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瓔珞一想到前幾日的噩夢,心中擔心鄭王的安危,想起書上曾經提到過用指尖和舌尖的血混合著書寫經文,必定能夠化解一切災厄。
于是親手書寫經文,制作護身香囊,將香囊裝進信箋,上面寫上鄭王親啟的字樣,方才安心的放在書案之上。
鄭王回來若是見著她在安睡,必定會坐在書案旁運功調息,就能夠看到那封信箋。
瓔珞躺在榻上和衣而眠,口中腫痛怕是一日都不能夠吃東西,也不能夠開口講話,瓔珞並不想讓鄭王知曉,不然也不會用這種方式將護身符交給他。
天邊暮靄彌散,晨曦漸露,司無殤踏著朦朧夜色回到念心苑,遠遠的就見著房間的燭火依然亮著,透過窗欞見著瓔珞躺在榻上安寢,害怕驚擾到她,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間的門扉,走了進去。
一邁進房間,絕美容顏眉頭深鎖,他五覺敏銳,隱隱嗅到了房間內除了墨香,還混雜著血腥氣息,瞬間豎起警戒。
探尋的眸光看著榻上沉睡的慕容瓔珞,並沒有听到均勻的呼吸聲,難道是被人封了穴道?自己離開之後房間內有人前來?
不過這種猜測瞬間被否決,他已經派了暗衛暗中保護她,若是房間內有異動,不可能逃過暗衛的探尋,一定會提前做出警示。
此血腥味道若隱若現並非來自床榻,環顧周遭,眸光落在書案之上擺放的信箋,屏住呼吸,謹慎的輕挪步履,從懷中掏出錦帕,預防有人在信箋之上下毒。
來到書案旁,看著信箋紙上寫著鄭王親啟,四個線條剛硬有力又不乏柔美字體,這樣的字跡卻是慕容瓔珞親筆所寫,將信箋展開里面是紅色做工精細的織金香囊,還附上一封便簽。
大致內容是說信封里的紅色香囊,是慕容瓔珞隨身佩戴的護身符,送給他希望她能夠護佑他平安。
此紅色的香囊卻是慕容瓔珞隨身之物,可是那香囊拿在手中,墨香摻雜著淡淡的血腥氣息更加濃郁。
從小養成的警覺,讓他對任何事情都很懷疑,手中的香囊一定有問題。他不怕瓔珞做手腳,怕的是有人借著她的手來下毒。
最有可能這麼做的就是太後,看著榻上一直未動的瓔珞,可是若是香囊沒有問題,被她知曉自己在懷疑香囊,她定會誤會自己在懷疑她。
若想不破壞香囊,又可以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要問明暗衛即可。手中拿著香囊又走了出去。
瓔珞一直屏住呼吸不敢轉身,生怕司無殤發現她不能夠說話,良久瓔珞感覺房間內變得很靜。鄭王好似離開房間。
瓔珞緩緩的翻動身子,見著鄭王真的離開了,倏然從榻上坐起,眸中滿眼的不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他見到自己的香囊竟然會走出去。
念心苑僻靜的角落內,司無殤找到暗中保護暗衛,此人是承楓的手下,司無殤眉目異常的凜肅。
「今夜房間內可否來人?為何王妃的房間內會有血腥味道?」
那人神色恭敬道︰「稟王爺,今夜並無任何人前來,那血腥是王妃自己咬破了手指,王妃還刺破了舌尖滴出血來,用血來寫字,整整寫了一整夜,剛剛才睡下。」
司無殤握著手中的香囊,感覺異常的沉重,他豈會不知僧人會用舌尖的血來書寫經文以表誠心。手中的護身符竟是她用舌尖血來書寫的經文。
幽深的眸子倦怠之色一掃而空,眸中如干涸的溪水注入了清泉有了神采,心間也是暖融的,這世上除了父皇沒有人如此真心的待他。
瓔珞靠在床榻既有擔憂又有疑惑,听到門外隱隱而來的步履聲,忙不迭的躺會榻上佯裝熟睡,卻不知道司無殤早就知道了一切。
司無殤來到門口,听到了房間內悉悉索索的聲音,她的舌尖被刺破,很是疼痛怎麼能夠睡得著。
輕輕的推開門扉,朝著床榻走去,瓔珞躺在榻上沒有動,心間卻是早已蕩滌漣漪,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司無殤緩緩的坐了下來,將手中的香囊揣入懷中,她知道瓔珞在裝睡,「我知道你沒有睡,你的心意本王收下了,那只護身符本王會貼身帶著的。」
瓔珞依然沒有動,她不能夠開口說話,他既然將護身符戴在身上,就不枉費自己的一片苦心,心中安穩許多,沒有必要開口言語。
司無殤見瓔珞依然沒有反應,「你的舌尖還疼嗎?」
瓔珞的心中一緊,自己連滴血的杯子和毛筆都丟了,房間內也沒有留下什麼痕跡,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舌尖受傷?難道剛剛他出去,他一直再派人監視自己嗎?
瓔珞從榻上坐起身來,眉頭深鎖,想要說話卻是說不出口。用手在半空略作筆畫,在質問司無殤,是不是在懷疑她,一直派人在暗中監視她。
司無殤就知道說出實情她會誤會,倏然張開雙臂將她抱緊,瓔珞被抱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略作掙扎。
「傻瓜,我是再派人保護你。你弄得屋子的血腥味道,本王又豈能嗅不到,以後再不許做這樣的傻事。」
瓔珞心里愛的是他,公儀初不過是夢,愛一個人不是要全心全意大待他嗎?
她並不覺得自己是在做傻事,這本就是一個妻子應該做的,只是她千算萬算竟然忘了鄭王他有一個狗鼻子。
瓔珞任憑他抱著自己,能夠感受到他抱著自己,兩顆心似乎跳動著一樣的頻率。
良久,天也亮了,司無殤緩緩的松開她。
瓔珞的真心他明了,後日就是為皇上治病的第七日,對于他來說是極為凶險,一切關乎著成漢的未來,此時不是談及兒女情長的時候。
見她掩映在袍袖內,被包扎的手指,將她的手心捧在手心。
朱唇如蜻蜓點水,在她的眉心烙下一吻,眸中蘊滿柔情,「等為皇上醫好了病,本王會好好待你。」