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海心情
今年是我大專的最後的一年了,本想我的大學生活就會這麼平淡無奇的過完,可是居然又讓我遇到了她,尹甄真。她還是以前的模樣,長相了也沒什麼變化,只是褪去了些稚氣,更有稜角了,出落成一個大方得體的大姑娘了,不枉我這些年來這麼想念她。可是我的形象還是那麼槽糕吧,給她再次見面的映像應該也跟第一次一樣那麼討厭吧。想到這里,我不禁笑起來了,原來只要是能見到她,即使事情再槽糕再難堪,我都還是會很開心的,還是可以笑出聲的,我真的是很久都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不過今天她居然那麼有勇氣的沖出來保護那個小子,看來他是她心目中很重要的人啊,還有那個小妞,說是甄真的室友,可是為什麼甄真好像躲著她,趁我離開之際,自己也就那樣跑掉了,這樣叫好朋友嘛?看起來甄真對待她,還沒有對戴筱夢那個丫頭好吧?還有那個小子似乎挺在乎那個小妞的,不然也不會那麼逞能了,打架技術那麼差,看來她們三個會演變成惡俗的三角戀了,哦,太惡心了。不過我要不要插上一腳呢?哼,先去弄清楚那兩個人的身份再說。
甄真正好這天沒課,想著去看看在休養的嘉兒,雖然怕見到可忻會尷尬,但還是硬著頭皮去了258。果不其然地,來開門的的確是可忻,
「可忻,我來看看嘉兒,她怎麼樣了?」甄真還是假裝地笑笑。
「嗯,進來吧,她好多了。」可忻則笑得很燦爛,這反讓甄真有些心虛和內疚。
可忻繼續親切地說道︰
「不知道嘉兒怎麼會受傷的,還好醫生說是體力不支,止住了血就沒什麼大礙了,不然真讓人擔心啊。」
「是啊,不過嘉兒沒跟你說些什麼嘛?」甄真也變得自然,畢竟是自己有些許對不起可忻,而且她是真的很擔心嘉兒。
「沒有啊,她不說,我也不好意思問,畢竟……」可忻似乎又笑得更燦爛了︰「畢竟嘉兒還是和甄真你關系最好吧。」
「哪有,可忻……」甄真連忙否認,不想讓可忻誤會。
「我是開玩笑的啦,你干嘛這麼緊張呀,我只是覺得甄真是個人見人愛的大好人嘛。」可忻很親昵的挽著甄真的手臂。
可忻還是一如既往地和甄真很親密,這讓甄真的心里五味雜陳,畢竟可忻什麼都不知道,還是很真誠很友善的對待自己,自己對待可忻卻是不能很坦誠的,其實她也不喜歡這種感覺,只是她還不想死心,就算是做替身也好,她真的不想放棄那種心跳的感覺。可是這樣的可忻似乎又和平常不一樣,好像在隱藏著些什麼,可到底是什麼呢?只是自己的敏感嗎?而她說的話又真的是在夸獎自己嘛?甄真無從知曉,也想不明白。因為這樣,甄真沒待一會兒,就離開258了,也因為不想打擾嘉兒休息,于是她們便約定好,幾天之後一起去看可忻排練。
與甄真什麼喜怒哀樂都表露在面上卻想讓大家都喜歡自己的個性不同,可忻則懂得偽裝隱藏,懂得即使面對著討厭的人也不露聲色,只是靜靜地自然地表現著,讓人不知道你在她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甚至也許還會自作多情地以為她是很喜歡你的,但是其實她根本就完全不在乎你。至于甄真、曦妍、嘉兒、莫然在可忻的心中到底佔據了什麼位置,真的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吧。
就在甄真來可忻寢室之前,可忻就跟莫然打了電話︰
「莫然,你的那點小傷好了吧?」听得出可忻心情不錯。
「嗯,好了。」對著可忻,莫然似乎少了很多幽默調侃地話,當然他自己卻沒現。
不過這並不影響可忻的心情,因為她又要開始她的另一個計劃了︰
