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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宮第二邸
玖宮希側躺在奢華天鵝絨長沙發上,半眯雙眸。
祭西澈從醫生手中接過繃帶,慢條斯理地拆開。
臉上沒有表情,長而卷曲的睫毛打下一片陰影。
十名女佣收拾好醫護用具,鞠躬準備離開。
門敞著,玖宮薰靠在門框,神色淡漠望著走廊的窗戶。
空氣散漫局促。
「等一下。」
眼中一閃而過的促黠,祭西澈冷聲。
玖宮希抬眸,觸及他眼角的冷漠。
女佣們重新回過身,彎腰道︰「祭西少爺還有什麼吩咐。」
眼簾低垂,祭西澈動作輕緩地解下玖宮希手腕上染血的繃帶,半晌才道︰「大小姐的傷是怎麼回事。」
塵埃凝固懸浮。
女佣們相顧而望,欲言又止,沒人作聲。
玖宮薰漫不經心地瞟過一眼。
玖宮希用完好的左手拿起櫃子上的奧地利水晶花瓶,晃動兩圈。
「是我不小心弄的。」她挑眉,左手腕一動,價格不菲的水晶花瓶直朝透亮的落地窗飛去,碎裂聲使女佣們驚叫起來,她隨手攔截一片玻璃碎片,猩紅色順著指尖流淌,「像這樣。」
眼底平靜無波,唇角卻勾起冷然弧度。
玖宮薰面無表情地走到櫥櫃邊,倒了一杯水。
死一般沉寂。
「呵,」祭西澈突然笑起來,那精致迷人的笑意沒有擴散到眼底,語氣輕佻,「早說啊,希。還有你,小薰,皇琉珀那家伙可讓我好好照顧小希呢,這種事都不告訴我,太過分了。」
玖宮薰淡淡揮手示意,醫生和女佣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間,他端著杯子走到沙發旁邊,將水放到櫃子上,「這里我會讓人收拾,小心一些。」
他斂眉,視線掃過祭西澈,轉身向門走去。
玖宮希側過頭,面朝破碎玻璃。
「薰。」
他停住,回視。
「你留下,讓他出去,我心里煩。」
祭西澈的笑意更深,起身,邁著慵懶的步伐走出房前,頭也不回地揮手告別。
玖宮薰與他錯肩。
「做好準備吧,」他放慢腳步,斜睨著玖宮薰,「這一次,我絕對不會退讓了。」
「同上。」
房門輕輕關上,玖宮薰神色復雜地凝望著背對他的玖宮希,一言不發。
「五分鐘後你就可以出去了。」她閉上眼,「在那之前,告訴我你有沒有辦我的退學手續?」
「沒有。」他回答,「你不想。」
「可是我突然有一個有趣的想法,」她坐起來,邪氣地笑著,「如果那個人把塞納斯頓皇家學院交給我,那時候我應該有興趣穿一穿所謂的貴族校服吧?」
「你也清楚,他不會給你的。」
「誰知道呢。」她聳肩,一臉不在乎,「我親愛的哥哥,會不會把它送給我。」
……
塞納斯頓皇家學院
第一音樂廳
演奏在第三部分末尾戛然而止,現場嘩然。
合上琴蓋,沐信歌站起身,不疾不徐地走向坐在舞台中央的皇琉珀。
「第四部分,換你。」
他拍了拍皇琉珀的肩膀,接過他的大提琴放進琴盒,皇琉珀也站起來,穿上紫色校服外套,步履沉著地向黑色三角鋼琴走去。
觀眾席,學生們目不轉楮地關注著台上的突變︰「怎麼回事?」
「好像Kingser殿下前幾天手受了傷,第四部分跨音太大彈不了吧!」
「可是皇琉珀會彈鋼琴嗎?!」
一個學生驚訝叫道︰「豎琴!」
幕後工作人員搬上來一架希臘豎琴,沐信歌優雅地戴上白色絲質手套,向皇琉珀點了下頭,收到他的回復後,不緊不慢地抬起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