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墳場。
「這個地方怎麼樣?」幸村緋淺微笑,笑容之中卻帶著隱隱的暴戾,「——用來做你的葬身之地,如何?」
「你想殺我?」此刻的林暮晴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她的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就是這種感覺,就是這種只有面臨危險時才會散出來的鋪天蓋地的鮮血的味道。只有這種感覺才會讓她興奮,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的,狂嘯的細胞以及沸騰的血液。
戰士,生來就是要淋浴鮮血的。
「殺你又不是第一次,再殺你一回,又何妨?」幸村緋淺冷笑,「我不知道你是怎樣在那種情況下還起死回生的,但是看起來你似乎已經忘了之前生的所有事情。這樣也罷,我可以再為你找一個葬身之所,說起來對你也夠好了。」
「是啊是啊,你對我可真好,殺我一次還不夠,還要殺我第二次。」
「誰讓你知道的太多了呢。」幸村緋淺臉上的表情幾乎可以用猙獰來形容,「知道了太多還不知道閉嘴的人,活該你去死。雖然你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難保你某天會想起來。我可冒不起那險。」
「既然我已經快要死了,那麼你何不讓我做一個明白鬼呢?」林暮晴對藤月暮和幸村緋淺之間的故事突然之間充滿了好奇。
「告訴你又有什麼用,更何況還會浪費口舌。你現在什麼都不記得,恐怕,連玲江奈落這個人都給忘了吧。」
「玲江奈落?」林暮晴一下子僵在原地,倒不是因為她不記得這個名字,恰恰相反的是,她對于這個名字,十分的熟悉。
幾乎是下意識的,心中涌起一股瘋狂的鋪天蓋地的恨意。
「看起來你已經想起來一些了——」就在林暮晴愣神的一瞬間,幸村緋淺來到林暮晴的面前,高高舉起手中的匕,「那麼,你就非死不可了!」
「你當我傻,不會躲嗎?」心神一動,林暮晴現自己已經出現在了另一個地方。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做到瞬時移動的,但是看到幸村緋淺驚愕的眼神,她還是微微一笑,「幸村緋淺,你要殺我,你還太女敕。」
幸村緋淺咬了咬下唇,舉刀又向林暮晴撲去。
于是林暮晴再次閃躲。
于是幸村緋淺再次撲去。
反反復復的幾次之後,林暮晴有些不耐煩了,瞬間移動到幸村緋淺面前,將刀打落扔到草叢中,林暮晴伸出手,掐住幸村緋淺的脖子。
「這種無聊的游戲,幸村緋淺,是時候該結束了吧。」
「結束?」幸村緋淺不知為何居然露出了一個笑容,「你錯了,藤月暮。你知道比殺死一個人還要令那個人更加痛苦的事情是什麼嗎?是毀滅她的靈魂。」
「阿緋!」幾乎是撕心裂肺的呼喊,林暮晴回,映入眼簾的赫然是那三校的部員們。
「真是狗血的劇情啊……」林暮晴輕輕搖了搖頭,連她自己都沒有現的,唇角已經爬上了一抹苦澀,「幸村緋淺,真麻煩你布置了這麼一場好劇情了。」
幸村緋淺看著林暮晴,怔怔的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按照她的計劃,現在林暮晴應該是極其慌張的才對,畢竟喜歡的人在面前,而她現在又掐著別人的脖子,這可以說得上是致命的精神打擊了!
可是……為什麼,林暮晴一點悲傷的反應都沒有呢?
「幸村緋淺,你算計來算計去,但是你算錯了一件事情你知道嗎?」林暮晴說,「你忘了,我不是以前的藤月暮。所以被這些人看到,我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而且,你還要記住一點,我和以前最大的區別就在于——」手上用力,可以明顯的听到面前的人頸骨斷裂的聲音,林暮晴笑,「我最恨的,莫過于被別人算計。」
再回頭的時候,林暮晴看到了那些少年面上的表情無外乎或驚愕或不忍。林暮晴將眼神鎖定到了不二身上,看著他有些不忍有些驚愕更有些嫌惡的眼神,林暮晴慢慢地走過去。
——只要砍下他的手臂,她就可以離開這里了。
——離開這里,離開這個充滿了算計的世界。
「真正的刀,藏在你的心中——」
溫離蠍的話,突然之間響徹在林暮晴耳邊。
少年們畢竟是少年,看到林暮晴走過來,可以說是下意識的為她讓開了路,只有不二還站在原地。
「你知道嗎?」林暮晴伸手輕輕撫上不二的臉,食指反復摩挲著白天她打過的地方,「只要毀了你,我就可以回去了。」
——只要毀了你,我就可以再見這個世界了。
終于,可以再見你了。
手起,刀落。
少年響徹天空的慘叫,少女不帶一絲感情的眸,漫天飛灑的鮮血,她的唇角,緩緩帶上了一抹笑。
——你知道嗎?
——我有多恨你,當初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