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兩日鄭王都留在船艙內陪皇上下棋,楊不破大部分的時辰都是守在房間外,偶爾也能夠見到他出現在蓁兒的房間外。
蓁兒還不知道楊不破向瓔珞求親,為了讓蓁兒快些將身子養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瓔珞整日呆在蓁兒的房間。只是事情沒有瓔珞想的那般,不是自己想清靜就能夠清淨的。
清晨,薄霧籠罩湖面,空氣中凝聚著濕稠的水汽。
船艙內,瓔珞見著蓁兒的氣色比前幾日好些了,心中甚為快慰。
「我看再有兩日咱們到了龍澤,你也可以下榻四處的活動。」
蓁兒滿眼的感激,原本還想著得到賣身契之後,就不必再做卑微的下人。經過此事,看著小姐王妃之尊屈尊降貴不辭辛勞,守在身旁照看著,方知小姐是真心待她。
眸中泛起漣漪,哀聲道︰「小姐,蓁兒不會忘了您的恩情。」
「蓁兒,說的哪里的話,這些年你跟在我身邊,我早將你當做妹妹。」
「好一個姐妹情深!可讓姐姐都嫉妒了。」門口突然出現慕容錦芯的聲音。
瓔珞听到門口有人前來以為是阿麥,卻不想是皇後。
皇後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忙不迭的上前見禮道︰「皇後千歲千千歲!」
慕容錦芯忙不迭的上前扶起她,眸光看向蓁兒,見剛剛兩人主僕情深的模樣,庶女配奴婢還真是物以類聚。
瓔珞見皇後神情,生怕皇後會說漏了嘴,將那日船頭之事說了出來。
主動開口問訊道︰「姐姐來此定是有事,不知是何事?」
慕容錦芯見瓔珞直接開口,也少去了敘舊的前戲,如此甚好。她已經連著幾次去見皇上無果,每一次都被護衛攔在門外。
皇上與鄭王定有蹊蹺,她尋思著兩姐妹若是一起去,就不會有人阻攔,「听說皇上與鄭王兩日再下棋,本宮邀妹妹一同前去。」
瓔珞雖然不知道鄭王在做什麼?可是兩日以來她還是發現了一絲端倪,每一次他回來都很晚,直接上榻休憩,眸中隱隱怠色,第二日起榻便又恢復如初。
既然鄭王有事要隱瞞,鄭王做事一向有自己的道理和分寸,忙不迭的應承道︰「原來姐姐是為了這件事,在王府之時,鄭王就在專研一副千古殘局一直未果,想必是王爺將那棋局帶了前來,若是痴迷起來怕是三天三夜也不稀奇。」
慕容錦芯見著慕容瓔珞並不中計,她對個奴婢都比自己這個姐姐好,既然她如此在乎那奴婢,也便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剛剛她見自己看向蓁兒有些緊張,那日她可是親見那奴婢被人佔了便宜,女兒家的名節何其重要,除了那個鄭王的護衛,她是這輩子都別想嫁人。
「妹妹說的有理,是姐姐想的不周到。」
「姐姐貴為一國之母,行事周全,與皇上恩愛,一日不見彼此思念也是常理。妹妹卻只是了解王爺的脾氣,妄加推測罷了。」
「鄭王能夠娶到妹妹這樣貼心的妻子,難怪你們如此恩愛。想必過些時日王府要添一喜事,這王爺娶王妃,護衛娶奴婢當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好在阿麥也是自己的護衛,以皇後落井下石的習慣,接下來怕是會說出船頭之事,自古女兒家的名節比命還重要,蓁兒若是知曉是不破壞了她清白,怕是會尋死覓活。
瓔珞忙不迭巧笑道︰「謝姐姐關心,這外面湖面隱隱薄霧,午後怕是要下雨了,王爺並未帶雨傘出門,本想著過些時辰送去,既然姐姐要去,無妨與姐姐同路。」
龍船內,司無殤正在為皇上重塑經脈,希望能夠替皇上續命,門外看似只有不破與親隨把守,卻是層層守衛,想要探查房間內情況就會被發現。
房間外听到慕容錦芯再次前來探望皇上,已經連續兩日如此被攔了回去,皇上並不希望慕容玄知曉自己的病情。
「鄭王,還是休息一下,慕容家的姐妹怕是來探底的。」
司無殤收回內力,如此連續數個時辰真氣消耗巨大,卻是有些疲累,「好!」
兩人稍稍調整,坐在棋盤旁佯裝下棋,皇上沖著門外道︰「都進來吧!」
慕容錦芯在前,瓔珞緊隨其後走了進去,低垂眼眸微微一禮,「臣妾參見皇上!鄭王!」
皇上溫和道︰「都平身吧!」
慕容瓔珞緩緩起身,迎上司無殤瑩潤的眸子,她是鄭王的枕邊人,很熟悉鄭王的一切,鄭王雖然沒有倦怠之色,那臉上確是少了瑩潤的光澤,臉色白而無色,是不正常的氣色,似乎他眉心的朱砂都淡了幾分。
瓔珞是知曉皇上有疾,皇上的臉色瑩潤有光澤,乍看上去氣色不錯,臉頰隱隱潮紅,唇部掩蓋的很好,可是四周的唇線卻出賣了他,皇上患的應是心疾,皇上的癥狀醫書上有專門的記載,目前能夠判斷分析得到的信息只有這些。
慕容錦芯莞爾道︰「妹妹說午後會下雨,看著天氣霧蒙蒙的,怕是真的會下雨呢?妹妹擔心鄭王,特意前來送傘,皇上看他們多恩愛,也不枉費本宮當初的撮合。」皇後竟是將一切都推給了瓔珞。
皇上小心將一枚棋子落下,清潤笑道︰「皇後說的極是,朕的這個弟弟確系該娶一個貼心的妻子,來照看他的身子,朕才放心。」
瓔珞眸光凝聚不動,看著皇上落下的棋子,雖是故意隱蔽,指甲用駝羊的毛皮摩擦,使起光亮瑩潤。
身為男子無法像女子那般用透骨草染上艷麗的顏色,指甲下隱有碎狀斑痕深深入骨,即便打磨也尚未去除,難道皇上患的是心髒失卻之癥?看來皇上的心疾已經很嚴重。
司無殤本沒有在意,悠然抬頭,見瓔珞疑惑的眸子一直盯著皇上手指不動,心中恍然一緊,意識到不妙。
慕容瓔珞曾經研讀過那本藥典,醫典中記載著心髒失卻之癥,上面還有注有先皇的批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