著電話調皮的說道︰「喂,你是任念雨嗎?沈浩在我這呢,他不敢接你電話,我幫他接呢。」
「你是誰?」由于樓道很安靜,沈浩手機的聲音也很大,即便不將听筒放在耳朵邊,沈浩也听到了電話里任念雨的聲音。
夏莉繼續調皮的說︰「喔,念雨姐姐,你不要誤會了,我只是他的朋友而已。」
說話間,夏莉朝沈浩投來了一個嫵媚的目光。沈浩的心,卻在那一剎那震顫了一下。
這時,電話里又傳來了任念雨的聲音︰「你是沈浩的朋友啊,他在嗎?你把電話交給他吧,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說。」
「來,人家要找你呢,嘿。」夏莉笑嘻嘻的將手機遞到了沈浩的手中。
無奈之下,沈浩接過了手機,輕輕的將听筒貼在了自己的耳邊,艱難的說︰「念雨姐,不好意思,我剛沒听到你的電話。」
「沈浩,是你嗎?什麼?」電話另一頭,任念雨的說話聲有些焦急,還沒等沈浩回答,她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那個白衣少年逃月兌了,他非常危險,你千萬不能相信他說的話。」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白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非常危險了?」沈浩故作不解的問。
任念雨繼續說︰「我們查過了他的底細,這家伙也是精神病院逃出來的,他就跟孫教授關在一個精神病院里面。而且,今天我們去精神病院的時候,孫教授也不見了。」
「那……」沈浩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該說什麼。
任念雨又說︰「那個白衣少年,是五年前被關進去的。他老爹是一個著名的心理學家,而他,則是個天才的催眠師。」
「你應該沒忘記吧,在我們去栗子村的路上。我們所有人,都做了一個奇怪的夢。那就是那個少年在對我們催眠,其實,他根本不知道圖文的真意,所有故事都是他編出來的。」
任念雨說的越來越激動,而沈浩,則全身開始發顫。他僵硬的握著手機,差點就把今天見過孫教授的事說了出來,可是,他還是忍住了說︰「我沒見過他們。」
「不對,沈浩。那少年今天一定跟你說了些什麼,他究竟說了什麼?」
「沒有,他沒跟我說什麼。他只是說,讓我不要抓他,要不然他就殺了我。」
「他真這樣說嗎?從這話中,你應該知道這少年多麼的危險了吧,你千萬不要相信他說的話。還有,睡覺關好門窗,小心他來害你。」任念雨說到這里,情緒終于不再那般激動。
而沈浩,則感覺渾身沒有了力氣,手機啪啦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你沒事吧?走,我們先進屋休息。」夏莉過來扶住了沈浩,順便將他手機撿了起來。
沈浩的腦子卻亂成了一團,少年、孫教授、張紹、任念雨、謝華幾個人的臉不斷在他眼前盤旋。故事是編出來的?
少年和孫教授都呆在一個精神病院?催眠師?
誰說的才是真的?燕山之門,又是怎麼回事?
走進了夏莉家,燈光閃爍了幾下,客廳的燈開了。夏莉將沈浩扶到了沙發上,又拿著杯子給沈浩打了一杯水說︰「現在有時間,你慢慢的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吧。」
沈浩回過了神來,只覺得腦袋疼痛無比,他用冰涼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額頭上,頓時間發熱的腦子降溫了不少。
他接過了夏莉手中的水,咕嚕咕嚕的灌了下去才說︰「夏莉,並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只是,我現在腦子特別的亂。連我自己,都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那就慢慢說吧。」夏莉的眼神很堅定,透射著一種不可欺騙的目光。
沈浩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他終于點了點頭,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從夏莉父親的死開始說,說到了燕山之門的事,說到了北燕山的事。最後,他說道了夏雨老屋地下室的事。
然後,他說到了今天發生的一系列事。說完,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你能將事情理清楚嗎?我現在,只覺得越來越亂。」
「不。」夏莉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絲絲的害怕,他盯著沈浩的眼楮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燕山之門,什麼鬼部落,什麼從燕山之門走出來的人。」
「這的確很難理解。」沈浩點了點頭說︰「我更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個夢。這樣吧,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都休息一下,明天再慢慢的說怎麼樣?」
說話間,沈浩抬起了手機來看。時間,才剛剛十點鐘。不過,他真的覺得很困。不止是身體困,就連腦子也已經到了無法思考的地步。
他看見夏莉點了點頭,疲憊終于在他身上徹底的爆發了出來。他的眼楮剛一閉上,便昏昏沉沉的進入了夢中。
他完全忘記了自己還在夏莉的家里,自己還坐在沙發上。今天這一天,他腦子的負荷確實太重了,加上在墓地邊那條公路上與孫教授狂奔那一陣,此時的身體已完全進入了疲憊的狀態。
在夢中,所有人都像是未出生的胎兒。生命只是一個光點,沒有清晰的概念。
沈浩沒有做夢,相反,當人疲憊到了極點的時候,一整夜的睡眠,也只會讓他覺得剛閉上了眼楮。
當他再一次睜開眼楮的時候,四周仍然黑漆漆的,自己的身上不知在什麼時候多了一床被子。身體,也由睡覺前的坐立變成了躺著。
睜開了眼楮的一剎那,他忽覺無比的清醒。這一刻,他的腦子仍然盤旋著少年與任念雨那令人費解的問題。究竟,不能相信誰?
沈浩緩緩的坐起身來,剛睡醒,腦子已經清醒了,但身體無比的酸痛。他你捏了捏自己酸痛的大腿,那一瞬間的疼痛似乎告訴他,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夢。
他拿出手機出來看了一看,時間才剛剛午夜一點鐘。沈浩錘了錘自己的腦子,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終于明白自己在夏莉家睡著了。他于是,想站起身來去開燈。
當他看向客廳巨大落地窗的一剎那,突然,在那腦海深處浮現出了夏雨的影子。當時,夏雨就是坐在那個位置死的。
這一瞬間,沈浩的心不自覺的痛了起來。他開始走路不穩,身體撞到了客廳的茶幾上,發出了乒乒乓乓的響動聲。
同一時間,夏利被客廳的響動聲驚醒。他睜開了眼楮,在黑漆漆的房間里,他的眼中里閃過了一絲恐懼的目光。
她走下了床,慢慢的打開門。當她看向客廳時,突然,她看到了一個在客廳里搖搖晃晃的身影。而在那道搖晃的身影之後,竟然直勾勾的站著一個人。
「沈浩……」夏莉發出了可怕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