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盔女騎士把泰提修斯領出鋼鐵公主的豪華魔法營帳,把心驚膽戰的藍龍領到一處明顯小得多的帳篷外。
以一個營帳住四個人計算,這個營地至少有兩三百人,我如果變龍離開,那麼肯定會引來高級法師追捕調查。科米爾人剛被邪龍坑慘了,沒理由放任一支藍龍在外成長。可是要想把這座營地的人全部滅口,這可比從高級法師手里逃命更難。
泰提修斯心里七上八下,桶盔女騎士卻走進了那張帳篷。
「喂,快點進來。」女騎士的聲音有點不爽。
「愛莉,你回來了。」營帳里坐著一個一頭金發的帥氣騎士,這小伙正在那里打磨劍鋒。
「萊因哈特,」桶盔女騎士哼了一聲︰「我給你介紹位新舍友。」
「啊,你不跟我住一起了。」帥氣騎士看上去非常失落。
臥槽,這桶女是這帥哥的老婆?泰提修斯知道科米爾王國為啥會被獸人地j ng痛毆了。堂堂攝政公主行營,居然還讓夫妻住在一起。等到打仗的時候,恩愛夫妻是手軟腳軟,陌路夫妻是失眠上火,怎麼看怎麼打不贏啊。更不用說人家如果發動夜襲,全身光溜溜的騎士老爺怎麼能有戰斗力發動反擊?用胯下長槍挑翻那些不開眼的獸人嗎?
「我本來就住在公主殿下那邊。」桶盔女騎士回答道︰「這個家伙是過來經商的商人,斯考沃爾大人看上去想把他捧成一個樣板……」
樣板?泰提修斯覺得自己肯能要走運了,當然更有可能是倒大霉。美帝國主義肯定不會把恐怖分子捧成z y u象征,嗯,好吧,**大叔貌似的確是他們捧出來的。不過那是因為CIA里沒有吊炸天的預言法師,泰提修斯自問自己這個出身來源成謎,過往經歷成謎,發家歷史成迷的三無人士肯定過不了背景調查。
當然,穿越者的身份肯定沒有關系。這里是我大費倫,穿越者那是一沓子一沓子的,j ng靈是穿越來的,矮人是穿越來的,獸人是穿越來的,更不用說那些穿越來的神了。什麼j ng靈神系,矮人神系,獸人神系那是不用提。就連大五s 龍神提亞馬特阿姨,那都是穿越來的。正義之神提爾老爺子也是穿來的。所以穿越絕不是個事,藍龍身份那是絕對有問題。
「這個伙計……」金發帥哥皺著眉頭說︰「似乎沒有……」
「你不要亂想!」女騎士低聲斥道︰「我是不會看上這種家伙。」
沒有被您喜歡這真是謝謝了,泰提修斯翻翻白眼,我比較偏愛能變成美女而且有長長脖子,鱗片閃亮的銀龍,生下來的孩子肯定符合優生優育標準。
「我是說這位朋友沒有睡覺的枕頭和毯子……」金發帥哥無奈地說︰「你想到哪里去了。」
「還不是你整天亂提那些話題!」女騎士的脾氣又起來了︰「你去找軍需官給他領套新的!」
「那是屬于王國的財產。」正直的金發男小聲抗辯︰「身為騎士……」
桶盔女騎士壓根就沒理他,直接轉身走了。
泰提修斯看看一臉尷尬的金發帥哥︰「你女朋友很有個x ng啊。」
「快別開玩笑了,」金發帥哥撓撓頭︰「那是我妹妹。」
「親妹妹?」
「當然。」
「果然是人生贏家,你則麼和妹妹睡到一起的。」泰提修斯好奇地問道。
「你這家伙整天都想什麼啊。」被稱作萊因哈特的青年伸出右手︰「我是萊因哈特,萊因哈特•金羽。」
「泰提修斯•影翼。」泰提修斯握住他的手︰「原諒我剛才的冒犯。」
我就說嘛,泰提修斯心里莫名的輕松起來,真正能野戰的軍隊是絕對不會讓士兵們輕松打「野戰」的。
萊因哈特的帳篷非常整齊,地上鋪著地毯,地毯上面擺著些雜物,有幾本書還有些樂器。
等萊因哈特小伙抱著從軍需官那里領來毯子和枕頭回來的時候,閑極無聊的泰提修斯已經拿著一把木笛研究上了。
當你什麼正事都干不了的時候往往會給自己找點閑事干,泰提修斯抓著木笛研究了半天,最終確定了這個樂器和地球上的笛子差不多。
「你會吹笛子嗎?」放下了東西的萊因哈特一臉期待的問道︰「長鋒騎士里很少有能嫻熟演奏樂器的人。」
那是因為他們都忙著砍人或者學習如何砍人了,喜歡一邊听音樂一邊砍人的騎士實在是有點不正常。
