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韻做了一晚上的噩夢,第二日一早,蘇鳳鸞見她兩眼眼底發黑,便問道︰「昨晚上沒睡好?」
聞言,雪韻怔了一下,繼而笑道︰「小姐,我沒事。」見雪韻有心隱瞞著什麼,蘇鳳鸞也不好繼續過問,只得笑道︰「要不,你再繼續補眠去?」
雪韻聞言,心里一熱,越發覺得蘇鳳鸞待她好,忙推道︰「小姐,雪韻沒事。」她總不好告訴蘇鳳鸞因听了她決定回蘇府的事情而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吧?那樣只會成為蘇鳳鸞的飯後談資。
「好了好了,別推了,回去睡吧,瞧你眼底的青影,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虐待你了。」蘇鳳鸞笑著將雪韻推回了房,待那房門一關,蘇鳳鸞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她哪里會不知道雪韻的擔心,只可惜,蘇家她是必須要回去的,不回去,她心里咽不下。
「鸞兒?你身邊的雪韻呢?」出了摘星樓,運氣甚好的遇到了十爺,她本想在十爺未瞧見她時回避的,沒想到十爺眼尖,竟然一下就看見了她,這下她是想躲都躲不了了,只好迎頭對上,笑道︰「我讓雪韻回去睡了。」
蘇鳳鸞是一個好主子,這點十爺知道,尋常的主子哪有蘇鳳鸞這般的好脾氣,從不打罵侍婢這一點,估計就有不少的侍婢願意供蘇鳳鸞差遣吧。
「你還真是好說話,就不怕身邊的人變得驕縱麼。」他是用一種打趣的語氣同蘇鳳鸞說著話,在他看來,這驕縱一說若是換在別的侍婢身上或許說的過去,但在雪韻的身上,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但從雪韻待蘇鳳鸞的心,蘇鳳鸞是真心,她亦是真心。
「我倒是想雪韻驕縱一點,這樣至少在某種程度上,也不會蘇栗芍吃的死死的。」她心里一直對蘇栗芍耿耿于懷,不單是因為蘇栗芍是南越蘇家的人,更,他將雪韻從她身邊搶走了。
听著蘇鳳鸞聲音里那輕淺的醋意,十爺笑了,一下提起雪韻,這讓十爺想起了蘇鳳鸞送來垂柳山莊的那兩個侍婢,不得不說,那兩個侍婢也是可塑之才,短短幾日的功夫就和以往判若兩人,但,真心要送至蘇鳳鸞身邊,光是有這點功夫是不夠的。
「對了,我上次送來你身邊的人,訓練的如何了。」若不是提起了雪韻,蘇鳳鸞倒是將蕭瑟、雙泠那兩個丫鬟給忘在腦後了,這送來也有一段時間了,她有點好奇成果如何了。
「怎,你要要回去?」十爺訝異的看著蘇鳳鸞,這才幾日功夫,哪有那麼快的?
「不是,我只是問問而已。」那兩人,她很放心讓十爺訓練去,只想著十爺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
「等人訓練好了,我親自給你送來,行不行?」那感覺,就像是蘇鳳鸞不信任他,讓他覺得很傷心似的,而事實是,蘇鳳鸞的不信任,讓十爺是很傷心,非常的。
「行了,我只是同你說說而已。」蘇鳳鸞笑著回答道,心思卻在那一瞬間沉了下去,因為,還有十日的時間,便是蘇鳳鸞的出嫁之日。
十爺心思敏銳,一瞬間就感覺到了蘇鳳鸞氣息不對,關切的問道︰「怎了,可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讓墨端來看看?」十爺是不喜夏侯墨端,只因蘇鳳鸞的心正靠向他,覺得總有一日夏侯墨端會搶走了蘇鳳鸞,可是眼下蘇鳳鸞似乎身子不爽,山莊里的大夫就只有夏侯墨端一個……
「不是,不是身子的問題,十爺你別多心,明日我和雪韻就告辭了,再不走,只怕是趕不上蘇清鸞的婚禮了,我得好好的看著才行。」十爺眼神一凜,想著蘇鳳鸞怎又想到這事兒上去了,好容易讓蘇鳳鸞暫時忘卻這事兒。
十爺忽然停在她的面前,眼神極其認真道︰「紙包不住火,這事總有大白于天下的時候,到時,我會幫你的,別擔心了。」見十爺說的認真,而蘇鳳鸞則是似笑非笑,心里不知在想什麼。
而瞧著她的神色,十爺有些虛,不知道他的意思,蘇鳳鸞是否明白,他與孫真真的婚約不日就會解除,到時他便是自由之身,就算她是蘇家暗主又如何,他照樣有辦法將她娶到身邊來。
「十爺,莫說笑了。」蘇鳳鸞就當十爺是在說笑,也與他笑道,十爺是什麼身份,縱使她身份自由,蘇家也不會將她嫁給十爺,因為西夏蘇家自古有組訓,後嗣若有誰參與到了政治之中,立刻將他從族譜中除名,而沒了族群,那婚約又能維持到什麼時候?
男人娶妻,一娶賢妻,二看背景,蘇家背景雄厚,是所有男子都垂涎的門第,若十爺說要娶她,那不關她身份如何,便會立刻從蘇家族譜上除名,除了一個名字,便只能嫁與寒門子弟,但蘇家的女兒自小是嬌慣著養的,哪里是吃得苦的?只怕這一除名,便只有等死的份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