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一杯清茶,一本書。
又到一年的春季了,美好的季節。當沐浴在陽光下,讓威風親吻著我的臉,讓花香浸潤著我的呼吸的時候,我感覺我又活過來了。無法形容的美好浸潤著我的全身,讓我有一種重生的欣喜。
的確,我想當的不喜歡冬季,或者確切的說,不喜歡北京的冬季。我對北京冬季的形容是︰死氣沉沉、無法呼吸,連帶著心情也糟糕透頂。盡管我不迷信,但是不得不說,冬季絕對是我的運氣低谷。
像是去年,1月11日,我被電話騙子騙去1600元錢。開始是打電話說我中了幸運砸蛋的大獎,一台筆記本電腦。但是條件是讓我匯去600元稅錢。我欣喜若狂,因為我從來都沒有中獎過,難道是自己時來運轉。我如要求,匯錢過去。但是,後來,又不斷的讓我匯錢。當我意識到自己受騙的時候,我的1600大洋,已經石沉大海。
像是前年,也是冬季,父親覺得我不夠尊重他的親戚,動手打了我一頓。不解氣,也打了我媽。那一天離過年僅有2天。父親就是這樣,妻子兒女對他來說,永遠都排在最後一位。
像是大前年,還是冬季,我急性腸胃炎,上吐下瀉,狼狽的被抬進了醫院。點滴、吃藥,一樣不少。
……
就是這樣,每一個冬季,我都沒有好事情發生。我已經徹底厭棄了冬季,對于我來說。冬季是一個需要忍耐的季節,需要我付出全部的身心、全部的毅力來活著的季節。
所以,我的名字叫桂樹。一個美好的可以抵御嚴寒的名字。我自己起的。我的本名本來不是這個。舒雅,我不喜歡這個名字。我覺得我的父親根本就沒有認真的給我起名字,他一定不喜歡我,你看,這個名字讀起來,就是輸呀。沒有人喜歡輸,我也不例外。為什麼每天大家都要叫我輸呢。我討厭這個名字到了極點。還記得那是我小學3年級的時候,我央求了媽媽好久,終于,媽媽同意了,到公安局將我的名字改為了桂樹。從此,我一直引以為樂的名字,桂樹,一直陪伴著我。
大學畢業後,我去了一家外企。大家都說,外企薪水高。但是,大家不知道的是,對于我這樣剛剛畢業的大學生來說,工資基本上只夠吃飯和租房子的,其余所剩無幾。一個學長告訴我,要想以後出人頭地,現在一定要忍耐。等有了工作經驗,之後的都會好。所以,我忍了下來。今年是我在這個公司的第3年。
其實,在這個公司,我很舒服。3年的工作經驗加上大學本科的學歷,即使換個工作,已然不是問題。再者,我成為了這個公司資歷較深的員工,早來晚走的規定已然不再適用于我的身上。工作的靈活性更大。
然而,我也有不舒服的地方。媽媽仍然在催著我找男朋友。
我的一個朋友曾經問我,「你是不是不喜歡男人?為什麼你都不去見男人呢?」
「為什麼要見男人?」
「因為你以後要結婚,要生子,要組成家庭!所以,你現在必須積極主動的去接觸他們。」
可是我並不想,我覺得感情就是在某一地點偶然的一剎那,你覺得那個人對,他也覺得你美好,花開的瞬間,就是那樣一種感情。一種不刻意,不執著,卻注定一生一世的人。不是刻意的打扮,不是爾虞我詐的試探,不是拼財力拼家世,也不是門當戶對。也許他只是一個漁夫,或者是一名裁縫。但是,當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生活美好,互相知心。不用防著外遇,不用擔心人老珠黃後要對付小三,更不用提心吊膽還要表現大度的對待他不能見人的應酬。
也許是我太早的了解了這個社會,或者是從我父親那里看到的陰暗面太多,又或者我自我的悟性高?呵呵,總之,我不需要那樣的人生。即使是吃香喝辣,即使是珠翠滿頭,即使有上億身家,我真的不稀罕。我需要一個踏踏實實的人生。那種感覺自己還活著,日子很美好的人生。
雖然我還沒有實現,我還在為我的生活而奔波、努力。
「叮咚——」
門鈴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我起身去開門。
「請問是桂樹嗎?桂樹的快遞!」一名身著快遞員服裝的人,隨手遞進來一個包裹,「請簽收。」
包裹?我沒有網購呀,即使有,也是送到我單位吧,因為我從來都沒有將包裹信件郵寄到家里的習慣。接過快遞,我仔細看上面的地址和收件人,沒錯,這就是給我的包裹。我沒有細想,先簽了再說吧。簽好後,我將快遞單據交給快遞員,拿著包裹關上來了房門。
「叮咚——」
門鈴又再一次響起。
「恩?不會吧,難道有單據忘記拿了?」我隨手打開了房門。
令我納悶的是,門口並沒有人,只有一只竹籃。手工編織的淡黃色竹籃,有一個特別可愛的小嬰兒躺在里面。小小手指,用嘴吮吸著,圓圓的眼楮看著我,卻沒有哭。就那樣靜靜的看著我。
這是誰家的孩子?我蹲子,前前後後的檢查了一遍竹籃,什麼都沒有。像電視劇中寫的那樣,有一塊玉?有一個長命鎖?或者是寫著字的字條?