「那就好。是這樣,我參加了學校的聖誕文藝演出,我想表演芭蕾,想請你給我伴奏,可以嗎?」其實可忻心里早已注定答案了,只是想確認一番。
「你說呢?」莫然還是語氣平靜。
「你不會是想拒絕我吧?」可忻只是故意試探,她想听到他親口說出她想要的答案。
「你知道的,我一向都不懂得怎麼拒絕你,當然,我也從來沒有辦法拒絕你,不是嘛?」可忻就是莫然心里的一根刺,隨便踫一踫都會疼,也許也是因為太喜歡她,所以莫然從來不曾對可忻說過「不」字,因為無論可忻做什麼,莫然就覺得是件可愛的事情,想要幫她完成,想要參與她的人生。
似乎這個答案也挺讓可忻滿意,兩人便約定好一起排練,掛掉電話,可忻的計劃就萬事具備,只欠東風了,哪知這東風還自己給跑來了,可忻真的非常之滿意。
果然當排練那天,可忻開心地對著甄真招手的時候,莫然很意外地看著她們倆,
「可忻,你和甄真認識嘛?」
「莫然,你認識甄真?」可忻也裝作很驚奇。
「嗯,是,我們都認識,我和可忻是很好的朋友,莫然學長是大我一屆的學長。」只剩下甄真一臉苦笑地說著,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咦,甄真,你怎麼一點也不奇怪啊?你不奇怪我和莫然怎麼會認識嘛?」可忻繼續假裝。
「啊?嗯,那個……」甄真還來不及思考怎麼回答,可忻又開口道︰
「哦,你是不是听他說過我是他的前女友啊,又怕我知道了會不高興,因為我們畢竟分手了,肯定就成仇人啦,所以才不敢告訴我呀。」可忻似乎很善解人意。
「嗯?嗯,是啊。」甄真很尷尬,真想快點結束。
「其實,我們還是好朋友,所以你們認識甚至關系要好,我都無所謂的,除非……」可忻故弄玄虛。
「除非什麼?」甄真真的很想知道。
「當然是你們在一起談戀愛啦。」可忻笑著說道。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跟自己好朋友的前男友,這不也……也很不好嘛?多尷尬呀,是吧?」甄真又一次地苦笑。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啦,甄真,你對我多好呀,是吧?不談這些了,看我們排練吧,曦妍和嘉兒要晚點到,你先看看,給點意見。」可忻示意莫然去鋼琴那里,全程莫然都沒說一句話,只是看著可忻和甄真你一句我一句的,因為他並沒有覺得有何不妥。
當鋼琴聲響起,可忻隨著音樂起舞,穿得純白的芭蕾舞裝的她甚是好看,身上、頭上的羽毛也隨之飛舞,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她真的就像一只美麗的白天鵝,在這污濁灰暗的世界里,依然那麼明亮純潔。在一旁的莫然的鋼琴也配合得很好,時輕時重,時緩時急,是那麼的充滿了感情,仿佛倆人正在用著他們的語言譜寫著一個故事。
在不遠處看著的甄真也看呆了,這一幕真的太美好了,美好到她都不忍出聲,不敢移動,生怕會破壞了這個和諧的美娟,甄真似乎能听到自己心底最真實的聲音,她在說著︰可忻和莫然果然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啊!我怎麼敢奢望能取代可忻呢?甄真突然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驚呆了,原來在自己心底,自己也是看不上自己的。當音樂結束,甄真也仿佛夢醒了,跟可忻做了個手勢,轉身就離開了。
看著離開的甄真,可忻笑了,看來她的計劃又一次成功了。是自己太了解甄真了嘛,還是她太單純,容易被人看穿心事?無所謂,只要達到效果就好,這就足以讓她開心很久了。可是她沒看到莫然那一絲擔心的眼神。
