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總，這是慈善機構給您送來的獎章，感謝您上次酒會上的善款募集。此外他們把善款數目列出來了，以示公正透明，請您過目。」
胡天潤看了看，「怎麼多出個十萬了？」
「您說酒會時打碎的那瓶酒不收錢，所以我們開始沒列上去，但買方還是把錢匯來了，自然也列入善款中。」
胡天潤想起酒會被丁玫打碎的酒，暗笑︰「這小子還真把錢匯來了。」他遞還給秘書，「沒事了，你出去吧。」
秘書一走他拿起電話，「小玫，在哪呢？」
「商場上班啊。」
「你知不知道林曉宇把酒錢送來了？」
「一說這事我就生氣，我還賠了六萬塊呢。」
「什麼？他居然問你要錢？」
「不是，是我自己要給的，他掙幾個血汗錢也不容易，這麼大筆開銷也夠他受的。」
「好哇！他的錢不容易，你花你老爸的錢就不心疼，還真是女生外向啊。」
「我會還給你的了，他也會還給我的。好了，爸，我還要工作，不聊了。」
電話一掛，胡天潤罵道︰「這死丫頭！」這時秘書通知他︰「何經理求見。」
「讓他進來。」
何耀華走進向他連連拱手︰「恭喜胡總賀喜胡總，我還以為這次寶聚要出大麻煩呢，想不到還真有人巴巴趕著給你送錢來。」
「這也是天無絕人之路。」他笑道︰「現在好了，雖說沒了控股權，但寶聚還在我們手中，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你到底是讓我工作為主，還是整死你那未來女婿為主？」
「閉嘴，誰說他是我女婿？」
「行行行，那臭小子行了吧。我再問你一次，你真要整他？」
「怎麼？他同你非親非故，你還舍不得啊？」
「我是怕你舍不得啊。」何耀華把一份策劃書放到桌上，「你自己看吧，這是他做的首次拍賣活動商業策劃，不但規劃得一清二楚，而且還花了很大力氣求證了首批拍品的來源，證明一切手續都是合法的，而且還都是他用考證的時間邊學邊完成的。」
胡天潤眉頭皺起。
何耀華拍拍策劃書︰「我只是提醒你，這小子很能干啊，雖說不上很有經驗，但貴在肯用心，我昨天和他聊了聊，人也挺謙虛謹慎。這樣的小伙子現在不多，你真把他趕走了，你的拍賣行可就少了個人才。」
胡天潤怒道︰「誰讓他動我女兒？」
「他動了嗎？他同你女兒那個了？」
「他敢！可是……可是……」他一時編排不出林曉宇的罪名，道︰「他問小玫拿了錢。」
何耀華道︰「他拿小玫的錢？啥意思？吃軟飯啊？」
「沒錯，一次拿了她六萬塊，他就是個小騙子，吃軟飯的，將來肯定要害了小玫。」
「這樣啊。」何耀華不明就里，模著下巴道︰「這麼說這小子是罪有應得。」
「就是就是，總之你把他往死里整。」
「既然他這麼壞，那是他活該了。行，我知道怎麼做。」
何耀華離去後，胡天潤長嘆一聲，捶著自己額頭喃喃道︰「罪過罪過……」
林曉宇此時正在辦公室工作，他牆上貼滿紙條，列明首次拍品的資料，一張張抽絲剝繭地尋找其中商業信息，特別是數據方面，對拍賣師來說，最重要的是對數字的敏感，每個細小的數字變化都可能引發蝴蝶效應。
正在邊看邊摘錄，他身邊門被人敲響，他回頭看到何耀華。
「何經理。」他放下資料︰「請進吧。」昨晚他們已對過話，知道何耀華就是他在拍賣行的頂頭上司。
「挺用功啊。」他看到滿牆的資料，「小林，感覺準備怎麼樣了？」
「應該沒問題了。」他信心十足地道。「您還有什麼工作安排嗎？」
「我就是來你這逛逛。」他在轉椅上坐下，「因為有件私事讓我挺心煩的。」
「什麼私事？」
「你對吃軟飯怎麼看？」
林曉宇搖頭︰「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何耀華道︰「我有個朋友，人挺不錯的，但我最近得知他居然吃軟飯，你說這朋友我還要不要？」
「這個我不了解具體情況，不好說。」
「就是有個女的喜歡他，但他卻利用這女人的感情騙她的錢，你說這人怎麼樣？」
「這當然不好了，這種男人太沒骨氣了。而且欺騙別人感情已經是道德問題了。」
「你也這麼想？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得看情況，至少我會瞧不起他，如果他還做了傷害別人的事，應該受到懲罰。」
「沒錯，這種人是該受到懲罰。」何耀華點頭︰「既然你也這麼說，我就心里有數了。」
「何經理，您怎麼會想到和我來談私事？」
