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立良久,等待不了便開口道,他下午在荷花亭等她。愨鵡曉而她只是抬頭淡淡望了他一眼,又繼續低下頭和關未明說話。
那個時候,關未明就和她一起用午膳了。他久等也沒有等到她的回答,只好憤憤而走。那天,任他等到天黑,她也沒來。
哦,對了,他走之前,紀涼柯便端了一碗藥也來了。在一邊耐心而溫和地低聲勸顏雅安喝藥,只是,他和他一樣,是被顏雅安忽視的人。
以前只要紀涼柯這樣千依百順地哄著她,她雖然怕苦也定會喝藥。現在顏雅安他們的美色對她統統無用,也不知紀涼柯有沒有後悔讓她失憶。顏雅安失憶,對于他們來說,更難對付了吧?不貪財,不,不缺權,沒有弱點。
這第四次來,他早早來了,和關未明一起等著她起來用飯。紛紛揚揚布膳之前見他也在,便自作主張多添了一副碗筷,這都是虧了他的盛名。她雖然沒發話,他也還是落座了。
現在紀涼柯也快來了吧,何紹錦在心里默默算著時辰。
果不其然,一陣藥味從外傳來。何紹錦往顏雅安面上看去,她聞到藥味,頓時臉色都變了,擰著眉,苦著臉,黑亮清澈的眼里有了幾分厭棄。
「殿下,這次涼柯保證一點苦味也沒有了。」紀涼柯端著藥碗走到殿內,放在桌上道,「殿下吃了飯正好喝藥,殿下最近學習用功,晚上睡眠不好,這藥正是安神補腦之用。」
「本宮聞著這味道都討厭,端遠點,誰要喝自己喝去。」顏雅安白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他怎麼這麼好的耐心。
「殿下,涼柯午飯都沒來得及吃,親自熬了一個時辰啊。」紀涼柯眉眼溫和,話中帶著一股幽怨。
「你是來蹭飯的啊,好說好說。紛紛,去添一副碗筷。」顏雅安看都不看他,只對著紛紛吩咐了一句。
他親自熬的?呵,她一直在他身上聞到的是——種在地上的那種活著的植物的藥香味,不是熬這藥的這個味道。還說是他親自熬的,他最多就是叫小僕熬,自己在一旁看著吧。
何紹錦看著這一幕心中暗嘆,他本來性子淡又自傲,話少,不可能像紀涼柯這樣耐著性子溫聲勸道,大抵醫者對于不听話的病人,都是這種的吧。
只是他不知道,紀涼柯這怪醫可不是什麼病人都接,只接那些自己覺得有趣、有挑戰性、有研究性的病癥。而藥,那些病人愛喝不喝,反正急著治病的人又不是他。
而這次,他想研究顏雅安體寒發冷氣是怎麼回事。她可不是那些求著他治病的病人,她不喝藥,他也只好慢慢規勸了。只是,顏雅安在喝藥這一事上非常不配合,在沒人的地方,讓他咬牙切齒很久了。
她總是抱怨藥苦,可她一口都沒嘗過,怎麼知道苦了?好不容易有次嘗了一口,馬上就吐了出來,還眼帶委屈地控訴說,他騙人。
他自己都嘗過,就一點點苦味,她偏偏說好苦,似乎比那些孩童還要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