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選妃之事從來就不簡單容易。愨鵡曉魏石可再來椒康殿探望清嵐和輕穎已是十來日之後的事情,在安排好了那批女子,讓她們各自有了各自的身份和住所之後。倆人依舊說說笑笑,喝茶玩鬧,誰也沒有提那些女孩子,更沒有人提皇上。
穆寇凌好似真的很忙,已經許久沒有來過椒康殿。清嵐不想胡亂猜測,盡量讓自己多些事情。平時還好,照顧孩子、逗弄穆雨、找找皇後,日子過得還算緊實,但總有閑下來的時候。每到這個時候,她會不自覺想穆寇凌現下在做什麼?誰和他在一起?是不是新來的那些女子?他喜歡她們嗎?想多了,連她都討厭這樣的自己。于是,她開始在椒康殿的院子里種花種草,打發時間,這也是清嵐一種自我安慰的方法,不去想,不去看,眼不見心淨。
有些事情不是說沒看見就真沒有發生,發生的事情已經在那里了,根本沒有改變的可能。即使清嵐那樣的躲避了,也是枉然。有些事也許當做跟自己沒有關系,還可以當做沒有發生;有些事情和自己有了千絲萬縷的關系,但沒有發生在自己面前,也可以當成沒有發生過。可當事件的當事人直接出現在面前,直接纏繞上來,那就沒有辦法忽視了。
事情還得從這十幾個進宮的女子說起。也不知是太皇太後逼得太緊,還是真心喜歡,三四個月的時間,穆寇凌連連寵幸了她們中的大部分。寵幸頻繁的結果當然是太皇太後希望的--有人懷孕了。雖然懷孕的女子只是一個六品官員的女兒,不是太皇太後最想要的魏水可,但並不影響她的計劃。這些都是皇後告訴清嵐的。
有一日,魏石可中暑,清嵐前去探望,無意間听她說起︰「也不知道皇上是無意還有意,他寵幸了那麼多女子,就是沒有水可。前幾天宮人來報,說一張姓答應懷孕了,皇上給封了嬪位。」當問起太皇太後對這件事的態度時,她是這樣說的︰「有什麼關系,張答應不過是個六品官員的女兒,娘家沒有大的背景,她的孩子即使生下來也是不能自己養的。到時,太皇太後只需一句話,那個孩子就是他的棋子了。」
這是清嵐進宮一年多來第一次听到「即使生下來」這樣危險的話。在她看來,懷了孩子,沒有「即使」,一定是要「生下來」的。可望著皇後姐姐一臉嚴肅的表情,她明白一切都不再單純了,一切就像自己新婚那次哥哥私下對自己說的那樣「皇家就是一個是非之地」。
也不知是受了打擊,還是從坤寧宮回來的路上受了熱,當天晚上清嵐就病倒了。到第二日,更是嚴重,嘔吐、萎靡、昏睡嚴重極了。穆雨嚇到了,想告訴皇上不得其法;想告訴皇後,又被清嵐阻止了,說她也病著,這樣的小事沒必要,最後只好叫小太監請了太醫院的醫女。醫女診斷的結果很簡單,當她跪在地上,一臉笑意恭賀說︰「奴婢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您有喜了。」時,清嵐驚呆了,她冰敷了一小會兒,頭稍稍好了些,可這個消息又給了她當頭一棒。
「幾個月了?」震驚過後,她冷靜了不少。
「回娘娘的話,大約四個月了,奴婢才疏學淺,不能確定。您稍等,奴婢去回稟,立馬請御醫大人前來給您診治調養。」
清嵐只是點點頭。她埋怨自己的粗心大意,孩子都四個月了,自己一點都沒留意,有些嘔吐也只當吃壞了東西,不甚在意。若孩子因自己的疏忽有個萬一,她肯定會恨死自己的。可她的心又苦又甜,有了孩子,她是高興的,小優優也快一歲了,小家伙很是活潑好動,平時雖有自己和穆雨陪著玩耍,可到底孤獨了些,若能有個弟弟妹妹也是好的。可她(他)是穆寇凌的孩子,那個說在乎自己,有了新歡整整三四個月沒有來看過自己的男人。
御醫來了,給了清嵐同樣的恭喜。不久,整個後宮都知道她又懷孕了。椒康殿一時間熱鬧不少,各宮前來祝賀的人絡繹不絕。穆寇凌也來了,只是說了些話,賞賜了不少金銀珠寶,又走了。熱鬧過後,空氣靜的可怕。
清嵐這次孕程比上次辛苦多了,和上次孕吐只在前三個月不同,這次都快六個月了,清嵐的孕吐情況還是沒有改善,身體一天天消瘦。御醫來了幾批,都沒有辦法,就連皇上請來的李樹希,診斷完後也是搖搖頭說了句讓她放寬心,再無其他。于是,她整天只能待在床上休養。清嵐想保住這個孩子,努力無心他事,可事情卻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