「差不多吧,」泰提修斯回答道︰「以前在老家的時候練過一點。」
泰提修斯的母親,嗯,真正意義上的母親,曾經為了孩子的前途給他報了不少輔導班,希望孩子能以特長生的身份考上好學校,其中就包括各種音樂課。機智的泰提修斯靠著表現的毫無音樂美術天賦才捍衛了自己的周末。順手也學了點音樂方面的知識,演奏長笛就是其中一項。
「吹一曲吧,」萊因哈特說道︰「我很少听到月海地區的音樂。」
泰提修斯把木笛放到嘴邊,嗚嗚地吹起來。
他吹的曲子是美國音樂家雅尼譜的《夜鶯》,這位電子音樂先行者曾經靠這首很有東方韻味的曲子紅了一陣子,然後下次出名就是他打老婆被起訴了。這首曲子的由來似乎是安徒生童話的一個中國皇帝r 本皇帝土豪競賽的故事。當然也只有安徒生這個沒知識的家伙才會腦補出這樣一個故事,不過雅尼的夜鶯確是一首非常美妙的曲子。
這首曲子的開頭非常像夜鶯婉轉的鳴叫聲,一下子叫醒了听眾的耳朵,前面的部分如同潺潺流水反復,如泣如訴,如怨如慕。略顯哀傷的曲調忽然改變,轉而讓人興奮,然後再次轉為舒緩委婉的曲調。單獨用木笛無法表達出這首曲子的美感,泰提修斯卻吹出了那種孤獨寂寥的感覺。
當萊因哈特听到曲子第一部分的時候眼楮一亮,然後他皺著眉頭跟著木笛悠揚的樂聲緩緩打著節拍。等到樂曲第一次轉折之後,他舒展眉頭跟著曲調搖晃起來。
夜鶯這首曲子有個特點就是重復特別多,萊因哈特熟悉夜鶯曲調之後就拿起旁邊的魯特琴合了進來,這首曲子增加了撥弦樂器的聲音後風格更加喜人。泰提修斯閉上眼楮慢慢引導著節奏,似乎要把胸中的孤獨和寂寞順著這首曲子灑進無盡虛空中。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吹著熟悉的曲子,泰提修斯就更懷念自己曾經擁有的一切。
多年後在江南遇見李龜年的詩人除了認真欣賞善財國手彈出的曲調,未嘗不是在緬懷自己曾經的青ch n吧?
曲調緩緩流淌,泰提修斯睜開眼楮看著萊因哈特,金發帥哥正閉著眼楮彈奏著魯特琴。
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啊。泰提修斯閉上眼楮,悠揚的音樂從他們的帳篷里擴散到整個營地,飄向遠方。
泰提修斯放下木笛,意猶未盡的萊因哈特就張口問道︰「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
「夜鶯。」
「真好听,是你創作的嗎?」
「當然不是,是個叫雅尼的吟游詩人。」
「他還創作過什麼作品?」萊因哈特好奇地問道。
「打老婆打得哇哇叫算不算創作?」
「當然不算,這算什麼……」
「那我就不知道了,」泰提修斯聳聳肩︰「我就記得這一首曲子。」
萊因哈特狐疑的瞥了泰提修斯一眼然後開口說︰「這位雅尼憑借這首曲子就可以留名青史了。」
「誰知道呢?」泰提修斯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個家伙蠻有意思的︰「青史也有成灰的時候,這個世界上沒有永恆的。」
「至少存在過,」萊因哈特閉上眼楮伸出右手似乎想抓住什麼東西︰「曾經如此輝煌,如此光榮,就像是夕陽,雖然終究要被黑暗吞沒,但是仍然散發出光與熱,留下震撼人心的美。」
中二,泰提修斯對這位騎士下了個定義,听個曲子有點感悟是正常的,把這點感悟當真那就有點想不開了。
良久,從回味中醒過來的萊因哈特再次伸出手︰「重新介紹一下自己,我,萊因哈特•金羽,本菲卡•金羽之子,暮音領男爵。」
泰提修斯有點不明白的伸出右手,金發騎士一把握住然後搖動良久,一臉意味深長的表情。
看來真有點問題啊,泰提修斯更加確定這位男爵老爺存在心理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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