什麼都沒有……
我蹲在那里發呆,這個小嬰孩我該怎麼辦?我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它的家人是不是在附近?我起身四處張望。提著籃子追到了樓下。除了來來往往的人群,根本看不出哪里有它的家人的影子。
不然,我把它送到警察局吧,也許那樣是對的。
低頭再次看看它,我的腿定在了那里。它是那樣小,肉肉的,軟軟的,圓圓的眼楮仍然追隨著我的目光。沒有哭,也沒有笑,但是眼神里卻是那樣的依賴我,信任我。我的心告訴我,我不能那樣做。如果送到警察局,之後會被送到孤兒院吧,我想。孤兒院,想想就不能讓它去。那是多麼可憐的地方。我不忍心。一剎那,我覺得,它就是我的孩子。我怎麼能將自己的孩子送到那樣的地方去。
我慢慢的將手提的籃子抱在了懷中。懷里的它,是那樣的動人,讓我憐愛。我已然抱著籃子,轉身回到了家里。
到了家,慢慢的將它從籃子里抱出,對了,它是不是餓了?這麼小,也不知道在籃子里面呆了多長時間了,之前的家人有沒有喂它吃女乃呢?它有多大了?一連串的問題,閃現在我的腦海中。還有,我是不是要去給它買女乃粉呢…。因為家里沒有女乃粉呀。
我發現我真的是不懂得養孩子。我懊惱極了。多麼希望我是一個全能的媽媽,照顧好這個小生命。
我立即沖過去,拿起茶幾上的手機,按下了幾個數字。
「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恩…我想問一下,我需要怎麼給孩子喂女乃呀?都需要準備什麼東西呢?孩子需要吃多少女乃粉呢?……」我巴拉巴拉的說了一大堆。
「恩,您好,您是剛剛生了寶寶嗎?我幫您查查醫院產科的電話吧。請稍等。」
「恩…好吧…」
就這樣,1個小時過去了。我勉強知道自己到底需要做什麼了。
緊提的心松了一口氣,再轉身看它的時候,它已經睡著了。那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眼瞼。小手已經從嘴里拿出來了,正放松的放在臉旁。此時的它就像一個小天使。
我又拿起手機,給樓下的便利店打電話,要求送上1罐嬰兒女乃粉及幾個女乃瓶應急。等到不手忙腳亂了,我再去給它采購其他的東西。
當天已經徹底黑下來的時候,我終于能夠暫時停下來休息一下了。而此時的小天使靜靜的躺在我給它搭建的簡易小床里安睡。吃飽的小肚皮圓圓的撐了起來,上揚的嘴角顯示出它對我的招待很滿意。
我的幸福感又膨脹了。
我的心清楚的告訴我,這就是幸福。
余光落在了下午收到的快遞上面。我起身拿起快遞。長方形的盒子,不知道里面有什麼。撕開封口,里面靜靜的躺著一串項鏈。紅紅的珊瑚串,每一顆都是那麼飽滿瑩潤。每一粒,都有珠丸那麼大。
我再次驚訝了。趕緊翻看里面是否有留言。可惜,也是什麼都沒有。
這都是什麼事兒呀?!
我的腦子里亂亂的。
也許是驚喜,也許是驚訝,也許是疑惑,也許是感嘆。總之,個中滋味,讓我心中像長了草一樣,亂亂的,卻帶著幸福,又帶著不安,還有點兒震驚與不敢相信。
算了,這樣想下去,也不會有結論。我甩甩頭發。就這樣接受吧。
接受這樣一件怪事兒發生在我身上。這樣想,也不是一件難以理解的事兒了吧。我樂觀的想。
再次回身看看那襁褓中的嬰兒,滿滿的幸福又回到了我的身上。管他呢,愛誰誰吧,愛怎麼樣怎麼樣吧。我的幸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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