離開的甄真並沒有回寢室,而是一個人在校園里晃著,不知不覺的就來到了千葉湖,看來她真的很喜歡這個地方。坐在湖邊,吹吹冷風,雖然挺冷,但是能讓頭腦清醒一點,也冷靜一點,才不至于那麼傷感。
「傻丫頭,怎麼一個人坐在這里?不冷嗎?」莫然總喜歡叫甄真「傻丫頭」,因為他覺得甄真傻傻呆呆的很可愛,遞上一杯暖的咖啡,挨著甄真坐下。
「嗯?莫然學長,哦,謝謝。」甄真看了莫然一眼,又低頭看著手里暖暖的咖啡。
「你還真傻啊,我問你冷不冷啊?」說完,莫然便月兌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甄真的身上。
「不冷不冷,你穿著吧,你要是感冒了,我可擔待不起。」甄真有點不情願。
莫然一用力,按住想要掙月兌的甄真,將衣服還是披在了甄真的肩上。
「嗯,跟你講講我們的故事吧,我和可忻的故事。」莫然轉頭看了一眼甄真,甄真不語,莫然便繼續講著︰「我跟可忻從小就是鄰居,那時候我脾氣很壞,和周圍的同學都合不來,只有可忻一個人願意理我,總是等著我跟我一起去上學,她總喜歡走在我身後,也不管我理不理她,她都開心地跟我說著話,我當時在心里想著,真是個話多的女生。」
「也許因為可忻是獨生子女吧,而且她又很開朗,自然會想找個人說說話。」甄真默默地答道。
「是啊,也許吧,她每天都有說不完的話,久而久之,我對她說的事情也產生了興趣,或許是習慣吧,感覺不听到她說說她在學校里生的事情就會很不舒服,慢慢地,我也開始和她聊天,雖然我說得不多,但是感覺她似乎更開心了。後來我們談論的話題越來越多,越來越廣,一直到她上了高中,我們便決定在一起了,我們就開始討論我們的理想和未來,我們還經常一起彈琴跳舞,我們還說好要一起登上林肯中心的舞台表演,我們一直都感情很好的,也很開心的,可惜,我們現在還是分手了。」莫然不免還是有些感傷。
「就是說你們其實不只這三四年的感情,而是從小都一直有的情愫,不僅是愛情,還有友情和陪伴,甚至于類親情,是嗎?」甄真仿佛就像一個听書人,細細地品嘗著她們的故事︰「那你為什麼沒問問清楚可忻要跟你分開的原因呢?不覺得這樣很可惜嘛?況且我覺得她對你也是有感情的。」
「是吧,可是她不願說,我也問不出什麼啊,反正只要她幸福就好!」莫然又有些傷感起來,模模手里已經冷了的咖啡,轉而一笑︰「而且沒關系,我們現在這樣做朋友也是很開心的啊,不是嗎?」
「不是,你根本就忘不了她,做朋友只是你安慰你自己的借口,難道你沒听過一句話嗎?如果兩個人真的相愛過,分手後是不可能再做好朋友的,因為愛得越深就傷得越痛,也就不可能再那麼平和自然得像朋友一樣相處,除非是她們根本就不想分手,所以你要努力去挽回她,知道嗎?那樣你才是幸福的!」甄真越說越有些激動了,轉頭和莫然對視,深吸一口氣,一滴淚滑過眼角︰
「我希望你幸福,不過,也許我沒辦法見證了,因為……」甄真又吸了一口氣,她不想讓自己哭出來︰「莫然,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為什麼?」莫然很奇怪地看著听著甄真的反應,他不解︰「你不說要幫我的吧,既然你現在要我去追求我的幸福,你也應該幫我啊,甄真。」
「對不起,我做不到。」甄真起身,把衣服還給莫然︰「再見,再也不見!」
甄真握緊手里冷卻的咖啡,一直向前走著,她不想讓自己太難堪,因為她明白莫然和可忻之間的感情是她根本敵不過的,再堅持下去也無濟于事,還不如趁早放手,也不至于讓自己失去一個真心對待自己的好朋友,對吧?畢竟她已經對不起可忻很多次了,所以她決定堅信自己的選擇。既然如此,那麼,再見了,莫然,再見了,我最美好的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