「也就是隨口一說吧。」何耀華轉開話題，「你知道寶聚被浩海收購了一半股權的事嗎？」
「听說了，但對方不干涉我們的行政，對我們就沒什麼影響。」
「不可能沒影響，有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錢是人家出的，你做什麼都有點顧忌。所以我想交給你個工作。」
「請講。」
「我希望你負責浩海那邊的公關，讓他們把權力完全放給我們，最好連策劃會也不來參加。」
「啊？這怎麼可能？人家是最大的股東，怎麼可能連策劃會也不參加。」
「不僅如此，你再嘗試讓他們放棄財務監督權。」
林曉宇如听天方夜譚，這好比兩個人合伙做生意，其中一個出錢多，可你非但不讓他了解你怎麼做的生意，連賺多少錢也不告訴人家，誰會同意呢？
「何經理，我沒听錯吧？」
「小林，我知道這事挺為難，但胡總說你很能干，就當是場考驗。明天就是策劃會了，你去浩海的人溝通，總之，如果到時他們在會議上出現，你這事就算辦砸了。明白嗎？」
「可是……」
「不必可是，這是命令。」何耀華說完離開了。林曉宇直撓頭，「這何經理有病吧？」
他不知道，何耀華離開後就去了胡天潤的辦公室，把事情告訴了他。連胡天潤都覺得太過份了，「我是說讓你為難他，可你出個這麼大的難題，傻子都看出你在存心給他使絆子。」
「我反正是照你的意思做的。這事他不可能做到的，你就可以狠狠訓斥他，說他完不成任務，然後同小玫說這小子一點用也沒有。」
「不行，萬一他同小玫把事一說，小玫又不是傻子，肯定看出我在存心整他。」
「放心，我都計劃好了。你的目的是要他在小玫心中壞了印象，你先回去在小玫面前表揚他能干，然後話頭一轉，說他主動請命完成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最後卻搞砸了。記住，重點並不是批評他工作能力不行，而是給小玫造成一種他很輕浮虛夸的印象，女孩子一般都討厭這種人。」
「有道理。」胡天潤道︰「你這家伙還真夠y n險的啊。」
「你說什麼？這是你……」
「行行行，當我沒說。」胡天潤笑著連打手勢。
晚間時分，胡天潤果然給小玫打電話約她在外面吃飯，兩人說了一會家務事後胡天潤道︰「小玫，你不關心林曉宇工作怎麼樣嗎？」
「那他怎麼樣？」
「他啊，工作還行，就是太喜歡吹牛了。」
「吹牛？他不像這種人啊。」
「我覺得這年青人太輕浮了，喜歡亂夸口，比如今天他就說他居然能讓寶聚最大的股東放棄參與策劃會議，這怎麼可能呢？」
「他真這麼說？」
「可不是，我還說了他呢，這是商業常識啊，你不可能讓另一個投資人不去了解他的生意運作吧？可他傻乎乎地說什麼這是保持寶聚權力獨家歸屬鼎盛的方法。我看要是明天浩海的人來了，他怎麼向我交差？」
「他不會這麼傻吧？」丁玫搖頭︰「我不信，他不像這麼不謹慎的人。」
「事實擺在眼前，還不止這個呢，他還說他能讓浩海放棄對寶聚的財務監督，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
丁玫直起身體︰「他有這麼笨？」
「我看他不是笨，是太逞強了，一心想干個驚天動地出來，所以把這些不可能的任務往身上攬。小玫，我看你得重新認識下林曉宇，你以往同他來往只限于生活中，不是一個部門，可能有很多方面不了解他，也許與他共事才發現，他有很多缺點。要明白，相見好相處難，一個人要深入了解，不是單憑一面之緣。反正我是發現林曉宇是個挺輕浮的人。」
丁玫若有所思，忽然道︰「我覺得不像，萬一他真能做到呢？」
「哈哈！」胡天潤大笑︰「他要能做到老爸把腦袋給你當球踢。小玫，我知道你看好他，但你也不能盲目地對他有信心啊。」
「但我還是要親眼看到才相信。」
「好，明天你來公司，我安排你偷偷在辦公室看會議現場監控，到時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一言為定。」丁玫道︰「我對他還是有信心，如果沒別的原因，一定是他能做到。」
「你說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明天我就讓你心服口服。」胡天潤信心滿滿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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